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昊第一次見許靜雯如此生氣,趕緊低頭聞了聞身上,確實有一股香水味。
他這才想起來,那個夏悠然的身上也有這種味道。
楊昊趕緊解釋道:“雯姐,是這樣的,回來的時候我遇見一個女病人,可能是給她做針灸的時候沾上的吧。”
“啊?原來這樣啊。”
許靜雯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有點敏感過頭了,臉上微微一紅,不再說話了。
楊昊明顯感覺到,旁邊的許靜雯好像松了一口氣,不禁有些莫名其妙。
正當許靜雯臉紅的時候,診室外面突然走進來一個人。
下午各科室都不算忙,因為病人一般都是上午看病,許靜雯聽見有人進來,立馬坐直身子,然后拿出處方單,準備詢問病人的情況。
“雯雯,好久不見了啊。”來人不咸不淡地說道。
許靜雯抬頭一看,一張俏臉上立馬布滿了怒容。
只見來人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從他的衣著打扮來看,明顯屬于有錢人的那一類。
“許冬,你來干什么?”許靜雯冷聲問道。
“當然是來看看你,畢竟我是你堂哥嘛。”
許冬笑了笑,坐到了診桌前。
楊昊有些奇怪,這真的是許靜雯的堂哥?
按道理的話,兩人關系應該挺近的吧,但看許靜雯的表情,她好像非常厭惡這個人。
“黃鼠狼給雞拜年,你什么時候安過好心?”許靜雯冷聲說道。
“雯雯,咱們倆的父輩是親兄弟,在許家,我們算是最親的吧。”
許冬也并不生氣,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許靜雯冷聲說道:“哼,在許家我已經沒有親人了,而且我和母親現在已經搬出去住了,你們許家的事情我們也不想摻合,請你以后不要在來煩我。”
“別介啊,你父親過世,大家都很難過,可是你們母女搬出許家,這件事情做的也太偏激了吧,不管怎么說,你們還是許家的人。”許冬笑道。
許靜雯把頭扭到一旁,不再搭理他。
楊昊微微一愣,他不太了解許靜雯的情況,沒有想到她是單親家庭。
不過,這個叫許冬的男子穿著一身名牌衣服,看起來不像是來借錢或者訛人的啊。
沉默了片刻,許靜雯冷聲說道:“如果我和我媽不搬出去,早就被你們這群狼心狗肺的人,吃的連渣都不剩了,你有話就趕緊說,不說就馬上滾蛋。”
“好,那我就直說了吧。”
許冬站起來道:“我爸和大伯,這些年一直在爭奪許氏集團控股權,三叔離世時候,留給你們母女的股份,現在對我來說至關重要。”
“你放心,只要你們把股份乖乖交出來,我肯定會按照規矩來的,該給你們母女的錢,一分錢都不會少。”
啥?許氏集團?
楊昊突然想起來,許氏是燕京四大家族之一,排名甚至都在李英豪李家的前面。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許靜雯竟然是許氏家族的人。
許氏家族資產上百億,而且許靜雯還是嫡系,為什么要來醫院做一名普通的醫生?
“哼,你休想。”許靜雯想都沒想,直接拒絕道。
許冬騰地一聲站起來,大聲說道:“雯雯,你爸去世后,我們家待你母女倆不薄,難道你希望大伯他們控股許氏?這樣對你有什么好處?”
許靜雯冷聲回道:“你們和大伯的股份相當,就選大伯想要控股也沒那么容易。”
“你來這里找我,無非就是覬覦我爸留給我的股份,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這是我爸留給我的東西,誰也別想奪走。”
許冬苦口婆心地說道:“雯雯,你太偏激了啊,股份雖然在你手里,但這些年來,那些人明里暗里欺負你們母女倆,就算你們有股份,可是拿到錢了嗎?”
“那些股份在你們母女手上,根本沒有任何意義,還不如賣給我,這樣你們母女就能拿到一大筆錢,一輩子不愁吃喝。”
楊昊這才明白過來,為什么許靜雯會來這里上班了,原來她只有股份,卻分不到股紅。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拿許家一分錢,所以你們許家這些年,私吞我們母女倆的分紅,我都沒有計較,但這些股份是我爸的,誰也休想拿走。”
許靜雯態度堅決地說道:“我爸臨終前交待過,這是他的心血,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雯雯,你何必跟錢過不去呢?”
許冬仍舊不死心,出聲勸道:“你做醫生,一個月的工資能有多少錢?三嬸的病你不管了嗎?”
“你看看現在你們住的地方,破破爛爛的,跟個狗窩一樣,大伯在許家的勢力最大,而且還那么明目張膽地欺負你們母女倆,你甘心嗎?”
