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昊最關心的還是許靜雯的毒,因為袁正華這個毒醫,似乎是故意要給他出一個難題。
一連好幾天,許靜雯都是在昏昏沉沉中度過。
終于在第三天的早晨,她醒了過來。
看到女兒醒來,許母喜極而泣道:“小雯……你沒事了嗎?”
丈夫死后,她們母女遭到許家人的排擠,而許靜雯對許母來說,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女兒一連三天都昏昏沉沉,生死未卜,她的心,幾乎從來沒有放下過。
“媽,我沒事。”許靜雯的身體還是有些虛弱,她無力的笑了笑。
許母拭干眼淚,說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餓了嗎?我去給你做吃的,你想吃什么?”
許靜雯虛弱的笑道:“我想吃媽媽做的八寶粥,因為我很懷念那種味道。”
“好,我現在就去做,你先休息一會兒。”許母連忙站起來,匆匆的離開。
楊昊笑了笑,說道:“沒事就好,這幾天,嚇壞我了。”
許靜雯緊緊的抓住楊昊的手,她的眼淚從眼角滑落:“楊昊,我這幾天,幾乎每天都在地獄的門口徘徊,你知道那種感覺是什么樣的嗎?”
楊昊握著她的手說:“我知道,但是有我在,你不要怕。”
“我不怕,因為有你在,真的,我一點都不怕。”
許靜雯的眼淚簌簌落下,她的枕頭很快濕了半邊:“雖然你沒有駕著七彩祥去接我,但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我的齊天大圣。”
楊昊笑了笑,說道:“我很榮幸。”
他拭去許靜雯眼角的眼淚道:“沒事了,事情都過去了,不過有些人的帳,我還沒有找他算,而且阿姨已經把那些東西給我了,我已經送到陳氏科技了。”
楊昊笑著說道:“約個機會,你們兩個好好的見見面,陳總說,愿意分出她手中現有股份的一半,甚至讓你控股陳氏科技都行。”
“不,我比不上她,我不要太多的股份,因為我不懂經商,就算是以后進入公司,也要跟她學習。”
許靜雯搖搖頭道:“楊昊,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的是什么嗎?”
楊昊說道:“我知道,回到許家,要回你的一切。”
許靜雯眼角掛著淚,她抬頭問道:“你為什么這么了解我?”
楊昊笑道:“因為……我是你的齊天大圣啊,我不了解你,誰還會了解你?”
許靜雯帶著眼淚笑了,說道:“對……你是我的齊天大圣。”
楊昊柔聲說道:“不哭了,我保證,這是我允許你最后一次流淚。”
許靜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回道:“謝謝,我也保證,這是你最后一次安慰我。”
她的眼角猶自帶著水霧,但是她笑了,發自內心的笑。
“以前我流淚的時候,最希望的就是有個人能在我身邊安慰我,為我擦去眼淚,哪怕一次,就夠了。”
許靜雯握住楊昊的手,說道:“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安慰我為我擦眼淚的男人。”
哭過之后,許靜雯的精神明顯好了很多。
于是她坐起來,說道:“楊昊,讓我和陳總見一面吧,就在今天晚上。”
楊昊猶豫了一下道:“你還是多休息兩天比較好,你身體里的毒素,還沒有完全清除,現在最好還是多休息,不然的話會對你有影響的。”
許靜雯搖搖頭道:“不,我沒事,許家為了那些東西,竟然敢下這樣的殺手,以前,顧及著父親臨終時的遺愿,所以那些東西,我一直留著沒有尋找合作伙伴。”
“如果許家的人,對我們母女,哪怕是只有一點情分在,我也不會把這東西拱手送給別人。”
許靜雯的神色凄涼:“可是他們的做法,實在讓我們涼透了心,許家無情,那就不要怪我不顧及我與許家的那點血緣關系了,我會拿著父親留下來的東西,尋求合作伙伴。”
楊昊點點頭:“那好吧,她也很想與你見一面,晚上吧,一起吃個飯,你留給她的東西,她已經驗證過了,那些技術,對現在的科技來說,簡直是無價之寶。”
他嘆了一口氣說道:“你也許不知道陳氏之前面臨的危機,陳氏差點就跟了別人的姓,她上位以后掌控局面,建立陳氏科技,但現在資金周轉有些困難,能給你的只有股份。”
“我在意的不是錢,我只想讓我爸留下的東西,能造福這個世界。”
許靜雯搖搖頭道:“股份,我不要那么多,陳家千金的為人,我相信,所以我愿意把這些東西交給她。”
