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
蘇虞沒想到謝景潤會搞這一出, 還得配合著滿臉窘相被迫地承應下來:“好。”
而始作俑者則是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悅與否,拿梁易的話來說就是一本正經的惡劣, 當然則是想法卻并不能講出一二。
游戲繼續。
玩笑話越開越大, 酒是一打一打的喝。
連蘇虞也被灌了兩瓶, 孟黔舟又為她擋酒了不少,喝得是暈乎乎的, 被滴酒不沾的謝景潤扶著, 她在旁也扶著, 至于梁易則是由著齊晟言跟方然幫襯著。
一路繞著古鎮回了酒店。
伺候著回了酒店,古鎮內的酒店層高也就二三層而已, 自然也沒有所謂的電梯,孟黔舟醉著靠在謝景潤的身上, 索性他身體素質強拖帶著直接給扔進了大床上。
“謝總,辛苦了。”蘇虞說著,連忙上前替男友脫掉鞋子,又從于是拿了濕毛巾替他擦了擦。
謝景潤只在旁見著她忙前忙后,也只單單回了句:“嗯。”后,又搭把手幫忙著給孟黔舟換掉義務,洗漱蓋好被子好, 兩人都松了口。
他問, “資料記得看。”
除了之前有次求過他解答問題后,這段時間幾乎是沒有任何聯系的, 他把她當做個后輩來看待自然也會關切些。
而她也沒想到謝景潤會說出這樣的話,迅速掏出了手機看了眼自己的郵箱,果然躺著來自他的郵件,本以為是喝酒間的笑談, 沒曾想竟然化為真實。
連連感激:“謝謝啦,不過我好奇謝總平時看什么書?”
“偏商業方面,不過最近在看莫塔的《全科醫學》,也被朋友安利了盛瓴資本張總寫得《價值》還不錯。”
“哦,那我一定去買來看看。”
謝景潤想了想說:“不用買,我可以寄給你,或者pdf發你。”
“真的嗎?”
“現在實體書都挺貴的,買著買著加一起就挺貴了,而且你住宿舍也堆不了太多書。”謝景潤說著說著,眉眼間流露出了些許的溫柔,看得她心間一顫。
萬萬沒想到,謝景潤的心思會如此細膩,處處為人考慮。
“謝謝。”
光是謝謝說了三次,也不知道該怎么繼續話題。
偏巧他笑了笑:“不用謝謝,好好學習就行。”
“我明白。”她答,眼中鄭重其事,原本就是張較好的臉蛋,也因著眼中的光芒讓人挪不開眼,而他卻斷然挪開了后,視線移到孟黔舟身上說:“黔舟喝醉了不會太折騰,你也早點休息吧。”
“謝總也早點休息吧,晚安。”
謝景潤點了點頭后轉身離去,而她則是跟了上去,腳步聲換來了他的錯愕,眼里卻見著她轉頭走了三五步到了另外的房間,沖著他又笑著說:“晚安。”
環形古樓建筑,天井處傾斜著月光,散落的光輝點綴在懸掛的清冷的紙燈上 ,透著股說不出的安靜,與夜色融入一體的是他的臉色。
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浮動,直到她消失不見。
收回心神后,他斷然開了門沉入黑暗。
蘇虞并沒有早早入睡,而是打開了平板學習了會兒,尤其是看了眼謝景潤發來的書單,好多本燕大金融系教材的pdf,還有些穩固基礎的書籍等等。
很是貼心。
看似倨傲的人,心卻很柔軟。
那股子悸動,是她自己不能言說的感動,卻還得警告自己切勿在情感上過于動心,從而迫使著將所有的心思放在學習上。
以致于大清早,她都按時醒來,沒有多貪睡。
這段時間考研備戰她的生物鐘早就調整成了早上六點醒,晚上十二點休息。
要了早點后迅速解決后,端起平板鍵盤拿著pencil,坐在酒店大廳的休息區,手邊放得是杯桃汁,帶著耳機在背英語單詞。
落地窗外,游客迎著晨曦來往于青石板的小路上,光影明滅,云朵漂浮,時間也在流逝,漸漸地 她從背單詞學到了看網課,身邊的人也逐漸多了起來。
謝景潤的覺并不多,醒來的時候很早,又早早打開了電腦開始工作,雖說是休假,但是工作依舊是能處理些就處理,避免堆積在一起。
公司本來就是創業初期,零碎的事情很多。
處理完手里的時間不知不覺,也是到了早上八點半左右,洗漱換好衣服后匆匆下了樓,剛下來就見著蘇虞坐在了院子里的藤椅秋千上,手里拿著平板似乎在學習。
而他也沒有多打擾,轉而去了酒店的飯廳要了些西式的早點,簡單吃了些后回去拿了筆記本,找了找了個沙發位置,離著蘇虞哪兒也沒有很遠。
是周一,快九點了要盯大盤。
蘇虞看得很認真,手機上放得是網課,平板上寫得是筆記,后知后覺才跟謝景潤打了個招呼:“謝總早。”
當時人也點了點頭:“早,看網課?”
