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乃嶼第二天就出院回了酒店,導演給他放了兩天假,這兩天的時間都是自由的。
大明星躺到大床上表示自己要補個覺。
“先吃點東西,我讓人送了白粥和小菜上來。”
傅堯諍揪了一下Omega身上的被子,跟他打著商量。
醫院的早餐不合肖乃嶼的胃口,他只吃了幾顆小餛飩就不肯再吃了,傅堯諍總覺得他會餓。
“我不喝沒味道的白粥!”大明星像是起床氣未消一樣,一把揪過了自己的被子。
傅堯諍依然溫聲問:“那你想吃什么?跟我說?”
“我想吃牛奶芋圓燒仙草,還有紅糖桂花冰粉,都要冰鎮的。”
這些甜品其實也不飽腹,但肖乃嶼想吃,傅堯諍就愿意去弄來。
“你先睡一會兒,我去酒店后廚問問。”
“嗯。”
Omega打了一個驚天大哈欠,昨天將近15個小時的覺像是白睡的一樣。
傅堯諍看他是真的還沒恢復過來,也不忍心再打擾。
他給人掖好了被子,便輕手輕腳地出了臥室,乘電梯下樓的間隙,他用手機搜索了這兩樣甜品的制作方法,都不難,食材準備好之后按著配方加進去攪拌兩下再調一下甜度即可。
客人想進酒店的后廚需要一定的權限,好在這家酒店隸屬于顧氏,傅堯諍給顧醒辰打了個電話,就獲得了進后廚學習的特權。
酒店經理知道這位“明星助理”和大老板是朋友,便殷切地舉薦了酒店的金牌大廚。
傅堯諍在后廚待了兩個小時,觀摩了廚師怎么把一堆面粉揉成五顏六色的芋圓,又怎么把透明Q彈的冰粉煮出來,那些小桂花被送過來時還帶著一股天然的香味。
等所有原料都準備齊全了,傅總才上手,按著師傅說的順序,依次把燒仙草和芋圓都加入甜牛奶里,又抓了一小把桂花撒到冰粉上,這兩樣甜品也算是有他的一份心血在了。
他燒過一次廚房后再不敢動開火做飯的念頭了。
上一世他還說沒有音樂天賦的肖乃嶼笨,其實“笨”這個字最適合用來形容他自己。
他是真的笨,將近30歲的男A卻連天然氣灶都不知道要怎么開。
他想照顧肖乃嶼的飲食,卻怎么也學不會握菜刀和鍋鏟,別人手把手教他他也學不會,在廚藝這方面,他就像個傻子。
他只能在簡單的料理上下功夫,以前是給肖乃嶼泡養生茶,現在還學會了搭配甜品。
傅堯諍把兩碗甜品端到客房時,肖乃嶼也已經睡醒了,他洗了個澡,換了身舒適居家的衣服,歡快地坐到桌前享用起甜甜的芋圓牛奶。
“好吃嗎?”傅總迫不及待地問。
“嗯嗯嗯!”肖乃嶼一邊吃一邊點頭表示認可,根本騰不出嘴巴來正經回答問題。
傅堯諍看他吃得滿足,從昨晚起一直抑郁的心情終于開朗了些。
他現在恨不得對肖乃嶼千倍萬倍的好,前世缺失的虧欠的,傅堯諍愿意用今生慢慢嘗還。
不僅僅因為愧疚,也因為他愛肖乃嶼。
盡管這份綿延兩世的愛醒悟得太遲了。
吃完了甜品,肖乃嶼就把劇本翻了出來。
先前的拍攝計劃被打亂,許多文戲的通告都被提前了。
他還得再熟悉熟悉這部分的內容。
傅堯諍笨手笨腳地弄了一個果盤過來,肖乃嶼根本沒心思吃。
“我老記不住這段詞。”他頗為苦惱地合上劇本,試圖背誦一遍臺詞,結果磕磕絆絆的前后都不著調。
“病傻了都。”Omega嫌棄著自己,他每次犯病后至少有一周時間狀態都不會好,這回怎么記憶力也減退了似的。
“哪一段啊?我看看。”
傅堯諍湊過去看了一眼劇本,是男主和男二的一段文戲。
不過這段戲里,男二還是靈獸的狀態,因此話少,而男主的臺詞卻幾乎占了一頁。
“你一個人硬背也傷神,這樣吧,我幫你對戲?”
“你給我對戲?”Omega顯然有些驚訝,但很快那雙眼睛又笑成小彎月:“看不出來姚助理還有這個技能。”
“咳咳。”傅堯諍被他看了一眼就心顫,連忙假咳著移開了目光,只從桌上拿起另一份劇本,翻到了同一個頁碼上,粗略看了一眼:“男二名叫樓屹?”
“嗯,故事里是我給他取的名。”
“這動作戲也太多了吧。”傅堯諍念著劇本里的文字敘述:“‘靈獸親昵地舔了舔驚明月的手背’‘樓屹靈巧地跳入驚明月的懷里,迅速化成小獸模樣’‘驚明月溫柔地撫摸懷中小獸的頭頂’。”
“有什么問題?”
