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老天爺就是喜歡跟他開玩笑吧。
就在他以為幸福唾手可得的時候,一向溫和大度的父母突然間在一場車禍中意外去世了,而且經過警方調查發現,這件十分蹊蹺的車禍很可能與她有著十分的干系。
當他在醫院看著父母蒙著白布的尸體,看著警方的案件分析時,沒有人知道他是以怎樣的心情撕毀了那份報告,然后平靜的回家,還是像過往一樣對她好寵著她,沒有跟任何人提車禍的事情。
他相信她,無論如何他相信她。
他始終記得初見時那個少女干凈純潔的眼眸,那是他這輩子看過的最純真無暇最干凈的眼神,他不相信那雙眼睛的主人會做出這樣骯臟的事情,即使真相指正那又如何?他只愿意相信他自己的心,只愿意相信他心愛的人。
就這樣自欺欺人的過了一段時間,她依舊清冷,對他不冷不熱。
直到冉冉再出事,看著監控錄像里她和冉冉的會面,還有被欺凌后奔潰的冉冉的哭訴,他的手無法控制的顫抖起來,那一刻他多么希望自己是傻子是瘋子,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事情比親眼看著自己最相信最愛的人變成惡魔更痛苦的事情嗎?
沒有。
他好像再也沒有辦法欺騙自己了。
她不愛他,她終究不愛他。
她只是裹挾著滿腔的仇恨而來,誓要讓霍家為她父母陪葬。
那天回去后他平靜的遞出了離婚協議,即使有足夠的證據,他仍舊沒有辦法親手把她送進監獄,即使她十惡不赦即使她心如惡魔,他仍然無法控制自己愛她。
當她顫抖著打開離婚協議書時,紅著眼睛問他為什么時,他發現自己好像也跟她一樣沒有辦法再看她的眼睛了。
那天晚上他們第一次發生關系,結婚七個月以來,因為她的下意識的抵觸,他從來舍不得碰她,那天晚上她卻難得的沒有抵觸,甚至還顫顫巍巍的親了他,他沒有辦法控制自己,抱著她入睡的那一刻,他甚至想,算了吧,算了吧,他可以學古代的昏庸帝王一樣,只要她就此停手不再報復,他可以像什么也沒有發生一樣,不管父母的車禍不管冉冉的事情,依舊著魔一般的去愛她,什么也不計較的去愛她。
可是她似乎生就沒有心一般,過了才短短一個星期,她就又出手了。
冉冉哭著跟他哭訴沈絡對她做的事情,從樓上跳了下去。
看著冉冉墜樓,他無力的伸出手,就如同他無力再遮掩她的惡一般。
他再也沒有辦法辦法騙自己了再也沒有辦法像什么也不曾發生一樣去愛她了。
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放她走于是他也開始報復了,報復似的一次次占有她羞辱她折磨她,他痛,他也要她跟他一起痛。
即使不能有愛,他也要她跟他一起恨的熾熱,恨的難舍難分。
如果無法用愛聯系彼此,那就用恨吧,恨也是愛的一種。
就這樣過了兩年,沈清回來了,冉冉也醒了,他沒有理由再留下她了,他想他是時候放她走了,這場畸形的愛戀應該結束了。
兩年的時間他不但沒能感動她,反而讓她越來越陌生。
可是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她居然再一次不擇手段,不但親手逼死了自己的親姐姐,還妄圖再次對冉冉下手,甚至給他帶了綠帽子不惜殺死自己孩子。
終究他也累了,不想再跟她糾纏下去了。
也許他就是愛上了一個瘋子吧,她已經無可救藥了。
于是他把她送進了監獄。
他以為這樣就可以給自己的愛情劃上句號了,就再也不會想她了,但在她進監獄僅有的一個月里他是忍住了多少沖動才沒有進去看她。
誰曾想,誰曾想,她就這樣死了。
他此生都再也不可能見到她了。
霍景深抱著染了沈絡血的衣裳,像個孩子一樣的蹲在墻角哭了起來,“沈絡,沈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