“嗯,請假出來的,要補的。”蘇虞解答。
謝景潤沒繼續說,生怕打擾了人,自己則是忙活著開始股票的交易,庭院的花草樹木蔥蘢,取景雅致,黑松點綴,養了一缸錦鯉,一步一景。
栽種的花草,也有驅蟲的效果。
雖說隔著有些距離,偏偏生了些舒服。
時間流逝,該清醒的人也逐步下來,方然換了身簡單運動套裝,短發也綁了起來,鼻梁上架著墨鏡,端了早餐后就挨著謝景潤旁邊坐了下來。
喝著牛奶問:“又沒睡多久?”
“習慣了。”謝景潤答,用得看股票的app叫雪球,上面信息很豐富。
“今天咋樣?”方然問得是大盤。
他嘆了口氣:“還行。”
還是老規矩,賺少了就是虧了。
“等會會去玉龍雪山那邊,酒店也訂了哪兒,有組織的采蘑菇的活動,你趕緊再去睡會兒,不然爬山沒力氣。”方然吃完了盤里的早餐后,用毛巾擦了擦手。
“不繼續在古鎮逛逛?”他問。
“玉龍雪山還有個白沙古鎮,哪兒倒是沒有多商業化,或者就去瀘沽湖住幾天,可以看看‘水性楊花’。”方然是按著助理給的介紹說的。
“行,我去休息會兒。”謝景潤答。
收完后,收了筆記本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往二樓走去回了自己房間,而其他的人也陸續從房間出來,吃早餐。
孟黔舟宿醉,出來得最晚。
下來第一眼就見著女朋友安安靜靜坐在哪兒學習,自己則是拿了早餐直接坐到了她旁邊。
“虞虞,你吃沒?”他問。
“我咋就吃了,身體還行吧?”蘇虞問,說到這里放下了手里的平板,視線落在了孟黔舟的臉上,喝了酒太多,亂七八糟品類也多。
都在酒吧衛生間吐了兩次。
此刻他的臉上疲態盡顯,黑眼圈也很重,水腫更不用說了,蘇虞見此立刻讓酒店的服務員泡了點消腫明目的茶水,又讓他早餐多吃點水果,粗糧之類的。
孟黔舟則是乖乖被安排,安靜地看著蘇虞忙碌。
然后又是拿出了手機,吃著飯看著新聞,最后吃完后則是乖巧的坐在蘇虞身邊掏出手機玩游戲,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都快晌午了。
安排好的包車也到了,行李等也是酒店的工作人員處理好,放上了車,他們八人坐在一輛車內,沿著古城出去,沿途的風光綺麗,天空特別的藍,開進了山里大概一個多小時到了玉龍雪山腳下的酒店。
辦理好入住后,大家在酒店吃了午飯。
收拾好,換好了衣服,就沿著酒店出去,往山上走,這兒的海拔高,氣溫自然是比麗江古城低了不少,不過因為下午,即便是有樹蔭的遮擋,陽光還是照射而下。
刺眼至極,女生這邊那是紛紛架上了墨鏡,涂了防曬霜,也穿上了防曬衣,裹得嚴嚴實實。
男生們顯然沒有那么‘矯情’,不過是帶了個帽子而已。
進了林間,到處都是蟬鳴聲。
昨晚上下過雨,林間的小路顯得有些泥濘,領隊的是酒店的工作人員,一行其實有二十多號人,這是這邊的特色。
