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里,只聽嘩啦一聲響,那個價值不菲的茶壺被摔得粉碎。
茶壺的水很燙,里面剩余的茶湯順著凌風的腦袋流下來。
周圍的茶客看到這一幕,頓時張大了嘴巴,更讓他們吃驚地是,凌風竟然還是一動不動地坐著。
“楊昊,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嘛,你這是在作死!”
凌風盯著楊昊,竟然笑了起來,好像被茶壺砸中的不是他一樣。
“我就是在做死,你想怎么樣?”楊昊還真跟他杠上了,這就是看不起他的后果。
“你做死,我就成全你。”
凌風拿起桌子上一個杯子,突然砸在地上。
只聽嘩啦一聲,他手中的那個杯子被摔的粉碎,這個杯子的聲音很清脆,很明顯這是個信號。
楊昊不相信鼎鼎大名的破軍,身邊只有這兩個保鏢。
凌風上次見識過他的身手,他可能知道今天自己會來,所以他不可能隨身只帶兩個保鏢出來。
他剛才摔杯子,就是在暗示自己受到威脅了,請高手上來救援。
只是他這杯子摔了良久,樓下也沒有一點動靜,甚至他門口的兩名保鏢,也都傻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楊昊淡淡一笑,說道:“別看那兩個傻子了,我進門的時候順手施了點手段,現在他們應該已經不能動了。”
楊昊知道凌風在里面,他也清楚兩人不可能和平共處,索性先下手為強,先放倒對方兩個再說。
不管這兩個家伙有沒有威脅,先弄的不會動了再說,反正這對楊昊來說也不費什么事的。
“嗯,不錯,真是好手段。”凌風點點頭說道。
楊昊笑著說道:“呵,能被大名鼎鼎的破軍夸獎,我真的感覺到很榮幸。”
“我不是在夸你。”凌風說:“我只是在想,如何才能干脆利落的干掉你。”
楊昊搖搖頭說道:“可惜,你沒有這個機會,你也沒有這個實力。”
只聽啪的一聲,凌風又摔破了一個杯子。
他現在有些疑惑,這次跟他出來的是個很厲害的高手,辦事不可能這么不靠譜。
可是他接連摔兩個杯子,這個高手都沒上來,這是什么情況?
“易仙子,還有杯子嗎?”楊昊問道。
易清茗微微一笑,回道:“有,要多少有多少,我們茶社,最不缺的就是杯子。”
她輕輕的一拍手,那個請楊昊來的女孩,踱步從門口走了進來。
“小蝶,取杯子來,要那種摔起來能清脆出聲的。”易清茗淡淡的說。
小蝶對著易清茗微微躬身,然后轉身離開。
過了一會兒,只見她端著一個托盤走出來,上面放著一托盤的杯子。
凌風終于放棄了,他知道自己已經不可能等來強援了,于是點起一根雪茄說:“說吧,想怎么樣。”
“你欠我一個道歉。”
楊昊沉聲說道:“我也是有父母的人,雖然我不知道他們是誰,但是你罵我野種就是罵我的生身父母,所以你必須道歉。”
凌風反問道:“我要是不道歉呢。”
“那你凌風,今天就休想走出臨江茶樓。”楊昊一字一句地說道。
“呵呵,你是第一個敢這么威脅我的人。”凌風笑道。
楊昊笑了笑說:“你是大名鼎鼎的破軍,所以你不會明白普通人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不巧,我就是一個普通人,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我破軍,從來不會向任何人道歉。”破軍悠閑的吐出一個煙圈,和腦袋上看起來有些可怖的鮮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跟七絕真沒法比。”楊昊搖著頭嘆息這說道。
“哦,你跟七絕也撕過?說說我們之間的不同,也談談你的看法。”凌風來了興趣。
他和七絕亦敵亦友,大家都是圈子里的人,在這處圈子里,沒有永遠的朋友,同樣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他現在跟七絕在爭一些利益,但保不準以后兩個人又能合作,所以圈子里的人永遠都是這樣,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絕對的敵人。
“你跟他相同之處就是,看起來都是個人物,其實內心里卻是個禽獸。”楊昊說道。
凌風笑著說:“你說的雖然難聽,但是我很認同你這句話,還有呢?”
“這是你們的相同點,你們還有不同點。”楊昊說道。
“不同點是什么?”凌風問道。
楊昊想了想回道:“不同點就是七絕識時務,而你不識時務。”
“我揍過七絕一次,從那以后他見我就會小心一點,但你被我打過一次左臉,現在又伸過來右臉讓我打,你說你這不是不識時務嗎?”