傅總吐槽道:“這也太親熱了,一看就不是正經靈獸。”
肖乃嶼被他這句話逗得笑了一會兒,而后才認真道:“確實不是正經靈獸,后面化魔了。”
傅堯諍聽了直接把劇本翻到最后十幾頁:“讓我看看它后面都干了什么混賬事。”
很快,之前沒認真審過劇本的金主就憤憤不平地道:“他忘恩負義,毀你修為,還把你打入凡間了?”
大明星點點頭:“但是驚明月畢竟是主角,挫折都是他變強的契機。熬過最虐的一段就好了。”
傅先生看來是被這個情節氣得不清,直接去翻結局了:“你怎么還原諒這只渣獸了?還騎著它去游山玩水甜甜蜜蜜???”
認真研讀過劇本的男主本人解釋道:“知錯能改,再者,它起初傷男主也是被蒙了心智了,并非本意,說到底也是可憐。后面它又豁出命地替男主擋災,驚明月本就是慈悲心腸,編劇當然會讓他原諒小獸了。”
“你...很認可這個觀點嗎?”
肖乃嶼想了想,說:“我既然演了驚明月,就必然要與他共情,整個故事我反復讀過3遍,站在他的角度上,原諒樓屹是可以理解的。驚明月有一句臺詞叫:‘愛恨如潮總難休’*,其實兩人自相遇起便是一輩子的糾纏了,是愛是恨已經沒那么重要了。再者驚明月對小獸根本沒有恨,他后期的種種表現與其說是恨,不如說是絕望。對這個人不抱任何希望了,當然也不會有‘恨’這種情感了。”
傅堯諍聽得認真,似乎也在深思著什么。
“我們聊偏了。”大明星捧起劇本,正色說:“先來對這一段吧,我第一次撿到小獸,那時候它才百歲,還是一只小老虎。我看了美術設計的形象,這個時期的小獸體積跟湯圓差不多大,小貓沒抱過來可惜了。”
“嗯...”傅總猶豫了一下說:“如果需要有肢體接觸,你可以直接把我當成貓。”
肖乃嶼笑了笑,故意道:“那你叫一聲?”
“......”傅總艱難開口:“喵?”
“......哈哈哈哈”
一個將近190的大好男A一本正經地學貓叫?
這畫面雖然違和,但還是透著點反差感造成的可愛。
肖乃嶼清了清嗓子,將劇本合上,用驚明月的口吻道:“是誰把你扔在這冰天雪地里的?”
“......”傅總看著劇本,按文字提示發出兩聲:“喵喵...”
大明星險些繃不住要笑場了,他努力克制住笑意:“你可能化出人形?”
劇本里“小獸用爪子摸了摸耳朵,嗚嚶兩聲搖搖頭。”
“......”
“嚶嚶??”傅總嚶完也摸了摸自己耳朵,狀似可憐地搖搖頭。
“隨我回辭夜宮,如何?”
劇本里“驚明月摸了摸小獸的頭頂,小獸親昵地蹭了蹭他的手背。”
肖乃嶼伸出手,原本只打算在空氣里模擬一下撫摸的動作,哪知坐在對面的傅堯諍居然真的微微彎腰,輕輕把頭抵上他的手心,一副任他摸的樣子。
大明星微微頓了半秒,而后便大方地摸了摸助理的頭發,心道:發質尚可,只是應該有兩天沒洗了。
等他摸完收回手時,“入戲”太深的alpha卻拉住了他的無名指,如劇本里寫的那樣,傅堯諍在“驚明月”的手背上親了親,他抬眼,沉聲道:“好的,上神。”
這一吻下去,肖乃嶼直接懵了。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又開始加速,那種熟悉的心悸感襲來,磨得他頭腦發暈。
可他卻沒有把手收回來,只任由對方牽著。
手背上落下第二個吻時,他也只是象征性地蜷了蜷手指。
整個過程也不過10秒,可肖乃嶼卻覺得過了好久好久。
直到客廳里響起一陣手機鈴聲。
兩位入戲過深的“主角”才回過神來。
“是你的...手機響了。”大明星收回手,小聲提醒著。
傅堯諍看對方的耳朵都紅了,猛然意識到自己剛才又失態了,他完全忽略了手機鈴聲,只窘迫地問:“我是不是...冒犯你了?”
“沒事...是戲而已。”大明星偏過頭不去看他,打發道:“你快去接電話吧。”
鈴聲響到第三遍時,傅堯諍才拿起沙發上的手機,他看了一眼來電人,沒有立即按接聽鍵。
肖乃嶼坐在落地窗邊,毫無章法地翻著劇本。
那兩個吻,亂了彼此心神。
傅堯諍走到陽臺才接起了這通電話:“遲疏?”
“是我,阿諍。”
“我提前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