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動手?”
許久之后,宋子憐率先打破了平靜,
而宋挽吟也只是輕輕勾了勾嘴角,攤開了自己的手,“我并沒有帶刀。”
言外之意他現在并非來殺他,而且宋子憐殺了他的爹爹,多次陷害自己險些讓自己萬劫不復,怎能如此輕易地就讓他死。
他還想從他口中知道秦湘的準確下落!
但是,宋子憐像是看出了宋挽吟的心思,說道,
“如果你是想替你爹報仇,那便直截了當地殺了我,我承認是我下了毒將他毒死,但如果你想從我這知道什么事,我只能說你太過天真!”
宋挽吟聽著攥緊了拳頭,“我只想知道,你把秦湘藏去了哪!”
“他當年陷害我爹,此事我必須要跟他做個了斷!”
“秦湘……”宋子憐呢喃了一遍,才想起來他還有個親爹尚且茍活于世。
只是……呵~
他嗤嗤一笑,“我和他早已斷絕父子關系,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
宋挽吟眸光一深,“當真不知道?”
“嗯~不知。”宋子憐嘲諷似的答道,他只是讓明雪幫忙助秦湘逃路,但并不知明雪將他送去了哪。
然宋挽吟卻忽然對宋子憐說道,“我倒有一個有關秦湘小道消息,聽說他被藏去了桐州城主府的密室,桐州城主萬勤芝乃離云玟爪牙,”
“現離云玟已死,陛下已經下旨抓獲她身邊所有意欲不忠之人,包括萬勤芝,只怕你爹也會因此而被抓進大牢,不日問斬。”
他邊說邊仔細瞧著宋子憐的神情,原以為他會緊張惶恐,但是他的表情仍然沒有絲毫起伏,仿佛真的一點也不在意他父親的生死。
而宋子憐已然走火入魔,從愿意與養育他十六年的親生父親斷絕關系那一刻開始,他便已經瘋了。
“這些事情與我何干?”
“宋挽吟,你為何還是那么蠢,到現在你都不了解你哥哥我的為人么?”
“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也會不惜一切代價得到它,你覺得我會在乎秦湘的命?”
宋挽吟眉頭一皺,宋子憐的這些話讓他想起一件事,他曾經為了虎符可以以母親和長姐的性命作為要挾,又怎會在乎他父親的命。
宋挽吟不禁遠離了一點宋子憐,既然如此,讓他活著也毫無意義了,
“來人,牢中此人每日杖他二十,記得吊他一口氣,一周后我再來殺了他!”
宋子憐聽言緊緊咬住了牙,看著宋挽吟離開的背影,恨得全身顫抖!
宋挽吟回到了自己院里,準備收拾東西離開回去宋府住七天,但是一進門直接被從錦生樓密室避難回來的幾個小侍給推了出去,
“哎…!”宋挽吟有些懵。
“公子啊,您就歇著吧,東西由奴們來收拾就好了。”
就怕他又整出大包小包一馬車的包袱。
“那我就在外面歇啊?”宋挽吟四周望了望,本來還想進門的,但是看到三只貓在合歡樹下玩耍直接興趣一漲眸子倏地亮了起來,趕緊跑了過去,
“咪咪們,挽挽也來了~”
眾小侍松了口氣。
很快,宋挽吟他們收拾好了東西離開王府,就在離冥焓的注視下,馬車轱轆轱轆地滾走了。
挽挽,一周后再見。
待宋挽吟回到宋府后,宋柇趕緊叫宋曦推她出去,一見到他直接緊張地給這不省心的兒子上下瞧了個遍,消失半年了,臭小子終于回來了!
“挽挽,有沒有哪兒受傷啊?”
宋挽吟微笑著轉了一圈,拍了拍自己的胳膊,“母親放心,挽挽啊好得很。”
“聽曦兒說你們半年里都在南國?”
“嗯~”
“南國花兒多,水也多,如果母親有興趣想去的話,以后挽挽就帶母親去看看。”
宋曦聽著宋挽吟的話不禁笑了笑,“母親怎么可以長途跋涉啊,你不怕累著她啊?”
宋挽吟眉頭一皺,看向宋曦眼珠子突然賊溜一轉,毫無征兆地扯開了話題,八卦問,
“長姐,青綰宮主呢?你們……”
宋曦一聽一個瞪眼,小心地看了宋柇一眼,尬笑著說,
“宮主自然回去宮中咯,我們也……也還沒正式成親呢,雖然說……陛下已經賜婚了……”
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不過卻被宋柇聽個一清二楚,笑道,
“你能與宮主成親是好事,成為宮主良駙,往后官路可會通順許多。”
宋曦一驚,“母親,剛剛聽旨的時候看您臉色有些不好,我還以為您會責怪我呢。”
因為剛剛嬤嬤宣完旨后突然給宋柇加了句,恭喜啊,還有三個月宋大人就可以成為祖母了,一下子把宋柇給整懵了。
宋挽吟不禁噗嗤一笑,那個嬤嬤還真是會說話。
……
隨后,焓王要迎娶宋府嫡子及皇宮宮主出嫁宋府嫡女的消息傳遍了大街小巷,街道上熱鬧非凡,許多人都在談論這兩件大喜事。
主要是奸人被除,泗離恢復安定,大家已經都高興了起來,又碰上兩件喜事,所以百姓興致十分高,現在街道上到處掛滿了紅綢,可謂舉城歡慶。
七日的時光說短也不短,但說長也不長,七個日夜很快便過去。
這一次,焓王府的門檻和宋府的門檻都要被踏破了,大廳里站滿了人,比上一次熱鬧歡喜了許多許多。
不僅如此,整個凰城化上紅妝,紅色的地毯從皇宮撲到宋府,從焓王府撲到宋府,兩對新人,宋府里的宋柇簡直笑得嘴都快合不攏了。
宴請賓客,禮收到手麻,口水說到干透,原來同時辦兩樁喜事如此不易。
未時到,禮炮響起,皇宮門口的街道兩旁擠滿了百姓,個個都想著打算再來一睹離青綰芳容,雖然之前已經乘過紅轎,但是兩次心情截然相反。
只見騎在馬上的宋曦深呼了一口氣,翻身下馬,走入宮墻。
焓王府門口的人也不亞于皇宮門口,今日一身鮮亮正紅的離冥焓嘴角終于隱隱約約彎起,神情也不再淡漠,面孔上洋溢著明媚的氣息,于迎親的馬兒一躍而上,
她知道,上一次的婚儀太過簡單,她的挽挽必須是八臺大轎抬進門的那種,才夠面!
在百姓們的祝福聲和歡鬧聲之中,離冥焓去了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