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曦會意,走上前勸道,“挽挽,這族譜是宋家一代一代傳下來的,里邊記錄了許許多多的宋家先祖,你是我們的三弟弟,雖說你離家許久,但如今回祖,還是要遵祖上規矩,否則就是對祖上的不尊敬。”
說著宋曦扯了一把宋子憐,宋子憐踉蹌了兩步但穩下來后立刻僵著笑臉說道,“弟弟,你現如今是宋家的人,還是要多多為我們宋家考慮。”
蘇挽吟聽著仍舊有些不情愿地咬著嘴唇,他第一次知曉自己的名字便是從爹爹口中得知,在他原本的生命里,根本不知道他本該姓什么,更沒有“宋”氏。
但他出生時卻是以“宋”名,只因流落在外而改成了爹爹的姓。
爹爹將他拉扯大,而此次自己能夠再活一次卻是得救于母親……
宋柇看著蘇挽吟有些不愿的神情心里一揪,匆忙說道,“挽挽,若你不愿,母親也不逼你,便遂你愿保留原名罷。”
蘇挽吟眸光一閃,立刻搖了搖頭,“母親,挽挽還是選擇尊重祖上罷。”
“此次我能夠活下來,是母親給的我一次再生的機會。”
“既然再活一次,那便將往事遺忘,活好這個全新的身份。”
宋柇一驚,“當真?若此次一改,你便再也不與你父親的姓了。”
蘇挽吟堅定地點了點頭。
之前的蘇挽吟早已傷心欲絕而死,而如今的自己再也不能擔蘇挽吟的名字了,學會隱忍,學會算計,有了仇恨,便不再是蘇挽吟,否則便是污了此名污了昔日的純真美好。
很快,宋家族譜上便添上了“宋挽吟”之名。
認祖禮結束后,所有人一道出了祠堂。
小零看到他主子出來,立刻迎上去,“公子,都完事了?”
宋挽吟笑著點了點頭,“對,以后我就是宋家的三公子了~”
小零鼓起了腮幫子稍點了下腦袋。
宋挽吟看著小零可愛的模樣直接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頭,“看你這模樣,好似不太樂意我回家了一樣。”
“哪有啊。”小零趕忙回道,“我是看著您回家找到家人了,而我卻一直沒有家,從小就生活在管奴所里。”
宋挽吟微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小零的肩膀,“你也就把王府當成自己家就好了,你在那兒生活了那么久,那兒也就是你家了~”
“真的嗎?”小零一個激動,兩只眼睛閃閃發光。
還沒有人與他說自己也可以有一個家呢。
一旁宋子憐把這主仆倆的一舉一動皆看在了眼里,他輕哼了一聲走上前柔聲道,
“弟弟心腸真好,對身邊的奴才竟如此體恤。”
宋挽吟眸光一暗,轉頭看了看宋子憐,只見也只有他和他的小侍,而宋曦已經推著宋柇回房了,說要去換藥。
他嘴角淡淡一勾,“哥哥莫羨慕,心腸好是先天便有又加以后天學習,哥哥若是學得不好,便再回去學學,明日就要出嫁了,可別讓玟王殿下看出你的不足之處。”
宋子憐溫婉一笑,回道,“弟弟伶牙俐齒,我說不過你。”
“在此我便祝愿弟弟能夠早日名正言順地回到焓王府,恢復尊位。”他說著湊近了宋挽吟幾步冷厲的眼神與他一射,
咬牙再陰聲道,“如此你才有與我爭斗的資格,否則你連我的衣擺都將觸碰不到~”
說完宋子憐嘴角一勾直接撞了一下宋挽吟的身子,帶著他的小侍柔著身子走了。
宋挽吟咬緊了牙憤恨地盯著宋子憐的背影,“不急,我等你的手段。”
小零看著宋子憐剛剛的作為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氣呼呼地拉了拉宋挽吟的衣袖,
“公子,我剛剛還覺著他不對勁呢,原來真的是個壞人啊,公子你可定要小心他呀。”
宋挽吟柔婉一笑拍了拍小零的手,“無妨,他想對我使什么手段我接著便是,但是他若害我一次,我必會還他兩次。”
小零一驚,看著宋挽吟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他小心地問道,“公子,您怎么了,怎么感覺怪怪的……”
宋挽吟握緊了小零的手,小心安撫他說,“放心,我沒事。不過以后你可能要嘗試著接受一個不一樣的我,我可能會做一些與往常不同的事,到時候你不要驚訝,也不要害怕,你只需要知道我對你依舊如常。”
“是~”小零回笑著明白地點了點頭,不過心下一團亂線。
此時,管家過來笑著說道,“公子,該去用午膳了。”
“知道了。”宋挽吟和善地答著,管家一聽心里一個舒適,
“公子請隨老奴來。”
小零看著宋挽吟跟著管家走了連忙跟上去壓低聲音急忙問道,
“公子,您何時打算回王府啊?這里看著就不好~”
宋挽吟瞄了他一眼湊過臉用手擋住了嘴巴同樣輕聲說道,
“吃完再回去,我要與王爺避嫌的,而且母親她們也不知道我今日還要回王府,我總要與她們說罷。”
……
然而,入夜。
離冥焓剛頭疼地聽萬勤芝與萬殷殷大吵一架,說什么死也不跟她回去,
這又聽到說宋挽吟今日不回王府了的消息,說什么明日宋子憐要出嫁了,他回來明日還要再去總歸麻煩,今晚便宿在那了。
離冥焓閉緊了眼睛撐著腦袋默嘆了口氣,蘇挽吟改名宋挽吟,雖本是不變事實,但聽著總覺得哪里有些奇怪。
她撐頭想了一個時辰,接近亥時,忽然她眸子一睜,一把打開了院門往外走去。
守在門口的魔影一個哆嗦,愣了一下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她家王爺這么晚了要去哪兒呀。
此時宋府一處后院子里,燈剛熄,小零為宋挽吟放下了床幔后便出了門去了偏房休息。
夜風靜靜吹著,床上的宋挽吟安靜地睡著,而他的腦子里正滑過著往日歲月,以及與蘇瀾的一點一滴,再與自己妻主的那些溫情。
但現在都逝去了……
若時光能倒流,他必不會選擇進宮為奴,不會選擇嫁給如今的焓王殿下,而是抓住與她的第一次相遇,在她出現在自家旁邊時便救她回家。
若這么做了,之后的一切或許都將不一樣,焓王殿下不會如此這般冷冰冰,她或許會很開心地生活,與他一起。
沒有權勢,沒有身份阻礙,也沒有君臣一說,僅僅妻主與夫郎。
可這都改變不了,當初自己扔下她回家吃飯時便錯了。
宋挽吟捏緊了自己手中的血紅色玉佩,嘴角微揚,因為這塊隨身玉佩,他終于想起兒時與她的初次邂逅。
然而,他正幻想著忽然感覺自己的手被一只溫暖大手隔著被子給抓住了,且抓得非常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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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宋挽吟,以后都叫宋挽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