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潤聽到她這樣說, 沒吭聲。
“不過你怎么招惹那么多桃花啊?”
謝景潤想了想,解釋了句:“我也覺得莫名其妙,之前公司保潔還給我表白了!
“???”
“可能女孩子喜歡腦補吧。”總結好這句話后,冷峻的面容上絲毫沒有過多的情緒流露, 神色從容仿佛在說別人的事情似的, 夾了塊金槍魚送入了口中, 細細品嘗, 很是優雅。
蘇虞聽在耳里, 也不免將思緒散發的過遠,這是在吹噓自己人見人愛嘛?忍不住調侃了句:“腦補一出霸道總裁愛上我?”
謝景潤嘆了口氣, 有些無語:“”
“那謝總喜歡什么樣的女孩子啊?”
“你先別說,讓我猜一猜!
謝景潤來了興致, 微微一笑視線全落在了蘇虞臉上,見著精致的眉眼里閃爍著些許的興奮,眼珠子一轉悠, 變得有些靈動。
她抿了抿嘴唇, 色澤嫣紅:“喜歡乖的!
被點中心思的謝景潤有些忍俊不禁:“嗯,說得不錯!
“長得好看的, 身材好的,性格溫柔的”
謝景潤挑眉掃了眼蘇虞:“你報菜名啊?”
一時間被搞得猝不及防,蘇虞啞然失笑:“你又懟我!”
男人也不說話,聳了聳肩旁若無人的吃著面前的日料, 視線余光處也在觀察蘇虞表情的細微變化,一顰一笑間流露出些許的氣悶。
她也睨了他一眼。
悶聲一笑:“看我做什么?”
蘇虞深思了會兒, 目不轉睛直勾勾地盯著謝景潤,左右打量評價了句:“看你長得可愛!
“”謝景潤無語,也不知道蘇虞從哪兒學得, 也調侃起了他。
“我剛是在想為什么連保潔姐姐都能夠給你表白!
謝景潤想了想說:“我平時三教九流的人都在認識,能帶來很多意想不到的便利,有時候三更半夜特別想吃家店,老板知道了也會開門為我服務。”
“會不會太麻煩別人?”
“其實他也開通宵的,只是因為疫情的緣故沒辦法通宵營業而已。”謝景潤說完后,又點了句:“老板有時候有商業點子也會問我兩句!
蘇虞這才明白之前他為何說人跟人之間的聯系都靠著利益。
“那你算有朋友嗎?”問出這句后,猛地覺得自己還是唐突了,有些忐忑地看向謝景潤,見著他臉色一變,說不上多喜悅,也說不上多陰沉。
但不夠平靜。
緩緩開口:“我朋友很少的。”
望向蘇虞的眼眸里難免有些黯淡,妄加揣測只覺得高處不勝寒吧,即便是含著金湯匙出身,身旁涌來的更多奔著利益而來的人,接觸多了心也難免涼薄。
“朋友不在于多,在于精!彼参苛司洌D而又覺得如果能夠獲得相同的身價地位,朋友本來就不是必需品。
就像魯迅里說得,野獸總是獨行,牛羊才成群結隊。
“其實我挺懷念在加州的日子的,那時候我家別墅住著我所有的朋友,客廳擺滿了電腦,大家一起開黑!敝x景潤說著慢靠在椅背上,神色間流露出向往。
這樣的謝景潤是蘇虞未曾見到過的,像是在心房開了扇窗,她站在窗外透過一點點縫隙望去,仿佛是隔著一層霧,偶爾他心緒好些能窺見幾分清明,比如此刻。
“那么多人?”
他笑著說:“其實一開始沒那么多人,后面陸陸續續都搬進來了,有些朋友連女朋友都帶來了!闭f著嘴角上揚的弧度更明顯,又感嘆了句:“有時候在想,抽個空回趟加州待上一個月,什么都不用管!
“會有機會的!
“抱歉,一時失態!彼坪醪煊X出她眼里的動容關切,他連忙終止了話題,不想在陷入旋渦中,只可惜蘇虞完全是一副看小可憐的模樣盯著自己,他連忙清咳了一聲打斷了。
而她則是連忙打馬虎眼:“沒有啦,我還沒見過謝總傷春悲秋這一面來著。”
謝景潤眉梢一挑:“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樣的呢?”
“嗯,優秀自律而且非常的善良。”她滿臉認真,從最開始或許對她有所敵意,不過是為了保護朋友,后來無論是在學業上、生活上都給她提供了很多真心實意的幫助。
這一點,換做其他的跟他站在同樣身份地位的人身上,肯定是做不到的。
又或許是她的目光過于認真,看得謝景潤心中一緊,實則惶恐趕忙解釋:
“其實我沒你想得那么好!
“為什么?”
謝景潤笑了笑:“你以后就知道了!
蘇虞不解,卻也沒繼續問下去。
此時的蘇虞不曾想到,如今的自己不過是給謝景潤加了些莫須有的光環而已,實則大家都是普通人,有七情六欲,也有滿腹鬧騷。
或自私、或虛偽。
從餐廳出來,寒風吹得呼嘯,像刀刮著臉那般疼痛,遠處的街景璀璨,逛街的櫥窗玻璃上倒影著一高一瘦的身影,江面上碧波蕩漾,穿行的人群中玫瑰不少。
甚至有些趁節氣發財的人都沖上來讓買一支。
儼然是將兩人當做了一對愛侶。
“不用了,我們不是的!碧K虞慌忙解釋,面前提著一大桶紅玫瑰的女生絲毫不客氣,沖著謝景潤立馬忽悠道:“小哥哥,給你女朋友買一束花吧。”
走兩步堵兩步。
蘇虞也不知道哪里來的膽量,拉著謝景潤的手就準備快步離去,只可惜那賣花的根本就不管不顧硬是圍追堵截,逼得人臉色發紅。
謝景潤想了想冷聲道:“麻煩,讓一讓!
