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景豪庭。
程思安拿下牙齒護(hù)具,一低頭汗水順著眼角滑到兩腮,咸潮的汗液濡濕他的冷硬五官,短寸下面的眸子更加剛烈有神。
不過此刻他眼神里的剛硬,似乎還有另外一種意味,那就是驚訝。
“二弟,我記得你以前從來不搞偷襲,打架就打架,光明正大的來,偷襲不符合你的風(fēng)格!
程墨安同樣摘下牙齒護(hù)具,被汗水浸濕的臉比平時更白,燈光一照射,他的睫毛很長很密,汗水啪嗒從睫毛上垂落,滴在地板上。
“大哥好像沒說規(guī)則,既然有機會贏,偷襲有什么可以?再者,大哥是職業(yè)軍人,找我當(dāng)對手,好像一開始就帶著不公平的成分。”
程墨安活動手臂,放松劇烈運動后迅速收縮的肌肉。
“二弟,我發(fā)現(xiàn)你和晚晚在一起之后,越來越不講規(guī)則了,更會講歪理,怎么樣?再來一次?”
“好!”
兩人分別戴上護(hù)具,端平拳擊手套,同樣是漆黑幽深的眸子,同樣是挺拔干練的身材,同樣是緊身運動裝束,站在拳擊擂臺兩側(cè),像兩個勢均力敵的豹子。
程墨安眼角微微露出笑容。
在兄弟倆打比賽的同時,陸輕晚已經(jīng)到了程墨安家,可他并不在房間,客廳安靜的沒有人影兒。
這個時間不是應(yīng)該在家里做飯嗎?她肚子都餓了呢。
陸輕晚在房子里轉(zhuǎn)了一圈兒,發(fā)現(xiàn)程墨安的車鑰匙在玄關(guān),一雙黑色的皮鞋在鞋架最上面,有穿過的痕跡,今天的?
皮鞋旁邊是大哥平時穿的軍靴。
大哥回來了?
這么說,只有一種可能啦!
陸輕晚沒打盹兒,出門就往下面一層跑。
“嘭!”
“哐!”
她人還沒進(jìn)門,想聽到了物體碰撞發(fā)出的沉悶聲,仔細(xì)分辨下,好像是拳擊。
有人在打拳!
陸輕晚眼睛亮起來,血管里的液體突突突翻滾洶涌,她竟然撞見了程墨安兄弟倆對打,這場景不是什么人都有機會哦。
怕打擾兩人發(fā)揮,陸輕晚悄沒聲響的溜墻邊過去,雪亮的眸子一時瞪圓放大,老狐貍!
程墨安在體能上自然比不上長期扛沙袋越野訓(xùn)練,且走在最前線的大哥,但他能夠精準(zhǔn)把握時機,打入敵人最薄弱的環(huán)節(jié),以最少的精力結(jié)束戰(zhàn)斗。
程思安健碩的臂膀虎虎生威,緊身運動裝里的肌肉幾乎要破殼而出,他振臂向前,一個縱身正對著程墨安的胸腔,他速度極快,橫切的風(fēng)帶動一層空氣往身后擠壓,那一腳下去,基本上能將人踹翻三米外。
程墨安眸光一閃,在大哥的右腳進(jìn)攻前,突然往反方向翻身,他雙腳切換的速度奇快,外人根本看不出他如何轉(zhuǎn)換了方位,他人已經(jīng)瞬移到了安全地帶,可程思安踹出去的腿來不及收回。
他眸子瞇了瞇,想跟隨程墨安的身影二度進(jìn)攻。
就在不到一秒鐘的戰(zhàn)略調(diào)整時,程墨安突然沖他的下頜揮拳,他的拳頭快而猛,嗖地一陣拳風(fēng)吹起大哥的短發(fā),幾串汗珠撲簌簌飛開,緊接著便是黑色的直線——嘭!
