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打?
她歐陽清清是眾星拱月的千金貴女,多少人都都想攀上高枝兒搭上她的順風車,她是站在高處讓人仰望的!
打臉的戲份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錯位,哪有真下手的!?就算下手也是一些沒名氣、沒背景的新人,為了博上位拼出頭,什么苦都愿意吃,再者就是替身演員,拿的就是吃苦的錢。
但她不一樣,她歐陽清清要是被打了,面子往哪兒放?
“導演,你跟我開玩笑呢?”
她錯開臉不再承接導演送來的風,而是兩眼微微一瞇,似笑非笑的表情。
導演一聽她的語氣就知道真打絕對不可能了,畫風也隨之改變,“那怎么可能呢!開個玩笑而已……”
話是這么說,但戲拍不好的話回頭被罵的肯定是他,砸招牌的事兒他不會干,只能找到折中的辦法,“清清啊,天氣這么熱,你休息一下,這場戲讓替身演員來,行嗎?”
要不怎么說帶資進組的人派頭大呢,就算找替身都得經(jīng)過她的同意,導演各種商量各種配合,還要稱贊她懂事識大體。
歐陽清清也不是頑梗不化的人,看到臺階順著就下來了,“行吧,拍了這么久快中暑了,我去休息一會兒。”
“好嘞!下場戲我再找你。”導演嘴上客氣,心里松了一口氣,終于把拉低智商的角色送走了。
女主角心中唏噓,但臉上不表現(xiàn)一絲一毫,還是很配合的道,“導演,真打啊?”
坦白說,她希望真打的歐陽清清!
導演腦門全是汗,一場簡單的戲被耽誤了一個半小時,他火氣正大的沒地方發(fā)泄,“廢話!當然真打!”
歐陽清清的替身演員叫何靜文,是濱城電影學院大一的女孩,身材跟她很像,長相清秀靈氣,只是剛剛進入圈子,臉上還寫著稚嫩和驚慌。
有進組的機會對她們來說已經(jīng)很珍貴,何況是大制作、名導演的電影。
其實心里很感激也很知足,但進組后,歐陽清清花樣百出的刁難,奇葩無數(shù)的錯誤,每一次紕漏都算在她頭上。
她只能咽下委屈,繼續(xù)對歐陽清清客氣討好,端茶倒水,本該助理做的事她都承擔了。
有一次拍戲,歐陽清清休息的時候心血來\潮說想吃紅豆冰,電影城的冷飲店沒有了,她騎共享單車二十分鐘才買到,結(jié)果回來后冰融化了大半。
歐陽清清當時竟然把冰水全灑了,大部分都飛到了她身上。
踏足行業(yè)的人都知道,明星之路不好走,熬出來光芒萬丈,熬不出來人老珠黃,滾滾潮流中,她是其中一個,雖然看不到未來,但眼下的一步步她要認真走。
揮去心頭的思緒,她對導演頷首,微微笑,“導演好。”
導演心情正煩,沒跟她交流太多,反正就是打臉的鏡頭而已,她看了那么多次NG,肯定看出了驚艷,“醞釀醞釀情緒,開始……”
……
歐陽清清坐進保姆車,助理哄著勸著,“清清,今天曬的太久了,晚上約皮特做了面部護理吧?及時修復受損皮膚,千萬不能把你嬌嫩的臉頰曬傷嘍。”
歐陽清清冷笑,“該死的胖子!仗著自己有點人氣就想在我頭上作威作福?居然讓我真挨巴掌?腦子進水了!”
“他就是腦子進水了!不跟他一般見識,再說了,他真的敢嗎?”
被助理哄的舒服很多,歐陽清清也終于空下時間詢問器材的事兒了。
“事情辦的順利嗎?”歐陽清清欣賞剛做的水晶指甲,玫粉色指甲上鑲嵌了幾顆碩大的水鉆,太陽一照熠熠生輝。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器材肯定壞了,今天陸輕晚他們劇組白忙活!”
歐陽清清吹了吹指甲,五根指頭迎著太陽的方向,“很好,我就是讓陸輕晚哭都哭不出來!小賤人跟我斗!”
不遠處……
盧卡斯回頭掃了一眼后座,“陸總,你就不怕撞上去之后車毀人亡?這種做法傷敵八百,自傷一千,合算嗎?”
陸輕晚閉目養(yǎng)神,“自不自傷,看你的本事了,都是老江湖,你跟我裝什么青蔥白菜?”
盧卡斯:“……”
被揭露的沒詞兒了。
他什么也沒說過,什么也沒做過,她從哪兒得出的結(jié)論?
知道他納悶,陸輕晚慢悠悠的揭開他的謎團,“很簡單,一個能看懂別人的人,肯定有一定的閱歷和經(jīng)歷,你知道說明你懂。”
她意思很明確,盧卡斯看得出她的車技,證明他的技術(shù)和她不相上下,哪怕稍遜色一點,但對付歐陽清清也足夠了。
盧卡斯:“……”
得,這回真是沒詞兒可以回敬了。
有意思啊陸輕晚,夠聰明,夠機靈。
“哐當!”
車子劇烈搖擺的瞬間,歐陽清清一個不及防“啪”撞上了車窗!
沖擊不算很大,但是也夠她膽寒心驚,她緩了緩才從眩暈頭痛中回過神,“怎么回事!”