楊昊點點頭回道:“那好,晚上見面了再說。”
中草堂的門口,正停著十幾輛轎車。
這些車清一色是奧迪,而且十幾輛橋車的車號都是連號,看得出來這是同屬一個公司的車。
現在有一名身著黑色套裝的女人,她站在中草堂的門口,把整個中草堂給堵的嚴嚴實實的。
看著這些人來者不善的樣子,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因為單是這些人的陣勢,就能看得出來他們不是什么善茬。
尤其是那個女人,她的臉上布滿了寒霜,冷的像是一聲冰一樣。
虎子在與這些人對峙著,回道:“我師叔真的不在。”
他在琢磨著是不是要把這一群人給干趴下,因為楊昊對他說過,大凡來到中草堂鬧事的人,都要打趴下。
現在這些家伙們明顯就是鬧事的,因為有他們在,所以現在來中草堂看病的人都像是瘟神一樣躲著他們。
最前方那名臉上布滿寒霜的女人,淡淡的說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請楊醫生出手,救家父李萬明一命,我保證,只要家父沒事,我們何家從此以后,在燕京消失。”
她是李萬明的女兒李玉,這次她是帶著十足的誠意來的。
以前毒醫非但沒有解去李萬明身上的毒,反而弄巧成拙,只給李萬明留下了三天的命。
現在已經是第三天了,無論如何,她今天都要請楊昊出山,因為父親的命,全部掌握在這個人手里。
“我說過,我小師叔不在,你們在不走,我就要對你們不客氣了。”
虎子認真的說,他對這個女人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因為他向來是實話實說的,可是這個女人偏偏不相信他的話,這讓他有些接受不了。
他虎子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他說沒在,那就一定沒在,這女人還有什么不相信的?
虎子磨拳擦掌的說道:“還有,你們已經影響到我們診堂做生意了,我小師叔說過,凡是影響到我們做生意的人,都是在這里搗亂的,你們在不走,我就對你們不客氣了。”
“讓開道路。”李玉一揮手,她身后一排黑衣人分站在兩邊,為中草堂讓出一條道路來。
他們的表情很嚴肅,而且這一群黑衣人,都是李玉身邊牛氣哄哄的人物,他們就算是站在這里不動,也會給人一種肅殺的感覺,所以就算是讓開了道路,一時半會兒也沒有人敢走上前來。
但虎子卻拿他們沒有辦法了,因為他是個講道理的人,如果這些人把中草堂給圍的結結實實的,他或許可以借機揍這些人一頓。
但是現在這些人很“講道理”的讓開道路了,所以對于一個講道理的人來說,他真的拿這些人沒有辦法了。
楊昊緩緩的走了過來,說道:“你們守在這里是沒有用的,趁他現在還活著,盡一盡女兒的義務,多陪陪他吧。”
這時候,李玉上前一步,擋住了楊昊的去路。
她誠懇的說道:“楊昊,我不知道你和我父親之間到底有什么恩怨,但是現在他只是一個在床上待死的老人,所以我懇求你,放他一樣生路,我保證以后他不會在找你的麻煩。”
楊昊上上下下的看了李玉一番,問道:“你是誰?”
李玉回答道:“我是他的女兒,李玉。”
楊昊淡淡的問道:“你以前不是在燕京嗎?”
李玉搖搖頭道:“不在,我一直在國外發展。”
楊昊笑了笑,說道:“呵呵,發展什么?你父親的產業嗎?”
李玉毫不避諱的說道:“沒錯兒,我勸你最好別問這么多。”
楊昊搖搖頭道:“他的病,我也沒辦法,我還是那句話,趁他現在還活著,回去多陪陪他吧。”
李玉厲聲道:“楊昊,你要知道,你是一名醫生。”
楊昊站住了腳步,回道:“我當然知道我是一名醫生。”
只見他雙手負在身后,繼續說道:“但沒有哪條規矩規定,醫生就一定要救人,醫能救人,亦能殺人,救天下該救之人,殺天下該殺之人,這是我們龍虎山醫門的行醫準則。”
李玉怒道:“我父親是該死之人嗎?”
楊昊冷聲回道:“對我來說,或者對大多數被他害過的人來說,他的確是該死之人。”
“他走的注定是一條不歸路,數年前國家反黑行動中,沒有把他掃倒,所以這些年他活在世上,已經是賺了,現在死了也不虧。”
李玉緊緊的盯著楊昊道:“對你來說,他或許是惡人,但是對我來說,他是好人,他是我的父親,你理解父親這個詞的含義嗎?”
沒想到,楊昊搖搖頭道:“我不理解,因為在我的生命里,根本沒有父親這兩個字,所以不好意思,我體會不到你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