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可否帶上我?”蘇挽吟扶著門框,十分渴望地看著回過頭來有些訝異的離冥焓,只見她眉心有些不滿地一蹙,
“士兵演練,皆乃汗水之味及粗獷女子之境,處處刀光劍影,尚許流血之地,你去做甚?”
蘇挽吟走下了臺階抿了抿嘴唇,“王爺夸大其詞了,不過演練,怎是刀光劍影的危險之地了。”
“外邊尚有風言風語,我也想看看這不凈之言發展到何種地步了,我總不能由著他們侮辱我陷害我。”
“王爺,帶我一同去吧,求您了……反正還有莫影保護我,不會出事的。”
離冥焓看著蘇挽吟十分認真地與她說,抓緊了自己的衣袍有一種不帶他去救不松手的感覺,可她是去辦公事,帶他前去當真穩妥嗎。
但蘇挽吟是一個不愿受委屈之人,外邊人對他辱罵不止,他躲在王府里的確會讓他處于被動之地,以致他做出過激之舉。
已有先例在前,連休書都敢拿出來的他,相較之下,留在王府的危險更大些。
無奈之下,離冥焓之好答應他,帶著他出門。
蘇挽吟銀貂披身,面覆輕紗,兩側的兩縷秀發簡單地用絲帶綁到了后頭,三千發絲披在背后,看著騎在一頭高頭大馬向自己伸出手的離冥焓心底暖意泛濃。
離冥焓將他拉至了自己身前,緊緊地抱住了他,她的手覆在了蘇挽吟的手背上,四手相疊,抓住了馬的韁繩。
因為天又冷,在馬上風又大,蘇挽吟面紗下的臉蛋被吹得紅紅的,冷風刮過他的眼睛,他一直縮在離冥焓的懷中不敢出來。
他的一切注意力都在那暖暖的懷里,所以便沒有關注百姓們的言語。
這也是離冥焓帶他騎馬的原因,就怕他坐馬車會沿街聽到那些入不得耳之言,進而傷了他的身子。
“到了。”
離冥焓淡淡的聲音把晃神中的蘇挽吟拉了回來,在練兵場外頭,齊暮弦聽說了離冥焓來了趕忙出來迎接,只是離冥焓身前多帶了一男子前來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齊暮弦著了一身戎裝,帶著將士出來時也是昂首挺胸,皮膚較為黝黑,拿著劍的手也可以看到好幾處老繭,頗有一份將軍之感。
但是,相比于離冥焓天生的將領之才,她見著離冥焓只是一身簡單紅色輕裝,飄逸的黑發束在腦后,帶著一張英氣的面龐騎在高頭大馬上,就讓她只想臣服。
離冥焓抱著蘇挽吟下馬,將他輕輕放在地上,齊暮弦一下就明白了,這男子怕不就是這幾日凰城里“風頭正盛”的那位焓王君了。
齊暮弦的臉色頓時難看了些,但是在離冥焓面前還是要持著微笑,“微臣參見焓王殿下,殿下千歲!”她帶著一道前來的將領跪下迎接,
離冥焓虛扶了一把,“都起來罷。”
齊暮弦一起來就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走進練兵場,士兵們皆一對一對打著,這些附屬于女皇的軍隊,在她下旨讓自己統領三軍后,便將這些人移交到了自己手上。
離冥焓現下還未想到女皇這么做的理由,但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對于女皇的陰謀只能見招拆招了。
也所以,自然而然齊暮弦是女皇的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需時刻防范著,離冥焓轉頭看了看一起跟著的蘇挽吟,眸子微微暗了暗,
她在想,帶他來當真是對的么?
“殿下,這里味兒重,咱們上去談罷?”齊暮弦指了下觀看士兵操練的樓閣,正值午后有太陽的時候,汗水味會更重,離冥焓見著蘇挽吟可能會忍受不了,便也答應了。
樓閣二樓,離冥焓和蘇挽吟坐定后,齊暮弦意味深長地看了蘇挽吟一眼,隨即給一個士兵使了個眼色,士兵立刻懂了齊暮弦之意,走出了門。
離冥焓瞄了一眼那個走出去的士兵,眸子儼然一深,握緊了拳頭十分地警惕起來,不過,她見著齊暮弦突地笑了笑,擺上了兩個杯子,
“殿下,王君,請用茶。”
離冥焓一直盯著齊暮弦的臉色,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表情,不過,她看著齊暮弦的臉一直看不出她現下的用意。
離冥焓有些著急,為何她會看不出這個女人想干什么,難道是自己的敏感度降低了不成!
“齊副將,用茶便罷了,直接說說你讓本王前來的用意。”
齊暮弦又笑了笑,這下她的笑容帶了些慈母樣,“這唐突地請殿下來這兒一趟,一來是為了請殿下看看這些士兵的能力如何,不知與您的軍隊差距有著多少。”
“二來么微臣也想討教討教殿下您的排兵布陣,微臣也不想光光紙上談兵,特別是真真切切能用到戰場上的,還望焓王殿下指點一二。”
“三來么……”
離冥焓眉頭一皺,等著齊暮弦說其三用意,不過此時外頭突然傳進來一道男聲。
“母親,你同意讓孩兒也參與這將士們操練了?”
齊暮弦聽著粗咧的聲音眉頭緊緊地皺了皺,蘇挽吟的目光往門口看去,見著來人瞳孔猛地縮了縮。
那是一位男子,身著將士的衣物,臉上無一絲一毫胭脂水粉,濃眉粗裝,頭發如女子般扎在腦后,手拿著一把劍架在身后,目光十分有神,眼角微彎,笑意繾綣。
蘇挽吟頓時不自覺地起了警惕感。
“把你這粗男兒的樣子收收,焓王殿下面前成何體統!”
齊暮弦喊完轉向離冥焓陪笑道,“這是犬子,名喚末阡。平時也是微臣疏于教導,這才叫他大大咧咧的,像個女兒家一樣沒有一點兒男子該有的溫柔體面,還望殿下不要見怪。”
“末阡,還愣著做什么,還不過來見過殿下。”
聽著自家母親轉而對他嚴厲的語氣,齊末阡心底有些個不樂意,但是見著坐在那兒英氣十足的離冥焓,心下的不樂意盡給消散了,乖乖地跪在地上深深地叩了一頭,
“臣子齊末阡見過焓王殿下。”他的聲音十分中肯并且有力,傳到離冥焓耳中,對男子突然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而齊暮弦聽著心中一堵,直接有些喘不過氣來了,平日里教他的男訓男戒都是白教的不成,哪個女人會喜歡這樣一個不男不女的人,到時候還怎么嫁人。
自己這兒子可別壞了她的好事啊,她挑了這焓王復職的日子請她來那可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可是最可能請到她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