蘇虞則是拿著手機開始拍攝,記錄。
這些都是素材。
鏡頭一轉,對著地上松軟青苔去,天然的色調就連鏡頭里的畫面都很美,最后挪到了一道身影上,白色體恤,黑色長褲,白色的運動鞋卻沾染了些黃色的泥土。
頗為嫌棄的背簍,只是隨后拎著。
而此時謝景潤微微轉身,闖入她的鏡頭里。
視線也落在了蘇虞的身上,他略顯得好奇,卻聽見她嘟囔了句:“糟糕。”接著鏡頭就直勾勾對著天空咔嚓了兩聲。
謝景潤皺眉,也沒多說什么。
“虞虞,你這來來回回拍了多少啦?”問話的是孟黔舟。
“記錄生活呀。”她道,說著也把鏡頭對準了孟黔舟,揚起了笑意說:“黔舟,來給爺笑一個。”
話音的活潑是掩蓋不住的。
孟黔舟卻被她弄得不好意思,伸手遮了遮鏡頭:“我不要。”
“要嘛,你是不愿意出現在我鏡頭里面嗎?”語調越發在撒嬌,你來我往明顯是在打情罵俏,弄得其他撿蘑菇的人,無語問蒼天。
“”孟黔舟伸手遮住了臉,只留給了蘇虞個背影。
“這樣算吧。”
“孟主席,我可是校宣傳委的,絕對不把你拍丑。”蘇虞畢竟年紀尚小,也不過沒成年多久,看似平時沉穩,實則心里還是個小孩。
誠然也是因為在孟黔舟面前,不用太過于克制。
顯然孟黔舟不配合。
蘇虞則是拿著手機朝著方然說:“方然姐,我來幫你拍照。”
“哦,好。”方然也沒想到她會突然熱情,也沒拒絕,按照她的指示去掉了帽子,墨鏡隨意拍了不少,至于蘇虞則是蹲著,身子后傾,找好機位刷刷就成片了不少。
然后又遞給了方然看:“怎么樣?剩下的就是調色了。”
確實蘇虞的拍照技術是不錯,一則是女生愛美對這方面有所研究,二則就是之前的學校的工作有關于此,上了心。
照片的方然,落落大方。
與山野林間的融為一體,都不用怎么精修出片率很高。
“哦,確實不錯啊。”方然稱贊了句。
蘇虞笑了:“那等會兒我調色完,發給然姐。”說到這里又湊近了些繼續說:“哪兒需要p的一定要告訴我。”
方然這才后知后覺,眼前的小姑娘確實挺討人喜愛的,性格有張有弛,相處的讓人很舒服,于是說道:“臉稍微p瘦點,手臂有點肉,腿也拉長點。”
“ok。”
齊樂言拿著手里的小竹簍,視線并沒有在尋找著野生菌,而是緊緊落在了謝景潤身上,最后湊近了問:“阿景,你找到了嗎?”
小背簍零零碎碎有幾朵見手青。
“有。”
“我聽工作人員說,這兒還能采到松茸。”
“嗯,那就認真看。”謝景潤說著,眼見著齊樂言身后一塊橫倒著朽木,就快要不小心被絆倒的瞬間,還是不忍心的拉了一把她。
被抓住手腕的齊樂言,完全懵逼了,接著腦中早就是亂七八糟一堆想法閃過,定睛一看,謝景潤面無表情,沉聲說了句:“看腳下。”
說完后,立刻松開了她的手腕。
齊樂言卻笑得很開心,這是他對她少之又少的關心。
“謝啦。”顯然開心了,齊晟言在旁看著不禁搖頭,他是太了解自己這個妹子,家里人寵得無法無天,還容易想入非非,所有的情緒也都寫在臉上了。
這樣的女孩子,謝景潤怎么會喜歡呢?
