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灣餐廳,二樓獨立包間。
滿桌的佳肴,不用吃也知道出自主廚之手。
簡單的飯前招呼后,陸亦琛拿筷子,“你怎么不吃?”
程墨安抽煙盒里抽出一支煙,打開窗戶,挪近煙灰缸,清脆的打火機聲音之后,便是一陣白色的輕煙,“你先吃。”
他坐在靠窗位置,煙順順風吹出去,陸亦琛幾乎聞不到煙味,“哦。”
氣氛不太對吧?他吃飯,他抽煙,就這樣?
果不其然,陸亦琛吃了幾口,程墨安道,“你最近很忙?”
陸亦琛覺得他話里有話,沒敢放松警惕,“還行吧,剛接手光影,得學習!
“學習?學到林立松辦公室去了?還是說,他向你傳授成功之道?”程墨安依然是漫不經心的語調,甚至好像還帶著一絲絲的微笑。
陸亦琛脊背挺了挺,嘴巴里的飯菜突然變味了,“你怎么知道?”
“偽裝的挺好,你姐估計都不太能認出來,但是,不管怎么偽裝,眼睛騙不了人,說說吧,打扮成道士,跟林立松聊了什么?”
陸亦琛哪還有心情吃飯!
程墨安這家伙太神了吧!他去輝煌大廈,他是怎么知道的?他偽裝成那副樣子,他又是怎么認出來的?
“你第一次去見林立松,陳紀年正好在跟輝煌談合作!背棠惭院喴赓W。
陸亦琛懂了。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似乎沒有掩飾的必要的,只能坦白了。
長話短說,陸亦琛很快就交代完了情況。
“玄德,算命,風水……真精彩!
陸亦琛很尷尬,“我是以其人之道治其身。”
程墨安不說話,只是有一下每一下的抽煙,兩道深深的目光看他。
陸亦琛被他看的渾身發(fā)毛,“你想說什么直接說吧,這么看我,我……不自在,你是不是想說我胡鬧?”
“不錯,還挺有覺悟,繼續(xù)!背棠灿州p輕啜了口煙,最近他督促陸輕晚戒煙,當著她的面,他絕對不抽煙,再跟她見面之前,也不抽,怕她聞到煙味難受。
陸亦琛又想到了老五,那么是不是也證明,他做的那點小把戲程墨安也知道,于是他干脆一把豁出去,“知秋姐,也是我姐,她跟我姐在美國出生入死,絕對不是塑料姐妹花,沈云霄欺負知秋姐,我?guī)退鰵,好像也沒什么不對。”
程墨安彈了彈煙灰,暖灰色的灰塵傾瀉在煙灰缸里頭,跟兩個煙蒂混在一起,“嗯,還挺講情義。有成效嗎?”
陸亦琛心想,讓我說那么多,重點是這一句?沒想到你擱這兒等我呢,“本來有成效,林立松聽了我的話,想趕走沈云霄,可是最近他老婆突然回來了,沈云霄的身份好像比以前更穩(wěn)定!
“怎么,你就沒算算林立松老婆那一卦?”程墨安說著,笑了。
陸亦琛被他諷刺的臉色掛不住,慚愧的多吃幾口菜,“我那是忽悠,沒有科學根據(jù),再說……林立松家的祖墳,是我安排人搞的,世界上哪有什么天雷,你就別埋汰我了!
程墨安撳滅了香煙,最后一縷青霧順著窗戶飛出去很遠,他捏筷子開始慢慢的夾菜品嘗,“我教你一個辦法,不必繞那么大的圈子,直接就能毀掉沈云霄!
“真的?”陸亦琛到底年輕,在年長十歲的程墨安跟前,總是不經意露出孩子氣的一面。
說來也是奇怪,他以前跟不少年長的前輩打過交道,但是這種被人家用X射線一下看穿的經歷,從沒有過。
“嗯。你舉報沈云霄的私人賬戶有非法收入。”程墨安淡淡道。
“我沒有證據(jù),怎么舉報?沈云霄不是傻子,就算偷偷挪動輝煌的資金,或者以權謀私,那也是人家公司內部的事,跟國家利益無關,我怎么舉報?”陸亦琛心道,姐夫你說的不靠譜啊!
程墨安吃飯很慢,一口一口細細咀嚼,“你以為沈云霄這幾年憑什么能坐穩(wěn)輝煌總經理的職位?”
“林可盈啊,他女人。”陸亦琛覺得這種事很簡單,吃軟飯什么的。
“不止,沈云霄利用法律空子,偽造藝人合同,逃了不少稅。稅收難道還跟國家利益無關?”程墨安抬眸一笑。
“你手里有合同嗎?那個得講真憑實據(jù)。”十幾年前,逃稅要坐牢,后來法律修改,不用坐牢,但要補交稅款、滯納金,一般數(shù)額龐大。
一般藝人為了避稅或者少繳稅,會跟合作公司簽署不同的合同,實際收入跟納稅的金額有很大懸殊。
曾有L姓明星因偷稅坐了牢,藝人們學乖了幾年,最近好像又沉碴泛起。
沈云霄用這種方式幫輝煌省錢,還真是膽大。
怪不得林立松器重他。
“有!
“你怎么會有那東西??”
他居然說有!陸亦琛下意識表示不信。
“你能變成玄德大師忽悠林立松,我為什么不能用自己的手段搞到合同?”