“呵呵,我果然是不識時務。”
凌風笑了,他笑的有些讓人捉摸不透,好像他身上流的血根本不是他的一樣。
楊昊繼續說道:“所以你活該挨揍,現在我不想廢話,你欠我一個道歉。”
“我也說了,在我的字典里面,從來沒有道歉這兩個字。”凌風說。
楊昊有些無語的說:“我也說過,我會把你的字典里面加上這兩個字。”
楊昊說完拿起一個杯子,直接把這個杯子拍碎在了凌風的腦袋上。
凌風的腦袋上,本來受傷的地方已經結痂了,但是隨著楊昊這杯子的拍出,他腦門上本來不怎么流血的地方,馬上又破開了皮。
下一刻,只見殷紅的鮮血,順著他的腦袋淌了下來。
凌風依舊不說話,他臉上始終帶著一絲猙獰的笑意,死死的盯著楊昊,好像剛才砸到他腦袋上的只是個紙杯子。
“不錯啊,忍耐力真好。”
楊昊指著旁邊一大堆杯子說:“這里還有幾十個杯子,接下來的時間,我會把這些杯子一個個砸到你的腦袋上,如果你認為自己能撐得住,就不用道歉。”
“你可以隨便砸,我想易仙子這里最不缺的就是杯子。”凌風說道。
“可惜這不是酒吧,不然的話用酒瓶砸起來,感覺肯定會更爽。”
楊昊有些惋惜的說著,他的手卻一點也沒有停。
只見他又拿起一個杯子,毫不客氣的砸在了凌風的腦袋上。
凌風的腦袋再硬,也不可能和這些杯子相比的,而且這些杯子是陶瓷的,燒制工藝特別的好,掉在地上都不會輕易摔碎。
楊昊拿著就像是摔燈泡一樣在這家伙的腦袋上摔來摔去,效果可想而知。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砰的一聲響,兩個人直接撞碎了屏風滾落了進來。
這兩個人幾乎是同時一個鯉魚打挺,快速從地上躍起來,然后又纏斗在一起。
這兩人正是虎子和另外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
這個男人正是凌風的手下,看他微微隆起的太陽穴,就能判斷出這家伙絕對是個高手。
但是此時他身上的衣服,卻被扯的亂七八糟,很明顯這家伙絕對沒有占到便宜。
反觀跟他打斗在一起的虎子,卻依然是一副憨憨呆呆的樣子。
不過他的動作利索了不少,跟這個高手拼博,絲毫不落下風。
男人大喝一聲,雙手一伸,十指張開,他那鐵鉤一般的手指看起來十分駭人。
只見他向前邁出一大步,十指迅速朝虎子攻過去,接連不斷的爪影驟然施展而出。
如果細看,就能看出來他的爪影十分有節奏,招式源源不絕的施展了出來。
這家伙的爪功不錯,讓人有種眼花繚亂的感覺。
但是虎子應付起來卻絲毫不吃力,只見他雙手一絞,纏字訣驟然施出,兩只手上的真氣如樹藤一般的纏出,緊緊的纏住了男人的雙爪。
緊接著,虎子猛的一扯,身形頓時向后一頓。
男人只感覺一股大力從手臂上傳來,雙手始終無法逃脫,于是不自由主的隨著虎子向前踉蹌了幾步。
如果論起實力,這家伙的實力遠勝虎子,但龍虎山醫門的內功心法深諳太極之法,以柔克剛。
這個男人在虎子的手底下,竟然占不了便宜,只見他暴喝一聲,雙手猛的一掐,擺脫了虎子的纏字訣。
緊接著他趕緊后退幾步,兩人拉開了距離。
“竟然是龍爪手?”
楊昊楞了一下,問道:“你是西北易門氣宗黃家的人?”
“不錯,好眼力。”男人斜著眼睛看了楊昊一眼。
楊昊能一眼看出來他的招式,這讓他感覺到很詫異。
男人打量了楊昊幾眼,發現他身形瘦弱,不像是江湖中人,而且臉色微微有些蒼白,倒有些病殃殃的樣子。
楊昊淡淡說道:“易門氣宗的龍爪手名動西北,你不在西北呆著,跑到燕京來混水做什么?”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黃姓男子傲然回道。
楊昊冷笑一聲,說道:“你連我的師侄都打不過,怎么給別人消災?”
要知道,易門龍爪手源自道家秘籍,其中蘊含修脈和內丹之法,而且還融合了符咒的玄妙,成為了一門道家玄功。
只不過這種功法早已失傳,如今流傳下來的只是一些殘缺的武學招式,連它的皮毛都算不上。
可是,西北的黃家憑借殘缺的龍抓手,硬是在大西北闖出了名堂,可見這套功法的威力。
楊昊剛才的那番話雖然很傷人,但是黃姓男子不得不承認,他說的話是實話。
沒辦法,誰讓他打不過這個看起來有些呆傻的虎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