程墨安拳心正中大哥的下頜。
程思安被擊中要害,吃痛的縮緊眉頭,腿鏗然踹地,被強大的慣性回彈了十幾公分,他趁機出拳,瞄準(zhǔn)了程墨安的脊背,伴隨著涼颼颼的拳風(fēng),程思安悶哼一聲,整個人拔起而起,在他身后發(fā)動襲擊!
偷襲的招數(shù),他用一下也沒什么不妥!
可程墨安用過同樣的套路,大哥怎么可能贏呢?
他耳朵靈敏的一跳,好像后腦勺長了眼睛,能夠精準(zhǔn)分辨大哥的方位和招數(shù),就在那鐵骨般的拳頭即將跟他的脊背零距離接觸時,程墨安嗖地轉(zhuǎn)身,啞黑色真皮手套橫切了大哥的進(jìn)攻,斬斷了他的招數(shù),進(jìn)而一記干脆凌厲的掃堂腿。
程思安先被鉗制了手臂,又被踢了小腿,雙重疼痛卻沒能削弱他的勢頭。
程墨安的靠近,給了他近身格斗的機會,他微微一笑,板起二弟的肋下,揚手就要來個過肩摔。
好像猜到了大哥會采用這招,程墨安像一條被捕捉的鯊魚,利用自身的體重和汗水粘濕的潤滑效果,愣是跳出了大哥的臂彎,緊接著絆住他的腿彎,用力一壓!
程思安被他箍緊了肩胛骨,死死按在泡沫墊上。
“我……的……乖乖!”
唯一的觀眾看的心潮澎湃,這才是高手呢!高手啊!
我家男人未免太……太太太帥了吧!拳腳功夫好厲害好厲害,逆天的厲害!
剛才幾次逆轉(zhuǎn),陸輕晚心尖兒都要被自己掐斷了,沒想到程墨安竟然擊敗了大哥,大哥可是軍人啊!程墨安到底多厲害?她想象不出。
程墨安松開大哥,“你輸了!
“呵呵……”程思安在他松手的空擋,忽然抬腿掃向他的腳——
“小心!”
大哥竟然偷襲!無恥啊無恥死了!
陸輕晚沒忍住,尖叫著提醒程墨安。
她一喊,程墨安慣性的抬頭去看門口,轉(zhuǎn)角處,陸輕晚清清麗麗的站在那里,兩只小手捂緊嘴巴,只露出烏溜溜的黑眸。
嘭!
短暫的閃神,程墨安腳底沒能設(shè)防,被大哥襲擊的趔趄向后,雖艱難避開了偷襲,后背卻結(jié)結(jié)實實撞上了防護(hù)網(wǎng)。
陸輕晚:“……”
呃……我的錯。
程思安摘下護(hù)具,隨意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冷硬的臉上笑容難得溫和,“晚晚來了,多虧你,不然今天丟人的就是我了。”
陸輕晚干巴巴的笑著往前走,“大哥你居然搞偷襲,勝之不武,同樣丟人!”
程思安旋開便攜式水杯,喝了幾口潤嗓子,“兵不厭詐,只怪墨安分神,不過晚晚,我還是第一次遇到墨安分神,看來最厲害的是你!
“哼!”
走進(jìn)擂臺區(qū),兩個熱氣騰騰的雄性物體齊齊釋放荷爾蒙,陸輕晚表示自己抵抗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zhàn)。
她訕訕的往程墨安身邊走,高高昂起頭,欣賞他被運動裝勾勒的完美身材,“墨安,你真帥!剛才超級厲害!都怪我,要不你一定會贏的!”
程墨安手上還有濕噠噠的熱水,也沒太在意,就這么摸上陸輕晚的腦袋,“太久沒練了,有點退步,陪大哥多練幾次就不會出現(xiàn)今天的失誤!
程思安扯了條浴巾隨便罩身上,遮住了身材,“你們小兩口聊天,我回去洗澡!
目送大哥厲害,陸輕晚撲到程墨安懷里,“老狐貍,你好厲害!我太崇拜你啦!”