謝景潤并沒有因為這一點小差錯,放棄自己的事業,他對松茸沒什么興趣,專心采摘他熱衷的見手青,聯網絡上所謂的紅傘傘也撿了朵扔在背簍里。
他來之前就了解分析過中毒的劑量大概多少g。
自己要吃多少才能可以真實見到小人,沉入幻境的時間大概又是多少,送去救治康復的時間是多少,甚至連醫院都研究了番,最好是有個空曠安全的場地讓他體驗見小人的快樂。
之前見過此,他記得是高中的時候。
嘗了口室友用牙膏培養的毒蘑菇,吃了后整個世界天旋地轉,光怪陸離,他還出手把一個被他誤認為的同學給罵哭了。
最后是躺在自己床上,感受那種很玄妙的感覺。
蘇虞拿著手機錄著自己采野生菌的視頻,不過穩不住,后悔自己沒帶個手持的穩定器,視線落在遠處眼見著謝景潤不知疲倦的采著。
大家都是圖著玩的,他還真是少有的認真。
她倒是討巧,直接上前湊到謝景潤面前嘀咕了句:“謝總,如何?”
背簍小半筐了,拿著手機拍視頻的她趕緊記錄下來,鏡頭也跟著謝景潤的動作而走,防抖的水平上升了不少。
“拍視頻?”謝景潤問。
“我看網上好多人拍采野生菌的視頻,蠻解壓的。”蘇虞解釋道。
謝景潤卻皺眉:“你想做網紅?”
一句話卻洞察了她所有的心思,蘇虞忍不住詫異接著連忙解釋道:“怎么會,我拍著玩的。'
“嗯。”他只答了這句后,就沉浸在自己的天地間。
蘇虞則是拍著,盯著他那是專門采見手青,旁邊雞樅菌、雞油菌等等碰都不碰下,真是逮著會中毒的蘑菇整。
甚至兜里那個紅傘傘,在其中都顯得不那么特殊了。
而她伸手立刻把他背簍的紅傘傘撿起出來,伸手準備扔掉說:“這個超級毒的誒。”
卻被謝景潤抓住了手腕。
與此同時,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兩人的身上,蘇虞略顯局促和不解問:“怎么啦?”
謝景潤沒回答,伸手拿過她手里的紅傘傘。
“我知道,故意采的。”
梁易趕忙湊過來,看了眼他手里這毒蠅傘菇,佩服的目光油然而生:“你不怕死啊?”
謝景潤沒好氣解釋道:“超級瑪麗,玩過嗎?”
“嗯?”
“就是以毒蠅傘為原型制作的。”
“別跟我說你拿回去收藏?”梁易皺眉,顯然不信謝景潤這套說辭,這家伙心里一定想的是其他野生菌可能不會讓他見小人。
備著這個,絕對可以見回小人。
“我自有分寸。”
蘇虞在旁立刻拿手機查起了百度百科:“這種毒蘑菇,致命的劑量是十五朵。誤食用可能會讓人產生幻覺,但是這毒蠅傘夏季采摘的毒素比秋季高達十倍誒。”
“了解的不錯嘛。”謝景潤贊揚了句。
齊樂言生氣了,直接又奪過這蘑菇,直接扔地上:“阿景,你別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謝景潤悟了,這群人簡直是自己見小人路上的絆腳石。
也沒多糾纏,直接轉身繼續刻苦的采著心愛的見手青,忽而蘇虞也明白自己則是多管閑事了,也不知道怎么回應,只得黯然回到了孟黔舟身邊。
“沒怪你的意思。”孟黔舟哄著。
蘇虞沒回應,只是埋著身子,視線落在了林間的蘑菇上,孟黔舟也看不出她的情緒如何,也知道她那是好心而已。
“謝總就是那脾氣。”
“我知道的。”蘇虞答,說著也開始認真的撬開松動的泥土,來之前她還專門看了采野生菌的視頻,尤其是松茸的。
貴得她吃不起。
也不知道哪兒來的運氣,送來的意外之喜。