陸亦。骸啊
好吧,他果然不是程墨安的對手。
“你既然知道我在整沈云霄,為什么不早點出現(xiàn)?你早點說有合同,我犯得著那么大費周章嗎?”陸亦琛說不過他,盡力找他的短板。
程墨安道,“你不是很聰明嗎?我給你充分發(fā)揮自己的特長的空間,不然你怎么能認清自己幾斤幾兩?”
陸亦琛被他說的啞口無言,可死不認輸,“腹黑!”
“挺好的形容詞!背棠残πΑ
陸亦琛真心沒詞兒了,“你把合同給我,我現(xiàn)在就著手!
“沈云霄買了景鴻大樓,準備開公司,一旦丑聞暴露,他的個人賬戶將會被凍結,只能轉手名下的不動產,你想不想撿個便宜?”程墨安食量小,沒怎么動筷子就飽了。
陸亦琛心一動,這等好事!
“便宜,我當然愿意!但是看你的表情,好像沒那么簡單。”
老姐說的一點不錯,程墨安就是老狐貍。
“很簡單,你幫我做件事,我?guī)湍隳孟戮傍櫞髽恰!背棠惨馕渡铋L。
陸亦琛在斟酌他的話幾個意思,“你不會讓我殺人放火吧?”
“你說呢?”
當然不會。
“那就行!我?guī)汀!?
“很好,小舅子還在長身體,多吃點,吃飽飯去絕世大廈,陳紀年會把東西交給你!
陸亦。骸啊
……
工作室搬家,陸輕晚沒什么私人物品,簡單捯飭一下就溜了。
然后窩在家里認真研究織圍巾。
還真是……蛋疼。
她這輩子都沒做過細致活兒,織圍巾一項夠她為難死。
一會兒漏針,一會兒打反花紋,織了拆,拆了再織,一下午過去,手里的長度還是店老板給起的頭,
陸輕晚揚天長嘆,我為什么要作死?
實在做不下去了,陸輕晚想起來被自己晾出去的游戲賬號,打開電腦登陸。
打游戲方面她是個菜鳥,但好歹比織圍巾好一丟丟。
叮咚!
賬號上線,陸輕晚順著玩家排行榜第十名之后往下找,“咦?我的呢?我不會死那么慘吧?”
結果她找到最后一個也沒看到。
接著,她點開了自己的頭像,眼前突然亮了一個碩大的燈泡,“。。!不會吧!!!我居然是王者。」,我特么撿到自動刷等級的神器了嗎?”
此時,玩家排行,她的賬號赫然在第三名,第一依然是薄情閣主。
陸亦琛的等級已經狂甩其他玩家?guī)兹f公里,不過他這會兒不在線。
數(shù)數(shù)自己的裝備,陸輕晚嘎嘎嘎笑成了傻子,“陸亦琛你小子真疼我啊,給我搞了這么多好東西!”
于是,自認為等級高就天下無敵的陸輕晚,主動對排行第五的玩家發(fā)起了挑釁,組隊跟他們打比賽。
好的裝備是成功的一半,陸輕晚感覺自己已經站在了勝利的中間點。
可她沒想到,自己會死的那么有節(jié)奏!
上線不到五分鐘,她就被逼到了角落,被一通大佬狂砍,死的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陸輕晚安慰自己這是意外,于是屢敗屢戰(zhàn),不到二十分鐘,她光榮的死了六次。
隊友終于忍不住了,在對話框里艾特她,“鯊魚小丸子,你特么沒帶腦子吧!你特么不會打你不會躲嗎?抱頭蹲在安全線以內別動!”
“臥槽!戰(zhàn)神小丸子今天是不是被撬走了腦子?你已經掉等級了知道嗎沙雕!蹲下別動!”
“小丸子你別亂跑,被砍了直接喊救命,別再當攪屎棍了,算我求你!
陸輕晚懵逼的看著屏幕,腦袋上跳躍著“鯊魚小丸子”的英雄,正蹲在圓圈兒里面默默的數(shù)螞蟻。
這……不是她預想的結果。
她以為自己開了掛,能大殺四方。
電腦開著,她煞筆一樣數(shù)螞蟻。
這滋味還不如去織圍巾。
被全世界傷害了。
她郁悶的要自掛東南枝,拿起圍巾慢慢的琢磨技術要領,眼睛時不時瞥屏幕,瑪?shù)聻槭裁催沒人來救我?
你們打的開心,有沒有想過老娘的感受?老娘是第三名!你們這些凡人!
等到快要哭泣時,桌子上的手機開始唱歌。
程思安?
“大哥!請問有何貴干?”
陸輕晚笑瞇瞇的接電話。
這個點,大哥不是應該在京都開會嗎?
程思安人的確在京都,他開完會,一群軍官去京都陸軍分區(qū)看望新兵,他在靶場抽煙,“晚晚,能猜到我給你打電話什么事嗎?”
砰!砰!砰!!
陸輕晚還沒說話,那邊連著響了三發(fā)子彈,特帥,特利索,特帥氣!
她的血液好像被點燃了。
“不知道,還請大哥你明示!
程思安瞇瞇眼睛,不錯,三個九環(huán),這一屆的新兵有前途,“你給我的小說,我看完了!
陸輕晚揪緊了褲子,指甲往下掐,“怎么樣?合格嗎?有沒有可行性?”
“整體來說,故事沒什么問題。這樣,你先聯(lián)系作者本人,問他是不是愿意賣版權,還有,找個擅長軍旅題材小說的編劇,你是行家,這些我就不管了。”
太好了。。
被虐了一天,陸輕晚的壞心情瞬間被治愈!
“好。】梢钥梢!等大哥回來,我一定給你報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