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車窗外飛速閃過的風景,沈晟心情并不是很美麗。
一路上,無話。
司機在前面開著車,但是還是時不時地從后視鏡里注意一下沈晟的動作。
和平日里見到的沈晟有很大的差別,沈晟這個人給所有人的印象都是手段快準狠。所以幾乎整個公司上下的人都很畏懼他,雖然有很多人一直都在背地里暗戀他,但是他好像太過高高在上,所以敢出手的人也沒有幾個。
但是這一次,如果不是的旅程,他也不會見到我這樣的沈晟。
如果說以前對于盛豐的總裁,很多人都是仰望的,如今終于走下神壇了。
“沈總,去哪里?”眼看著馬上就要進城里了,司機覺得沈晟此時心情著實不怎么樣,所以他還是小心一些為好,不要被他抓住什么把柄。
“回沈家。”
沈晟的聲音有些清寂,在林昭家住了這幾天,現(xiàn)在突然回來就覺得很不舒服。
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午夜十二點,是真正的春節(jié)了,可是離開了那個地方,城市里每一個地方都關(guān)了門,沒有任何的人氣,就連平日里熱鬧的街道,燈紅酒綠的場所此刻都已經(jīng)關(guān)門閉戶了。
拿出手機,忍不住想給林昭打個電話了,離開了這么一會兒,沈晟就忍不住開始想念那個女人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也一樣。
車子在沈家別墅前停下,除了路上的燈光,這里一片黑暗。
“你明天把車開到公司里,這一次辛苦你,讓你沒能和家里人一起過年,我會給你加獎金,另外給你放一周假。”
沈晟丟下這句話就直接進了別墅,留下司機還有一瞬間的怔愣。原本這幾天他等著就十分煎熬,可對方是老板,所以現(xiàn)在是峰回路轉(zhuǎn)?
作為總裁,沈晟可沒有興趣關(guān)注別人的喜樂。
進了屋子,一片漆黑,此刻就連傭人都睡了,更不用說沈紅斌和劉貝貝。
在沈家,從來沒有守歲的習慣,而且也不會像鄉(xiāng)下那樣,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真誠的喜悅。
走進自己的房間,很久沒有回來,這里所有的東西都放在原來的地方。
這個房間里所有的東西都是他自己打理的,就連裝修風格都是他喜歡的黑白灰,明明平日里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可是此刻只覺得有些礙眼。
林昭的房間都是女孩子喜歡的粉色,在添加了一些天藍色,搭配在一起都充滿了小清新的風格,跟這里相比,確實太過礙眼。
忍不住拍了一下昏黃色的壁燈,便給林昭發(fā)了過去,思忖著這個時間她應(yīng)該睡了,也沒打算能夠等到她的回復(fù)。
他坐在沙發(fā)上,屋子里很安靜,壁燈的光反而讓這里看起來更加地空曠了。
后背上傳過來密密麻麻的疼,他知道是因為今天晚上太折騰所以還是傷到了,但是他現(xiàn)在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去思考。
翌日,沈家人開始日常的早餐時,才聽到樓上傳下來的聲音,第一反應(yīng)還以為是家里進賊了。
等所有人都朝著樓梯口看過去的時候,便看到沈晟從樓上下來,神情看起來還有些憔悴,也不知道是經(jīng)歷了些什么。
“晟兒?”沈紅斌一時之間還有些驚訝,想當初電話打過去的時候,沈晟態(tài)度一直都十分堅定,原本今年就沒有指望這個不孝子能夠回來一起過春節(jié),沒想到一大早就能看到他突然出現(xiàn),心里的驚訝可想而知。
不過最為激動的人要數(shù)沈銘了,他直接跑了過去,將沈晟上下打量了一番,神情中全是驚訝和欣喜,“哥,你沒事了?所有的傷勢都痊愈了?”
沈晟皺了皺眉,心里忍不住咯噔一聲,最終還是沒有止住沈銘的嘴。
他在看沈洪斌的時候,發(fā)現(xiàn)老頭子神情立刻就變了,“傷勢?你受傷了?什么時候?”
原本自己上次出了車禍這件事情,就沒有想過告訴家里面,公司那邊也一直讓沈銘在撐著,可是沒想到自己這個弟弟嘴巴還是不夠嚴實,現(xiàn)在直接一句話就暴露了。
他看來沒有喜歡解釋的習慣,所以即使是這種時候,他看起來也十分淡然,就好像受傷的那個人不是他,“沒什么大事。”
然后看向了沈銘,“這段時間我不在公司,情況怎么樣?”
雖然沈銘現(xiàn)在沒有什么太多的管理經(jīng)驗,但是盛豐畢竟有了這么多年的根基,他短時間不在,應(yīng)該也沒什么問題。
說到這里,沈銘看起來還有些興奮,“哥,這段時間公司情況一切都還不錯,總體上還算穩(wěn)定。特別是前一段時間澤程哥回來了,在他的帶領(lǐng)下,我也學到了不少。”
對于這個弟弟,沈晟一直的態(tài)度都十分的特別,不過我看他現(xiàn)在終于有模有樣了,心也很欣慰,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錯,公司里的事情也不能由我一個人決定了,過一段時間你跟著我,我會慢慢的將公司一部分事情交給你,你先做著,等有了成績再說。”
雖然好像從初中開始,劉貝貝就一直向他灌輸這個理念,盛豐集團是沈家的,并不是沈晟一個人的。要他不斷努力,以后就算不能完全接管盛豐,至少也不能讓沈晟一個人落了好處。
這樣的嘮叨陪伴他度過了很多年,日積月累下來,沈銘反而覺得越來越抗拒。
如今這么多年的念想忽然就直接被對方這樣說了出來,沈銘反而覺得有些心虛,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他相信劉貝貝的心思,沈晟早就察覺出來了,只不過他從來不說。
余光掃到劉貝貝的臉,她此刻看起來滿是錯愕,但是還是能從她眼神中捕捉到一絲緊張。
這一刻,沈銘忽然覺得有些諷刺,劉貝貝自從來沈家之后,就千方百計的想在這個家里有一席之地,除了沈晟對她很自然的排斥,其他人都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yīng)。
這么些年,他也看清楚了,他的母親這些小心思在沈晟和他父親的眼睛里,根本就是無所遁形。他們不說,不過是因為不屑去說罷了。
因為沈晟突如其來的這一番話,大家一瞬間都陷入了沉默,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所以臉上的表情都十分精彩。
沈晟在心里冷笑了一聲,盛豐確實是他的心血,但是并不意味著他要一直守著這個公司一輩子。
別人那般在乎的東西,他反而并不是很放在心上。
原本這些事他可以單獨找沈銘說,但是最后還是選在這種公共場合,他就是想讓劉貝貝明白,他想給的東西,自然不會吝嗇。相應(yīng)的,某些人不應(yīng)該管的,不應(yīng)該奢求的,就不能夠隨意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