她蹲下身子,用小木棍撬開了覆蓋上的泥土草木,露出了松茸白色帶褐色的頭,嘴角掩蓋不住笑意,迅速按著看視頻學來的手法,硬是挖到了個松茸。
倒不是巧合,玉龍雪山的海拔在。
有松茸出產也是合理的。
“松茸,我天。”那股子之前的郁悶,完全被這意外的驚喜給沖淡了。
獻寶似的湊近了孟黔舟跟前嘀咕道:“你看。”
少又的得意,這是他比較少見的一面,見著蘇虞不在糾結于剛才不太愉快的事情了,孟黔舟笑嘻嘻說:“虞虞最棒了。”
完全是哄小孩子的姿態,不過她照單全收。
接著也跟謝景潤似的的,沉迷在采野生菌這事兒上,攏共還真讓她挖到了三朵松茸,玩樂間也是下午五點過了,氣溫也開始下降了些、大家各自備著自己的小背簍回了酒店。
為了體驗全套,酒店不遠處還修了個方塊狀的水池。
小籮筐的野生菌直接倒在地上,體驗式的開始修剪淘洗,最后是陽光木屋里,專門的廚師,圓桌面前放著湯鍋,上面擺著大砂鍋,桌面上更是各類的野生菌。
至于蘇虞采摘的新鮮松茸則是被切片做成了刺身擺著。
不過心都是真的狠,八人桌硬是沒發一雙筷子,大廚則說:“野生菌必需煮半個小時以上,免得中毒,那就麻煩了。”
似乎不放心連酒店的經理都來叮囑了好幾次。
看來是有些血淋漓的教訓,讓酒店的人心有忌憚,看來謝總的見小人夢化為泡影了,做菜的大廚就開始將各式的野生菌煮下鍋,然后蓋上就在旁邊守著。
方然笑了:“失策啊。”
謝景潤冷哼一聲,顯然是不悅的。
他這抽了時間就是專門來體驗見小人的,奈何人家的管制還真不是一般的嚴格,視線還落在了蘇虞的臉上,發現她竟然沖著他笑,看起來很乖巧。
就,離譜!
傲嬌的情緒一上頭,直接挪開了臉,端起了自己面前的無糖可樂,喝了大半。
梁易哈哈哈大笑:“見不到了,唉。”
大廚則是特別懂的問:“你們該不會是為了體驗野生菌中毒吧?”
“啊?”梁易錯愕。
“這兩年我們云南的野生菌大火,尤其是野生菌中毒大火后,就吸引了不少的游客前來體驗,上個星期我們酒店就有客人不聽話沒等著煮夠半個小時吃了,當晚就直接拉麗江市醫院送急癥了。”
“所以你們才不發筷子的?”方然挑眉,加了句。
“對,防患于未然吧,畢竟出事了酒店難逃其咎嘛。”大廚子肥厚的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仿佛在說饒過我吧,我就是破打工的。
“是該這樣做,這樣對大家都好。”梁易裝腔作勢的開了口,誰都清楚他們盯著酒店就是沖著能夠自采野生菌的活動來的。
采是采的,但是沒辦法見下手。
閑聊了會兒,陽光房上的倒計時沙漏沒了,半個小時也就到了。大廚終于揭開了鍋蓋,滿屋飄香,隨后服務員才把碗筷都上了桌。
鮮美的野生菌加酒店自己散養的土雞。
香氣撲鼻,平時克制身材的蘇虞都忍不住多嘗味了點,而大廚服務生也退出去了,他們是加了錢才將陽光房包了下來。
新鮮的松露刺身鮮甜。
確實是好東西,蘇虞想。
謝景潤也不過是動了幾筷子,碗里的調料加了許多小米辣,沾著調料勉強多吃了些,卻并不滿足,盯著桌面還有些沒下去的雞樅菌,雞油菌這種沒什么毒的,不免感嘆。
采了半天的見手青,都沒毒了。
“要真想見小人,廚房哪兒肯定有沒煮的見手青。待會加菜的時候,你自己嘗不就好了。”梁易說著說著都給謝景潤考慮好了。
只見人勾起笑意一字一句:“是誰說,要一起試試的?”