助理不比她好多少,捂著額頭四下里觀看,發(fā)現(xiàn)一臺奔馳和她們的車尾撞上了,“咱們的車……被人撞了!”
“什么?!”
歐陽清清聽到被人撞了車尾,當下就氣的立起黛眉,“不長眼的東西!你下去看看。”
助理不敢二話,推開車門,腳步虛晃的下去,可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對方已經(jīng)怒氣沖沖的“嘭!”關(guān)上了車門,大步流星朝她走來。
“草!你特么的會不會停車!這特么是停車的地方嗎!”
助理被罵的一時愣了,底氣瞬間小了大半,說話也吞吞吐吐,“你……你怎么罵人?”
盧卡斯一聽她的口氣,更來勁了,“我罵人?我特么罵你都是輕的,你過來,過來,瞪大眼睛看清楚這是什么地方。”
助理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還真跟著過去看了眼,“禁止泊車”的牌子就立在保姆車旁邊,明確提示這里禁止泊車,他們屬于規(guī)章亂停,車禍中有全責。
助理微胖的臉緊張的漲紅,眼前不搭后語,“你罵什么人?我們……我們又沒招惹你。”
這個解釋就是偷換概念了,招惹?
盧卡斯指指奔馳的車頭,車身傾斜,輪胎和路基碰撞,從地面摩擦的痕跡來看,奔馳在盡力避免車禍,屬于受害方。
“看到了嗎?這就是招惹,這事兒怎么辦吧?”盧卡斯雙臂環(huán)胸,黑色墨鏡遮擋了眼睛,也遮住了他眼底的狡黠。
女助理聽的更是心虛不安,臉色漲紅又發(fā)白,“你等著。”
咔嚓!
盧卡斯故意把拍照聲放大,將車禍現(xiàn)場和牌子拍下來,晃了晃手機給助理看,“我等著呢,不給我解決干凈,咱們找警察過來好好聊聊。”
助理一聽到警察二字,更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不敢再亂說話,頭也不疼了,腳也利落了,蹭蹭跑回去,“清清,你出來一下吧,真的出事了。”
歐陽清清煩躁的瞪她,“多大的事兒?外面這么曬,我皮膚還要不要了?”
助理只好解釋了一遍,咬牙等待她回應。
“行吧,我看看誰這么不長眼。”
把“禁止泊車”的牌子挪過來,虧陸輕晚想得出這種損招,他真是服氣啊!
盧卡斯不急不忙,見歐陽清清撐著遮陽傘出來,更是有底氣又魄力,“原來是歐陽小姐啊。”
歐陽清清不認識他,并不買賬,“怎么?想訛我?”
盧卡斯拍拍奔馳車頭,“既然你這么說,咱們只能找警察了。”
助理扯扯歐陽清清,她們理虧在先,找警察對她們不利。
“你車沒撞壞,人也沒事兒,還杵著干什么?”歐陽清清冷笑,心道騙我錢?那么容易?
盧卡斯呵呵,“我車沒事兒,但車上的東西出大事了,幾十萬的攝影器材報廢,算不算事兒?”
歐陽清清腦袋里跳出一幕,但她覺得不可能,“碰瓷兒呢?”
盧卡斯心道老子就是!
“歐陽大小姐要不要自己驗驗?”
盧卡斯打開后備箱,歐陽清清的臉色刷地變了。
“我剛才聽到嘭一聲,器材零部件肯定碎了,別說我訛你,來,刀子給你,你自己拆。”盧卡斯把美工刀遞給歐陽清清,但她怎么敢接!
器材肯定是壞的,她再清楚不過!
“你憑什么認為是剛才壞的?”歐陽清清腦子飛快運轉(zhuǎn),很快她意識到這事兒不單純。
陸輕晚慢悠悠打開車門,趴在車窗邊招手,“表妹,幾天不見又變漂亮了。”
歐陽清清脊背一寒,“是你!”
“是啊,姐姐想你了,特意過來看你,但是真不巧,姐姐剛跟你爸借來攝影機,被你弄壞了,哎呀,你說我是讓警察主持公道好呢?還是你跟你爸說說,再借我一臺好呀?”
陸輕晚彎著美眸微笑,墨鏡下的粉色嘴巴純潔狡猾,讓人愛,讓人恨。
歐陽清清攥緊了傘兵,水晶指甲擦的掌心疼,“陸輕晚,你真是賤!”
陸輕晚笑,“盧卡斯,我這人幫里不幫親,報警吧!”
“等等!”
歐陽清清并不敢招來警察,只好咬牙吞氣,“算我倒霉!”
陸輕晚擺了擺小手兒,“這次送器材呀,讓司機當心點開車,別再開溝兒里嘍!”
歐陽清清挨了一記悶棍,惡氣郁結(jié),“哼!”
回到車上,盧卡斯想了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話,“陸總,我特別想問,你這么多坑人的技能哪兒來的?”
陸輕晚看了眼時間,距離開拍還有十四分鐘,“我坑人了嗎?我在教她怎么做人,你幼兒園老師沒教你嗎?做錯事要說對不起,但是成年人的世界,說對不起的方式有很多,剛才只是其中一種。”
神一般的歪理邪說!竟然說的頭頭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