瑪德,老娘又被綁架了,又又又被綁架了!!
等到陸輕晚終于從鈍痛中蘇醒,腦袋里反復回蕩的只有這句話。
你大爺的你大舅,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嗎?動不動就搞綁架,沒創意沒誠意!
罵完,陸輕晚的神志越發清醒,她被鎖了手腳,她被人關進了小黑屋。
靠!!
陸輕晚挪挪屁股,鐵鏈子發出叮叮當當聲,笨重的鏈子不光鎖了她手腕,還鎖住了她的腳踝。
冰涼的鐐銬勒著她的手腳,她最大的活動范圍只能將蜷縮的腿伸開,更大幅度的動作根本完不成。
手肘撐地面,陸輕晚艱難的借力掙扎坐好,眼睛適應黑暗后,她借光打量自己所在的地方,這里……這里好像不是房子,更像集裝箱,不……不對不對!
陸輕晚的手腳恢復知覺后,才意識到集裝箱在動,它在動!
所以她在貨車里面?
陸輕晚被自己的苦逼遭遇給雷翻!
她經歷過各種奇葩的對手,水陸空什么場面沒見過?
但是被關在行動的貨車車廂里頭,今天是第一次。
也算是打破記錄的遭遇吧?
呵呵噠!
“喂!有人嗎?都死了嗎?!”
陸輕晚摸索著爬到前端,想喊幾嗓子吸引對方的注意,然而她聲音才出去,一道陰沉沉的回應就來了。
她差點被嚇尿。
“喊什么?”
聲音不遠,就在車廂的對角線位置,涼涼的語調像個死神。
“靠!”陸輕晚本能的重新蜷縮雙腿,后背貼金屬墻坐好,在心里默念不要怕不要怕你是陸輕晚你是女強人你是變形金剛!
嗤地一下,對角線亮了一簇小小火苗,火苗點燃的快,消失的更快,陸輕晚想趁機看那人的臉,然而她的眼睛沒有攝像功能,終究還是錯過剎那的機會。
隨即,男人嘴角亮了紅色的光點,很快就是尼古丁味道。
男人抽了幾口,暗啞的嗓子很慵懶,“陸輕晚?”
“叫我?”
陸輕晚辛辛苦苦戒煙,實在忍不住連自己的手指頭都咬過,現在是攻堅期,她最最不能聞煙味,那股味道像黑白無常的索命繩,能將她魂兒勾去。
她忍著不呼吸,奈何密閉空間可用的氣流太有限,煙味瞬間彌漫了每個角落,除非她憋死自己。
“那就對了,找的就是你。”
男人抽煙抽的愜意,嘴巴里里吱吱的,“別急,你很快就快就能下車。”
陸輕晚嗓子干澀難受的厲害,被她強行壓在心底的欲望瘋狂張牙舞爪,想要沖破桎梏爆發。
她攥緊手指頭,用尖利的指甲掐手心,使出最大力氣將指甲扎進肉里,借此麻痹對煙草的依賴,更是為了讓自己清醒。
“呵呵,是嗎!那么大哥,你能不能先松開我?你看,空間這么屁大點兒,你在這里守著呢,我還能跑了嗎?再說了,你這么大的體格,我也打不過你啊。”
陸輕晚后腦勺被打過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她呲呲牙用口型罵了句尼瑪。
黑暗中的紅點又亮了亮,“不行,老老實實坐著。”
陸輕晚松松手,重新抓緊,“我說大哥,你到底不放心我哪兒?我現在赤手空拳,連鋼镚你都找不到一個吧?手機不是在你那里嗎?你先松開我,咱們好好聊天行不?”
嘴巴喋喋不休爭取機會,陸輕晚嘗試著旋轉小拳頭,想試試能不能掏出鐵環。
“不可能,在下車之前,你最好老實點,不然我會再打暈你一次。”男人說話輕描淡寫,像個得了絕癥的患者。
但陸輕晚很清楚,丫絕對是殺人不見血的角色。
是誰想整她?
姓周的?
沒必要,他想動手的話才不會搞這么多虛頭巴腦的東西,真想要她的命,早在濱城她就是他的甕中之鱉了,怎么會等到今天?
再說,周夢蝶那貨從來不是想要她的命。
那么會是誰?
陸輕晚顛來倒去琢磨,白若夕?她大概不會這么大膽子,?被程墨安知道后她會死的很慘。
歐陽清清嗎?
陸輕晚磨磨牙齒,可能性比較大。
從美國到濱城,只要她活著,歐陽振華的毒手就不會罷休。
“好吧,那就這么綁著好了,不過咱們還要走多久?我有點暈,一會兒萬一吐了怎么辦?”
橫豎逃不出去,陸輕晚努力放平心態,不慌不忙的先拖延時間,也許還有機會偷溜。
“不知道。”
靠!
陸輕晚砸砸舌,“你是拿錢辦事的吧?要不咱們談個交易,我給你錢,你放了我,以后咱們合作怎么樣?”
“不可能。”
我就是試試,你那么認真干什么?
“行吧!我懂你們這行的規矩,拿錢辦事,一般見不到最高老板的樣貌。大哥你很牛啊,怎么知道我今天在首爾?”