梁易噤聲,無話可說。
方然則哄道:“好啦,這兒離市區醫院遠了些,真要是出了問題,誰救你啊。”她心里很清楚,謝景潤這人啊。表面上成熟穩重大氣,到朋友面前就是個脾氣傲嬌的小屁孩,想著上次還怎么吐槽他們幾個的。
大少爺與他的保姆們。
“嗯。”謝景潤沒多說什么,吃著自己碗里的菜,大家說說笑笑,喝著酒打發著時間,落了筷子后,已經是晚上九點過了。
孟黔舟,梁易,齊晟言打著撲克,謝景潤則是不參與的拿著電腦就開始工作,整個陽光房里熱鬧的很,而他實在是受不了喧囂后,端著電腦回了自己的房間里。
一進門后,并沒有把門鎖好。
先是查閱了許多的資料,從行李箱專門掏出了小秤,從褲兜里將藏好的毒蠅傘拿了出來,帶好了手套,計算好了會致幻的克數。
然后把手機拿在手里,點了半個小時自動打個電話叫人后,眼睛都不眨的吞了特定劑量的毒蠅傘。
隨后躺在了偌大的床上,盯著天花板。
心里開始倒數,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了,眼前開始模糊一片,綺麗的光影,絢爛的色彩進入了他的大腦深處,無數跳動的小人,迷幻這他的心神。
忍不住伸手想要觸碰,甚至那股子的代入感。
像是進入了奇幻的漂流,無限的接近于上帝,穿梭在維度的空間,衍生著瀕死的奇妙感,與他第一次接觸時時截然不同的感覺。
逐漸,謝景潤覺得自己的意志快被幻覺給擊破。
猛地從床上起來,腳下的步伐綿軟,那些沖擊在視覺前的魔幻扭曲的公式,數字,小人們都似乎朝著他攻擊而來,而他的身體本能就是去反抗,不知疲倦的擊打。
臉色上的沉悶擰在一起,說出來的話也開始混沌。
蘇虞推開房間門的時候就見著謝景潤躺在地毯上,至于桌面還有零碎尚未處理完的毒蠅傘,他雙目渙散,嘴里呵斥嘟囔不知道說些什么。
一看就是中毒致幻。
“謝總!”她喊了聲。
謝景潤絲毫沒反應,自顧自的說著,又朝著空氣中伸手似乎在撈些什么。
“謝景潤!”
躺在地攤上的當事人,渙散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似清醒,扯開了抹興奮的笑容說:“快拍視頻。”
那股子有點瘋狂的神色,是蘇虞從來不曾見過的。
“量子糾纏,微觀世界,宏觀經濟學,腦機接口”一串串高深莫測的詞匯一骨碌全都說出了口,仿佛是通過幻覺在在尋求宇宙的起源,物質的本真,果然天才們腦袋都不是一般人能去理解的。
說著說著一串英文單詞,聽得蘇虞人都傻了,下意識也是按照謝景潤的話給他拍攝了十五秒的視頻后,趕忙打了急救電話,等著人救護車呼嘯而來后,謝景潤全然沉入幻境中,無法自拔。
至于孟黔舟他們在陽光房里根本也不知道前面的情況,最后是蘇虞跟著救護車將謝景潤送去了醫院。
等著推進了急救送出來,醫生說已經沒時候,謝景潤則是躺在病房里繼續晃著手臂,嘴里開始不斷的中英文結合,甚至還夾雜些閩西方言亂七八糟的。
蘇虞這才放心的給其他人通知了聲。
盯著謝景潤那副完全是傻子的模樣,她有一次覺得這廝也并沒有那么高不可攀嘛。
還起了壞心思逗弄人,湊近了些問了句:“謝景潤,你知道我是誰嗎?”
謝景潤瞇了瞇眼,嘟囔了句:“波士頓矩陣。”
說著還伸手拉住她手臂,迫使著她朝著自己靠近,四目相對。
俊美的臉蛋直面而來,有股說不出的呆滯,卻有股藏不住的冷靜,似乎抗拒著致幻導致他思緒迷亂,刻意的保持著。
他太喜歡這種接近于神的感覺。
“謝總!”
“噓,你身上也有一串詭異的數字編碼,快溜走了。”他的聲音沒有溫度,眼中是虛無的迷蒙,,甚至想要伸手將口中所謂的一切全都抓住。
“我身上沒有。”蘇虞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深吸了口氣。
“有!”說著他直接從病床上翻身坐起來,沖著蘇虞笑,又伸手晃了晃示意她快過來,最后反復好幾次,蘇虞才隨了他的心思靠近了。
卻被他直接大力一扯,靠在他的胸前。
他的心跳很快,還有股好聞的味道。
蘇虞錯愕之余,懵了。
“真的有。”他嘟囔了句。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我要是給謝總寫翹翹了。
我估計這是晉江男主新死法,笑死哈哈哈
對了,書名改了!!現在叫《釣他!》是不是很特殊,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