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外邊去尋找宋柇的家仆和侍衛回來了,蘇瀾立刻激動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怎么樣,找到了嗎?”
侍衛低下了頭,深深皺緊了眉頭,不敢面對蘇瀾,因為她們毫無收獲,“對不起主夫大人,我們……我們在山邊繞了許久,也不知如何去到崖底,很多侍衛也已經沒有力氣回來了……”
“什么……”蘇瀾聽著突然眼前一黑,心口猛地抽搐了一下,他捂緊了胸口重地摔在了椅子上,大喘著氣,
這已經將近十日了,居然連進崖底的路都還未找到,就算是活人被困在山崖下八日也很難活下來啊。
為什么,為什么事情變成了這樣,回來僅僅和妻主相處了一天,她便去了嗎……
宋曦也愣住了神,雙手顫抖著難以置信,什么叫去崖底的路還沒找到,難道說他們都已經死了嗎!
母親,弟弟,還有焓王殿下,怎么可能呢,這怎么可能呢!
“主夫大人您小心點自己的身子,家主定會活著回來的,我們也會繼續找下去,馬上就能找到崖底的路了。”
侍衛焦急著說道,看著蘇瀾難以喘息的模樣甚是擔心害怕,怕著他也倒下了,那這宋府就完了。
宋曦聽到侍衛的話才反應過來,看到蘇瀾額頭冒冷汗的模樣一驚,連忙扶住了他,
“還不快去找大夫!”
“父親,您怎么樣,您沒事吧?”
蘇瀾輕輕擺了擺手,“沒事,沒事,曦兒,已經八日了,你母親是朝中臣子,焓王殿下又是陛下的女兒,必須要將焓王殿下和妻主掉下山崖一事稟明陛下,否則等陛下發覺不對問起來,我們就是罪加一等啊~”
宋曦咬緊了嘴唇點了點頭,“但是父親,焓王殿下是因為挽挽才下的山崖,如若殿下有個什么閃失,我們宋府所有人都是誅九族的大罪……”
“罷了罷了,一旦陛下龍顏大怒,所有的罪責都由我一人來擔,欺瞞不報是我的主意,與你們無關。”蘇瀾捏緊了帕子說道。
宋曦一驚,急忙反對,“不行父親,這怎么是您的主意呢,您別什么罪責都往自己身上攬,是我辦事不力,是我帶的人沒用,誤了救下殿下的時機,都是我的錯。”
蘇瀾皺緊了眉宇,“你先別急著擔責,我先請章進宮,將此事稟明了陛下,現下救挽挽他們要緊,其余事咱們以后再說。”
“你再去找找,或是在府里等著我回來,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蘇瀾安撫了一下宋曦,自己搶著進宮去,就算此事博得女皇大怒,那么就由他來受著罷,曦兒是宋府唯一的女娃兒,她不能出任何事。
自己這個一個沒用的男子,沒了便沒了,但是宋府的香火千萬不能斷。
蘇瀾招呼了一下外邊的小侍,“你們幫我更衣。”
宋曦愣了一下,只見蘇瀾帶著幾個小侍走了,他走得很決絕,無絲毫留戀,他的背影看起來有些孤獨還有一些執著。
皇宮。
壽康宮,乃太后寢宮。
此時太后正冷著臉生氣地看著離月溶。
離月溶頗有些無奈地坐在一邊。
太后回宮應擺宴小慶,可是太后考慮她有傷在身,國事繁忙,再加上離冥焓又消失了便說了一句免了,他安安靜靜回來也挺好。
本來父女倆也好好的相處,就是因為離冥焓和刺殺一事有關了之后像吃了火藥一般,氣得也是直瞪眼。
“你倒說說看,那二丫頭趕過來救了我們,你倒好,不僅沒有獎賞她,還把她當刺客主謀了,怎么就憑一朵花斷了是焓兒所為了,還派人去把她府邸給包圍了!”
離月溶蹙緊眉頭無奈道,“父后,兒臣也不覺著是她所為,只是那指向焓兒的證據擺了出來,兒臣也沒辦法,等過幾天焓兒回來了再好好問問她便是了,您稍安勿躁,也勿要擔心。”
“你最好趕緊幫著焓兒找到冤枉她的證據,把事情給查清了!”
離月溶趕忙著點了點頭。
想到離冥焓被冤枉太后垂下了眼瞼默嘆了口氣,
“這孩子也不知跑哪去了,出這么大事也不知道回來給自己澄清澄清,白讓那么多人誤會了去。”
“父后放心罷,她已經不是一個要我們操心的人了。估摸著帶著那焓王君去哪走走了,等到了時候自會回來。”離月溶安慰道,太后聽著點了點頭,確實這些孩子都已經長大了,要他操心的也沒有什么了。
只是,總還是會出這些那些問題讓他心揪一番。
離月溶和太后就在說著,夏嬤嬤忽然進來,彎腰說道,“啟稟陛下,太后,總制宋柇主夫蘇氏請章求見。”
太后聽著眉宇又一彎,“宋家主夫?今日不是臣夫們來進宮請安的日子,怎的過來了?”
夏嬤嬤一笑繼續說道,“蘇氏原本是求見陛下的,聽說陛下在壽康宮給太后您請安,他便過來了。”
離月溶一怔,朝臣夫人求見自己?
她蹙眉想了想,今日上朝,宋柇不在,且之前她便不知蹤跡,養傷那兩日傳召她過來,她便不在府中,原以為和夫郎談歡游園去了,便不去尋她,將刺殺一事交給了刑部。
現在看這宋家主夫來了,那么宋柇自然而然也該回來了。
只是,為何不是宋柇過來,而是宋家主夫,頗為奇怪。
帶著疑問,離月溶允了蘇瀾的請章。
不過半刻,蘇瀾深深低著頭,惶恐不安地扶緊了雙手,小心翼翼地走進了壽康宮。
“臣夫宋蘇氏參見陛下,參見太后,陛下太后安康。”
太后慈祥一笑,“起身罷。”
蘇瀾微愣了一下,慢慢直起了伏地的身子跪在地上沒有要起的趨勢。
離月溶和太后同時眉頭一蹙,離月溶厲聲道,“宋蘇氏,何事求見朕?宋愛卿呢?她可回府了?”
蘇瀾臉色微白,攥緊了衣擺,十分緊張地說道,“陛下,臣夫有罪!”
砰!他磕了一頭,“罪夫欺瞞不報,有一事未向陛下言明,那便是焓王殿下近日失蹤一事。”
太后一驚,默默抓緊了扶椅,而離月溶瞳孔微縮,忽然感覺到心底不安,“你知道焓王去哪了?”
“是。”蘇瀾深吸了一口氣,“焓王殿下和焓王君以及罪夫的妻主掉下了無聲崖!”
說完他有些如釋重負之感,輕地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