程墨安有些受寵若驚,“我還沒洗澡,身上都是汗!
“我喜歡。〕龊沟哪腥瞬庞形兜!”
男人味嘛!
程墨安頗有些不知說什么好,汗臭味?
“來,喝水喝水!标戄p晚狗腿的幫他旋開水杯,吹了吹,“不熱的!
程墨安擦拭掉臉上的汗水,一縷劉海黏在臉上,看上去很像風(fēng)格前衛(wèi)的平面模特,“喂我吧。”
陸輕晚啪嗒眼皮,“?”
程墨安附身,緊致的胸肌貼她,長臂故意穿過她肋下,圈緊她,“喂我喝!
陸輕晚被他的熱氣和運動后砰砰砰的心跳搞的臉上一熱,懦懦吞口水,“好……啊。你低一點啊!
程墨安順從她的指示,將自己降低,臉到她胸口,隔著兩道隆起看她紅彤彤的臉頰,“可以了。”
陸輕晚給他喂水,他則環(huán)抱她的腰肢,喝的如癡如醉。
喝完,他起身,濕漉漉的嘴巴品嘗她的粉唇,“真乖!
“老狐貍,我發(fā)現(xiàn)你越來越會撩妹了,這出神入化的功底在哪兒修煉的?教教我啊,我回頭多撩幾個漢子!”陸輕晚咬咬小白牙,你個大壞蛋,又吃我豆腐。
程墨安牽她的手上樓,“不行,獨家絕技,傳男不傳女。”
陸輕晚:“……”
這是要帶壞Neil嗎?
程墨安下廚做飯,程思安和陸輕晚在客廳聊項目。
陸輕晚心思飄忽,隔一會兒就要看看廚房,“大哥,你們倆一起住,都是他做飯嗎?”
程思安點頭,“我做過一次,他說太難吃,墨安挑食。”
“大哥,你怎么好意思了?做飯是男人必備的居家技能,你怎么能一道菜不會呢?”
太欺負(fù)人了!讓他男人做飯!
程思安苦笑,“做飯是女人的基本技能,男人不需要掌握,做飯跟生孩子一樣,不是女人與生俱來的能力嗎?”
“當(dāng)然不是!我生了Neil,但我不會做飯!
“這就是你問題了。”程思安深不可思議。
陸輕晚努力解釋,“大哥,現(xiàn)在女孩都嬌生慣養(yǎng),你不會做家務(wù)基本上要打光棍的,懂嗎?”
程思安不理解,“做飯只是眾多能力中的一樣,不會生孩子的男人找得到女人,不會做飯的男人怎么就要打光棍呢?難道女人不會打拳擊就要單身一輩子?”
做飯跟打拳是一回事嗎?
陸輕晚醉了,“大哥,你理工科的吧?你沒談過戀愛吧?”
程思安點頭,“沒錯。”
“呵呵呵,大哥你注孤生!”
程墨安做了四菜一湯,他做菜跟辦公一樣高效,又快又好吃,光聞著就垂涎三尺。
“晚晚,洗手來吃飯!
“好噠!”
陸輕晚挪挪屁股站起來,“大哥,我非常負(fù)責(zé)的奉勸你一句,直男癌早發(fā)現(xiàn)早治療早治愈,說不定你還有脫單的可能哦!
程思安卷了卷潔白襯衣的袖口,露出兩截健康的麥色手臂,“你說我直男癌?”
陸輕晚堅定的拔高身板兒,“是的大哥!直男思維是追女友禁忌,你一定要改改!
程思安緩緩吸了口氣,轉(zhuǎn)頭看二弟,“墨安,我記得以前晚晚不是這么跟我說話的。”
當(dāng)初那個謹(jǐn)小慎微的小丫頭哪兒去了?
那邊飯菜已經(jīng)擺放好,晚晚來吃飯,墨安特意做了她喜歡吃的,全部都是,“那是因為她看到了你被我打敗的過程,不再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