許靜雯似乎被戳到了痛處,眉頭一皺。
不過,她還是冷聲說道:“哼,你們都是一丘之貉,大伯做人不厚道,難道你們就厚道了嗎?”
“別忘了,當初我爸去世的時候,是你父親第一個跳出來搶奪股份的,你現在又來裝好人,有用嗎?”
見許靜雯油鹽不進,許冬臉色漸漸陰沉下來。
“雯雯,你不要逼我不擇手段,為了得到你們母女的股份,我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許靜雯冷聲喝道:“有什么手段,你盡管使出來吧,想要股份,門兒都沒有!”
這時,許冬忽然冷笑了幾聲。
他走上前,沉聲說道:“三嬸的病情已經到了晚期,你現在讓她去住院,里面的藥那么貴,你應該承受不起吧。”
“混蛋,你想干什么?”許靜雯猛的站了起來。
許冬冷冷地說道:“你現在給三嬸用的,是從國外走私過來的廉價藥,不過跟國內的藥效果一樣,如果我斷了你買廉價藥的渠道,結果會怎么樣?”
說完,許冬仰頭大笑起來。
許靜雯厲聲說道:“許冬,你有什么事情沖我來,不要為難我媽,股份全在我手里,跟她沒關系。”
只見許冬點上一根煙,陰陽怪氣道:“可是你不配合啊,我不妨告訴你,你買廉價藥的渠道商,已經被我買通了,以后你休想再買到那種藥!”
許靜雯的臉色一邊,趕緊拿出手機,然后拔通了一個號碼。
不一會兒,電話里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小雯啊,找我有事嗎?”
“李叔,我媽用的那種廉價藥到貨了嗎?上次我買的藥已經快用完了。”許靜雯強裝鎮定地問道。
只聽對方嘆了一口氣,說道:“小雯啊,實在不好意思,現在海關查的嚴,這種藥不好弄進來,現在我也沒貨了啊。”
“李叔,求你幫幫忙吧,我媽病情已經是晚期了,不能斷藥啊。”許靜雯著急的說道。
“這個我也沒有辦法啊,要不你再想想其他辦法吧。”說完,對方直接掛斷了電話。
許靜雯失魂落魄地放下手機,喃喃自語道:“怎么會這樣?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她的母親病情非常嚴重,最近一直都在用國外的廉價藥控制病情,一旦斷了渠道,她只能去買國內的高價藥。
但是這種藥,最便宜也要上萬塊一盒,她每個月工資只有幾千塊,哪里負擔得起這么昂貴的藥啊。
她冷冷地瞪著許冬,氣得渾身發抖,甚至冒出了想要殺死這個人的沖動。
“怎么樣?你這下明白我的手段了嗎?”
許冬冷笑道:“我勸你最好仔細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只要你把股份賣給我,我不光會給你一大筆錢,而且還會額外出錢給三嬸治病。”
“如果你還是冥頑不靈,那我只能說聲抱歉了,想必用不了多久,三嬸和三叔就會在下面團聚。”
直到此刻,許靜雯的決心終于產生了動搖。
她知道許冬的勢力有多大,就算她再去找別的渠道買廉價藥,肯定也會提前被他知道。
只見許靜雯的臉色一陣蒼白,手中的手機砰地一聲掉在地上。
“好吧,我答應你。”
過了好一會兒,許靜雯這才無力地吐出這幾個字。
許冬嘴角一翹,從懷里拿出一份合同,遞到許靜雯跟前。
“雯雯,你要是早同意的話,也不用跟三嬸受這么多苦了,這是合同,你簽個字吧。”
看來,他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
許靜雯就像虛脫了一般,無力地坐在椅子上,隨手拿起一支筆,準備在合同上簽字。
不料,這個時候楊昊突然沖過來,一把奪下了她手里的那支筆。
“雯姐,合同你都還沒有看呢,怎么能隨便亂簽字!”楊昊沉聲說道。
許冬心里正高興著呢,只要許靜雯簽了字,他就可以跟大伯掰手腕了,到時候說不定能控制整個許氏集團。
可是他怎么都想不到,竟然被一個年輕人壞了好事。
“臭小子,你是什么人?”許冬怒聲喝道。
楊昊沒有說話,拿過合同翻了幾下,然后斜著眼睛說:“這就是你的誠意嗎?”
見楊昊看完了合同,許冬眼神中出現了一絲慌亂。
接著,楊昊把合同拿到許靜雯跟前,指著上面最后一行,說道:“雯姐,這份合同里面有貓膩,不信你看看這里。”
原來合同最后面寫著:若甲方簽字,款項會在一年后發放!
如果看的不仔細,肯定會把‘一年后’看成‘一年內’。
可關鍵是,許靜雯母親的病,真的能撐到一年后嗎?
許靜雯看完那行字,直接把合同往許冬臉上一摔,怒聲喝道:“你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