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焓王府里一片寂靜,院子里都熄了燈,唯獨寒暄院還亮著,魔影拎著一個昏過去的仟兒丟到了蘇挽吟面前。
魔影看著只有蘇挽吟一個人呆在這兒皺了皺眉頭,“敢問王君,王爺現(xiàn)在何處?”
蘇挽吟心中一下虛了起來,腦袋不好意思地低了下去,說起來王爺自午后跑出去后就再沒出現(xiàn)過,
他吞吞吐吐地回道,“我……我也不知她去了何處,或是王爺有要事要辦,等會吧。”
“又消失了?”魔影嘀咕著,她總有種直覺,她家王爺有什么驚天大秘密是她所不知的,頻繁地消失得無影無蹤,問過所有暗衛(wèi)都不知她的去向。
她正了正臉色,指著地上的仟兒對蘇挽吟說道,“王君,此人是宮里的奸細(xì),不知您覺著該如何處置?”
蘇挽吟眸子暗了暗,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仟兒,總得把事情問清楚再作處置,仟兒入府后未對他做過傷天害理之事,總現(xiàn)罪不至死。
“先把他叫醒吧。”
魔影點了點頭,伸手按下了他的人中。
仟兒夢里一陣微疼,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燭火的光讓他的眼睛有些不太適應(yīng),他舉起手揉了揉,看清楚坐在面前的人后心稍稍顫了顫。
“見過王君。”仟兒跪著叩了一頭。
他有些意外,自己明明已經(jīng)在房中睡了,為何一睜眼會在這寒暄院里,而且旁邊那穿著黑衣的女人似乎是焓王的手下,看著有些兇煞,劍配腰間,難不成是她將自己帶到此地的?
可是,為何……
蘇挽吟攥緊了手帕,說道,“知曉為何將你帶過來嗎?”
仟兒愣了愣,抬起頭來不知緣由地?fù)u了搖頭。
蘇挽吟眉兒一蹙,看著他純潔無害的臉和嬌弱的身軀,怎會是外頭的奸細(xì)呢。
“我問你,你老實給我交代,那兩碗補(bǔ)藥里邊的迷藥是不是你下的?”
仟兒瞳孔一縮,匆忙叩下頭,“王君,奴沒有下藥,奴冤枉啊。”
魔影白了他一眼,“賤人!”
蘇挽吟看著魔影面色不好地皺了皺眉頭,“事情還未查清,不要隨意辱罵別人!”
他看向仟兒,“羽凝見過下藥之人,說此人身材嬌小,是為男子,除去其他人且無人動過藥碗,你是那日端藥送藥之人,怎么說你的嫌疑都是最大的。”
“既然你說你是冤枉的,那你要如何證明你未背叛王府呢?”
仟兒額頭冒了細(xì)汗,惶恐地抬起淚眸看向蘇挽吟,咬緊了嘴唇搖了搖頭,“奴不知道,奴對您和王府一直都是忠心耿耿,從無二心,還請王君明察。”說著便淌下了兩滴淚來。
看他一下哭了,蘇挽吟也不知怎么說了,他這么嬌弱的,怎會是女皇派來的奸細(xì)呢,再說,他手中也沒有證據(jù)證明仟兒就是下藥之人,
“你放心,我定會查清楚真相,絕不冤枉無辜之人。”
“那天送藥你可有發(fā)覺什么奇怪的人?”
仟兒稍稍想了想后搖了下腦袋,“奴未曾發(fā)現(xiàn)。”
蘇挽吟疑惑著,“那你可有發(fā)覺身邊人的怪異,比如夜晚出門,行動鬼鬼祟祟?”
然而仟兒又表示不知。
“下藥之人到底是何人啊……”蘇挽吟呢喃著,心里一下迷糊了起來,王爺說仟兒就是那下藥之人,但是現(xiàn)如今,他像是無辜的,而且也沒有直接證據(jù)指明他的罪責(zé)。
王爺也是單靠推理,并沒有拿出證據(jù),就這么定下人家的罪過,是為說不過去。
蘇挽吟對著魔影吩咐道,“先放他回去吧,下藥之人還需深查。”
魔影一驚,“王君,不能聽他的片面之詞就斷定他是無罪的,就這么放他回去,萬一他就是給王爺和您下藥之人,您這樣做豈不是放虎歸山。”
“到時候必會打草驚蛇,宮里人都是防不勝防啊,屬下提議,將他關(guān)押地牢,等王爺回來后再做定奪。”
蘇挽吟默嘆了一口氣,“他不過是個男子,難不成還能插上翅膀飛了,府里那么多暗衛(wèi),還看不住一個男子嗎。”
“地牢陰濕味重,豈是人呆的地方。”
魔影蹙緊了眉頭,看了一眼地上嬌弱的仟兒,有些不愿地應(yīng)了一聲,放了仟兒回去。
“一會王爺回來,還請王君為屬下說話。”
蘇挽吟無奈地抿了抿嘴,“我會跟她說此乃我意,你盡管放心。”
魔影點了點頭安心地出了院子。
……
西南偏院處,兩個人影在竹林里邊竊竊私語,
“我已被發(fā)現(xiàn),你掩護(hù)我離開這兒。”仟兒披了件袍子,一改之前楚楚可憐的模樣,眼神定如磐石,看著惜嵐說道。
惜嵐也是外袍披身,輕輕嘆了口氣,“我掩護(hù)你走,但是也拜托你勸勸女皇,不要再針對王爺了,她是不會謀反的。”
“我也會勸王爺遠(yuǎn)離朝堂,卸下兵權(quán),只求陛下能放過鳳后這可憐的女兒。”
仟兒攥緊了衣袖,搖了搖頭,“不可能,陛下的意思哪是我這個做下人的能左右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算焓王殿下不會謀反又如何,陛下也早已對她起了殺心。”
“而且我沒有偷到虎符,接下來的事情就靠你了,女皇安排其他人來的時候,還是需要姑姑多多照顧。”
說完仟兒壓了壓頭上的袍子,輕手輕腳走著。
惜嵐搖了搖腦袋,她不過是希望鳳后留下的女兒能夠遠(yuǎn)離皇宮罷了,所以才會答應(yīng)女皇幫她做事,拿走王爺?shù)幕⒎唤o她,如此一來,卸下了兵權(quán),其他人對她也放下了戒心,王爺就不會因這奪嫡紛爭而傷了她自己了。
另一邊,離冥焓悄悄回到了寒暄院,她躲了蘇挽吟那么久,他的欲望總該下去了。
她推開了院門,一進(jìn)門,就見蘇挽吟剛巧裹著輕衣濕噠噠地從浴池那邊走出來。
“該死的!”離冥焓輕罵了一句,他的夫郎竟如此勾她,白白讓她心里的火上來了。
蘇挽吟一驚,抓著輕衣的手緊了緊,“王爺回來了。”
離冥焓故作淡定地“嗯”了一聲,徑直坐到了桌邊倒了一杯茶降降火。
這時候蘇挽吟穿好了衣服,看她面前的茶杯皺了皺眉頭拿走了它,“已經(jīng)亥時三刻了,王爺這會子喝茶,晚上該不好睡了。”
“茶是提神的,晚上還是不喝的好。”說著便將茶杯倒扣了下去。
離冥焓無奈地看了他一眼,這家伙管得可是越來越寬了。
不過說起來,已經(jīng)亥時三刻了,那么讓魔影帶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