“無可奉告。”
“跟蹤我?安插了眼線?你們手段高明!厲害!”
男人不說話,沒有任何表示。
平坦的路走完,車輛顛簸。
陸輕晚被顛的渾身骨頭疼,“你們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嗎?犯得著去這么遠的地方?多浪費汽油!”
車子開出這么遠,肯定離開了首爾市區,這幫人是何居心?
陸輕晚腦袋里謎團更大,她甚至在想要不要裝死試試。
撲通!
車子突然停止,陸輕晚的后腦勺咣當撞了下。
“喂……”
她話還沒說,兜頭被人罩上了布袋子,頭整個被包裹嚴實,這下徹底抓瞎。
男人鐵鉗?般的手強行抓她肩膀大步走,陸輕晚深一腳淺一腳,鐵鏈子嘩啦嘩啦的亂顫,咯的她哪兒都疼,“我說大哥,你們有必要多此一舉嗎!這尼瑪是什么地方我就算瞪大眼睛也認不出來!我第一次來首爾!”
男人冷笑,“據說你心眼多,沒想到你膽子也大。”
據說?據誰說的?
陸輕晚蒙圈兒。
“陸小姐,咱們又見面了,真是有緣分。”
進了一間房子,聽到男人的聲音,陸輕晚頭皮緊了緊。
好生熟悉。
她聽過這個聲音,她肯定在什么地方聽到過他說話。
陸輕晚踉蹌一腳終于站穩,然后吸吸鼻子譏笑,“不好意思啊同志,我并沒見到你。”
“想見我嗎?”
男人的聲音在靠近,窸窣的腳步挪移到她對面,距離很近,近的能嗅到他身上的酒精味道,陸輕晚皺皺眉頭,籠罩在黑色面罩下的臉繃著。
“等下等下,我先問清楚,見到你的臉之后,我是不是要掛?”陸輕晚想擺手,鏈鎖又發出頭皮麻的嘩啦嘩啦。
男人笑了笑,陰森森的像從地獄深處而來,“你是個聰明女人,我突然有點不舍得殺你。”
“你客氣,這話我不是第一次聽,希望也不是最后一次,為了多吃幾頓飯,我決定不見你了,姑且想象閣下貌美如花傾國傾城。”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女人,你要是死了,好像挺可惜。”男人上手,隔著布袋捏她下頜,他手指很長,很隨意就扼住了她的整個下巴。
她吃痛的吸了吸涼氣,“要不這樣吧,今天的事咱們一筆勾銷,你放了我,我絕對不追究你的責任,以后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嗖!
男人蠻力松手,“很好的主意,我差點就想答應。”
你丫玩兒我!
但是這么杵著到底鬧哪樣!
“所以大哥,你帶我來是什么意思?咱們能不能搞搞清楚?”
大概是奇葩經歷太多,陸輕晚的心理素質已經被捶打瓷實,一般的威脅動搖不了她的求生欲,她沒有太害怕,淡定的像在跟老朋友敘舊。
直覺,她死不掉。
真正想弄死她的人,不會給她時間聊廢話。
“你和薄情什么關系?”
“噶??薄情?什么鬼?我表示不認識你說的這個人,你信嗎?”
天地良心,陸輕晚懷疑自己被當成了冤大頭。
男人沉吟,似乎在想那句話的可信度,“你確定不認識?”
“我對天發誓,我不認識薄情,如有欺騙,我天打雷劈!”陸輕晚想指天發誓表個態,但鏈子限制了她的虔誠。
男人怔了怔,然后嘩啦掀開了她的面罩。
突然被釋放雙眼,陸輕晚眼睛被亮光刺的不舒服,她瞇了瞇眸子,抬頭,她看到了一張戴著面具的臉。
額……
哪兒來的奇葩?
“你說,你不認識他?”
“我都說了我……”
聲音越來越小,底氣越來越弱,陸輕晚沒能將后半句說完。
因為她看到了照片上的那張臉。
瀲滟的桃花眼,清清瘦瘦的臉,濃眉薄唇,蓬松的碎發下面,二十歲的少年面孔。
那不是旁人,正是她血濃于水的親弟弟。
陸亦琛!
陌生男人所說的薄情竟然是她弟弟??
陸輕晚指關節默默的蜷起,不再戲虐,“你們找他干什么?”
男人面具豁口露出傾斜嘴角,“現在認識了?”
“少特么的廢話,說,你們想干什么?”陸輕晚箭步邁開,鐵鏈子咔噠咔噠。
男人慢吞吞的后退半步,冷笑道,“薄情殺了我弟弟,你說我找他干什么?”
臥槽!
這個玩笑開大了!不,這個絕對不是開玩笑。
陸輕晚臉色白了白,“你、你再說一遍?你剛才說什么?他殺了你弟弟?你弄錯了吧!他絕對不會殺人!”
男人嘴角牽扯一抹更陰沉的弧度,“你是他姐,我會讓他親眼看著你怎么在我手里受死,也算告慰我弟弟的在天之靈,”他骨節突出的手指扼住她的咽喉,附身逼近她的呼吸,“你這張臉和薄情真是像。”
陸輕晚手腳不能動彈,腦袋被控制,能移動的只有眼球,“他呢?你把他怎么樣了!他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