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宴當天。
宋子憐在梳妝鏡前上著妝,他的小侍一臉笑意,得意地說道,
“公子著實美麗,比府里的那兩個侍君漂亮了不知多少。”
他悄悄湊近了宋子憐耳邊,
“公子,按您的意思,玟王殿下順利得孕了,一大早大夫就來瞧過了,消息真切著。”
宋子憐輕聲一笑,“那憂簾沒讓本宮失望。”
“近幾日好吃好喝地待著他,有什么好的先給他送去。”
“本宮可希望他能養出個白白胖胖的女兒呢。”
他說完眉頭皺了一下,問道,“還有我之前交代明雪大人的事情,她可做著?”
小侍立刻點頭,“都做著呢,一切順利。”
“這便好。”宋子憐展開了一張明媚的笑容,輕輕梳著自己的秀發,這一次他恐怕要對不起自己的親人了。
年宴也是家宴,不宴請朝臣,本來離冥焓是不想去的,因著去了也無意,宋挽吟無理由去年宴,她一個人對著所有不熟之人擺臉色也不得好。
但是太后千叮嚀萬囑咐,請了好幾個人來焓王府請她過去,太后總歸是長輩,離冥焓也不好拂了老人家的意,便只身來了這年宴。
但是年宴就是一家人坐在一起違心地一起嘮嗑,心中各有千秋,誰都帶著心思各自試探,所以離冥焓也無意參與,只管自己悶頭喝酒。
歌舞環繞,閑聊之聲充斥在周圍,其中最熱之事不過離云玟得孕一事,太后雖高興著,但是這個孩子是一個卑微的侍君之子,就多少有些不樂意了。
離冥焓聽著稍稍有些詫異,宋子憐這樣的人,他竟會允許一個小小侍君爬到他的頭上來,豈不太過奇怪。
離月溶也是直接皺起了眉頭看著宋子憐,玟兒有了其他男人的孩子,他竟似乎若無其事,始終微笑著,眸光無一絲波瀾,豈不很詭異。
她又轉頭看了看仰頭喝酒的離冥焓,搖了搖頭,之前和那宋挽吟成親那么久,居然傳不出喜訊,太失望了。
但是其實仔細想想,沒有或許更好。
離月溶想著也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剛巧拿到嘴前的事情,突然感覺喉中一陣腥甜。
“咳咳……”她趕緊拿起一旁的帕子捂住了嘴巴,但是手心里一陣溫熱。
離月溶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遭的人,慢慢攤開帕子,然而心猛地一跳,竟是鮮紅的一灘,她怎會咯血?
雖然無人看見,但離冥焓對血液十分敏感,因為這有可能會引發她的噬性。
她眉頭一皺,凌厲的目光立刻向血液散發的源頭找去。
所有人都笑著碰杯喝酒用膳,似乎沒有什么異常。
不過此時,離月溶忽然站了起來說道,“朕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們隨意。”
下邊的人愣了一下,陛下這么早就走了?
離冥焓余光瞥著離月溶離去,然而在她離去后,那股血腥味也隨之消失了。
太后看著本來想慰問幾句,但是離月溶走得快,轉身后也不再回頭。
“這是怎么了?大過年的有什么事啊?”
離云玟看著咬了咬嘴巴回道,“皇祖父,想是母皇身體不適吧,今日也喝了許多酒了。”
離云玟也不敢去叫離月溶,自己也是一而再再而三被母皇懲罰,多說無益。
不過要不是宋子憐那日說的那番話,她也不會又被禁足三個月。
但是,離云玟的一句身體不適讓離冥焓的眸光一下子深沉了下來,手指輕輕敲著腿,若有所思。
太后嘆了口氣,拿起了茶杯,不過還未碰到嘴巴呢,眼前忽然又飄過了一道人影,
“哎!焓兒你怎么也走了?”
夜幕籠罩,外邊風吹得很冷,離月溶屏退了侍衛,只身朝著自己的寢宮而去,手里同時也捏著那條帶血的帕子,臉色黑黑白白。
她有些詫異又有些惶恐,自己身子未出過任何疾病,而今日竟然平白無故地咯血。
此事極為慎重,上官宰相已然病了,若自己再出了事,那么這朝中一切必是明家之物。
與此同時,空中滑過一道了身影,穩健落地,輕盈的腳步悄悄跟在了離月溶后頭。
月光映出倒影,只見這道影子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忽然一只手伸出抵住了離月溶的肩頭。
離月溶一驚,立刻抓住了這只手一個轉身狠地扭轉來人的手臂。
這攻勢讓離冥焓眉宇一蹙,即刻下腰順著方向迅速旋轉了一圈,揮力打掉離月溶反握自己的手,與她拉開了距離。
看到是離冥焓離月溶立刻松了口氣,“你來干什么?”
說著她下意識地緊張地捏緊了手里的帕子,怕被離冥焓發現。
站在了離月溶面前,那股血腥味便盛了開來,離冥焓仔細看了看離月溶的臉色,上上下下掃了她一遍,很快就發現了她手里的一條帕子。
一個女人捏著一條男子用的帕子,這可說不過去。
離月溶發覺離冥焓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帕子悄悄往后藏了藏,“你若沒什么事的話,朕就回宮了。”
她說完緊張地退了兩步,見離冥焓沒有反應,離月溶也慢慢轉過了身,但是絲毫不敢放松警惕。
然而她剛剛跨出了一步,身后一股強勢的內力襲來,直沖她手上的帕子。
離月溶咬了咬牙,轉身對上離冥焓發起的攻勢,兩個人為了一條帕子就這么打了起來。
離冥焓的攻勢很強,離月溶除了要接住她的招數,還要防止手里的帕子被她搶走,所以處了下風。
呼!
內力滑出,如劍風一般,樹葉嘩啦一聲,稀稀拉拉掉下來幾片。
又一道劍風般的聲音,滑過了樹干,很明顯樹干上多了一條深深的口子。
離月溶發覺離冥焓的攻勢有些不對勁,她似乎使出了那種致命的殺招,
“焓王!你要弒君嗎!”離月溶吃力地擋住離冥焓的手掌大聲喊道,有些不敢置信。
離冥焓眸光一深,嘴角冷地一勾,將內力集于掌心,猛地一掌!
離月溶感覺胸口一陣疼,五臟六腑也好似翻涌了一番,被震得后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穩下身來。
她捂著胸口不可思議地看著離冥焓,她最近不是穩妥多了么,怎地還是要殺了自己!
離冥焓邁著沉穩的腳步慢慢走近離月溶,手此刻伸進了袖子里掏出了一把折扇,淡淡的眸光瞥了瞥,隨即陰冷一笑,
嘩啦!
折扇展開,露出尖銳的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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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