“不要怎么摳門嘛,就給女朋友買一束嘛,大過節的!彼齻兌际抢嫌蜅l了,只顧著不要臉就要將玫瑰全都推銷出去,就像是拿捏好這些個臉皮薄的年輕人。
蘇虞實在是擰不過。
從她的花桶里選了一支,掏出手機準備掃碼付款。
“多少?”
“六十一支。”
平時兩塊不到的紅玫瑰,居然敢賣六十,搶錢啊
還未等蘇虞反應過來,謝景潤已經付好錢,“現在可以離我們遠點了嗎?”
冷得出奇,壓迫感十足,賣花的女生一愣,眼前的男人長相俊美,眼眸間卻絲毫沒有溫度,那股子倨傲一涌而出,嚇得人不敢挪動步子,頓了下來。
蘇虞則是連忙拉著謝景潤的手,朝著遠處快走了好幾步,見著那群賣花的人消失在人海后,她方才松開了手,見著身旁的垃圾桶,就準備要把玫瑰花扔進去。
謝景潤不解:“怎么?”
蘇虞笑瞇瞇答:“你剛才打了個小噴嚏,應該是對花粉過敏吧!
詫異之余,委實多看了兩眼她,觀察細心之余,又覺得不免貼心,笑說:“一支還好。”
她正要將玫瑰送進垃圾桶的手緩慢收了回來:“真的?”
“當然,不過是朵花而已!
蘇虞卻嘆氣:“那燕京的春天對你太不仁慈了,聽說柳絮紛飛,花粉也重,有時候還有沙塵暴。”
“那時候基本上全身難受,我連學校宿舍都特意裝了進口的空氣進化器!泵棵康酱禾,謝景潤對燕京的厭惡感是從下至上,絕對都是嫌棄。
要不是家里的人脈都在燕京,他還是很樂意到滬上來生活的。
“真可憐!碧K虞忍不住嘆氣。
卻見著謝景潤笑了笑說:“我還好!
想了想蘇虞還是將那朵玫瑰的枝條折斷了半截,從包里掏出了本書,直接將花放進去一壓:“這樣好了,還能保存很久!
謝景潤看了眼那書,又看了眼那花,笑著問:
“《全科醫學》你也看?”這本書一直放在他的車里,時不時會看上幾眼,上面的內容主要是對一些小病小痛的診斷,方便于日常生活,了解多點對于家里有老人的很好。
“看啊嗎,結束完初試后,就把之前你給我的書單里還沒看的書都看了看,這本還是你推薦的呀!碧K虞說道,從一開始謝景潤時不時就會給她推薦一些不錯的書籍。
還會給她寄來一些他讀過的書。
蘇虞不知道的,謝景潤家里有個小型的私人圖書館,里面珍藏的書籍都是他父親天南地北淘回來的,說是方便于家族未來的傳承,當然謝廣炎的事跡可比謝景潤來得轟轟烈烈多了。
不過為人低調,能曝露在明面上的不過是少之又少。
蘇虞也只是通過網絡了解個皮毛而已。
“多看看書是好事,等我回去再給你寄點吧。”謝景潤道。
蘇虞卻說:“我到時候直接來燕京,要搬一大堆書過去很麻煩的!
“行,那我讓助理給你掃點pdf過來,好嗎?”謝景潤道,說完又從蘇虞哪里接過了她的包,這本書屬實有些厚重,她拿包用得都是lv的菜籃子,謝景潤一提,掂量了下估計有個十斤。
笑著說:“沒想到力氣還挺大的?”
蘇虞有些囧:“平時有在鍛煉!
謝景潤笑了笑沒說話,幫忙拎了會兒包,并肩走在她的身旁,江水生冷的撲鼻而來,索性掛上了口罩,風吹得頭發亂飛,眼里的光暈星星點點。
謝景潤微微垂頭,如今才發現哪怕是穿上了高跟鞋的蘇虞都比自己矮了半個頭,身材單薄,骨架嬌小,寒風中吹得她哆嗦,那不大的口罩幾乎都把她整張臉都遮完了,莫名有些破碎感。
尤其是她抬頭對上他視線,笑意濃時眼里就倒映著他。
一陣慌亂他挪開了眼,轉移話題道:“接下來想去哪兒?”
原本都計劃好,三人行晚上去看看電影啊,清吧坐會兒的,但如今僅僅只有她和他過多的想法實在是無法開口。
“我不知道誒,謝總你想去哪兒?”蘇虞問,聲音軟軟的與風吹散在空氣中。
他的睫毛很長,倏忽而下留有路燈的剪影:“要不就走走?”
被過江邊的風吹得急,頭發胡亂的吹散在空氣中,她伸手將頭發攏在了一起,迅速盤起扎成了丸子頭,露出了小巧的耳垂,趁著她扎頭發的功夫,剛好下個樓梯她稍微一不注意,就要往前倒去。
謝景潤急忙伸手抓住皓腕,迫使著她沒一個趔趄跌倒在地,盯著有些愕然的蘇虞。
“小心點!彼穆曇艉艿
至于她則是燦然一笑,滿眼感激:“謝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