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柇忽然間明白了過來,怪不得自個兒問他去了何處干了何事,他都吞吞吐吐的。她是女人不代表她對于男子間的斗爭什么都不懂。
秦湘偷偷摸摸來小花村,又不敢告知自個兒實話定是不想讓自己知曉蘇瀾就住在這兒。或許當年瀾兒和挽挽的事情和他也脫不了干系。
枚兒上下打量了一下宋柇,皺了皺眉頭,這個人看起來有些粗獷,但是說辭文藝,應是那種又讀書又習武的人。
真不知她怎會識得蘇伯伯,和蘇伯伯又是什么關系,聽她叫得那么親切,莫不是蘇伯伯的親人來尋他了?
看她的年紀和蘇伯伯相似,枚兒腦洞一開,難不成是他傳說中的妻主尋來了?
她試探著問道,“你和蘇伯伯是什么關系啊,該不會是他的……妻主!挽吟的娘親?”
宋柇瞳孔一縮,驚訝地看著面前這個村姑打扮的女孩。
枚兒看她眼睛瞪得老大,頗有些兇惡惡的感覺連忙擺了擺手,“不好意思啊,我隨便猜的,你找蘇伯伯什么事兒,我剛好也要去他那兒,給他送些地瓜大米吃個飯,你要不跟我一起來吧!
宋柇看著這個村姑緊張的模樣默默笑了笑,這兒的百姓還是挺淳樸的,瀾兒如果有這些人當鄰居照顧著,她也便放心了不少。
枚兒拿起了擺放在灶臺上的一籃子地瓜和一籃子大米,兩只手勾著有些吃力地往外走著。
宋柇跟在她身后,看她有些累的幫著她拿了大米。
枚兒笑著道謝,“謝謝你了,看你力氣挺大的,是練武的吧!
宋柇輕輕嗯了一聲。
走在前邊的枚兒繼續滔滔不絕地說道,“你還沒說你是誰,來找蘇伯伯做什么呢!
“我們手里的這些給蘇伯伯送去是要和他一起吃頓飯的,你若是愿意的話,也留下來和我們吃頓飯,蘇伯伯的手藝可好了,你吃了肯定還想再吃!
“別看這些只是粗茶淡飯好像比不上你們有錢人的山珍海味,但是實際上啊它們吃起來也是噴噴香的呢!”
枚兒說著話很快到了蘇瀾家門口,他們兩家之間僅僅十米的寬,算作是鄰居了。
枚兒指了指蘇瀾的家門,“呶,你看,這里便是蘇伯伯的家了!
宋柇心中一緊,拿著大米籃子的手有些顫抖,鼻子里也涌上了一陣酸楚,看著有些破的小茅草屋,還有家門口院子里養的一些雞鴨豬,他就住在這兒嗎……
僅僅用籬笆圍起的圍欄,還有屋頂上有些雜亂的稻草,泥土做的裂墻,若刮個大風下個大于,這些可能會塌啊。
宋柇趕忙問枚兒,“你們這兒可有塌過?”
枚兒一驚,下意識地問道,“你是如何知曉的?”
“這兒天氣不好起來啊,籬笆都會被大風刮倒呢,上邊的稻草呀都會被風刮下來,然后屋子里就漏雨了。”
“我和我娘常常幫蘇伯伯修屋子,不過他可一分修屋子的銅板都沒給過~”
宋柇原本聽著越來越愧疚越來越心揪,但是聽到枚兒最后那句話愣了愣,瀾兒欠人家錢了嗎?
枚兒推開了木門,宋柇心顫著跟了進去,她一踏過門檻,忽然感覺緊張了起來,她和瀾兒已經好久沒有見過了,不知道他現在變成什么樣了,他會不會認不出自己了。
也不知自己拋棄了他那么久,他還愿不愿意原諒自己,聽自己的解釋。倘若他不愿見自己該如何是好……
一堆糾結的問題涌入了宋柇的腦中,她胸口痛痛的,不知是緊張地痛,還是愧疚地痛,或許都有吧。
枚兒大喊道,“蘇伯伯,我送地瓜和大米來了!彼龑⒌毓匣@子放進了棚里的灶臺上,轉過頭來便發現宋柇愣在那兒。
“大米給我吧,我把它洗洗,一會好做飯!
枚兒走過去,宋柇也立刻微笑著將大米遞了出去,但是她的目光仍舊離不開那扇緊閉的房門。
正當此時,嘎吱一聲,房門被人從里邊拉開了,“枚兒啊,別大喊大叫的,吵到你蘇伯伯畫畫了!
一個女人從房里走了出來,宋柇一驚,這里不是瀾兒的屋子嗎,怎會出來一個女子,她看著身旁的枚兒也不接大米籃子了,直接朝著那個女人走去,
“娘,我嗓門就這樣,難改啦!
“對了,娘,今日可能要加雙筷子了!泵秲褐噶酥赴欀碱^的宋柇,“她是來找蘇伯伯的,他們應該認識,今日我們就留她一起吃頓飯吧。”
枚兒的母親也就是阿敏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下挺立在那兒衣著華貴的女人,有些小心地問道,“你是?”
屋里有個女人出現讓宋柇感到有些不安,她反問道,“不知你是何人?為何會在此間屋中?”
阿敏說,“我是蘇瀾的鄰居,住他隔壁,我給他打了稻谷今日給他送過來,他一個弱男子也搬不了這些東西!
宋柇聽著笑了笑,不過心里有些酸酸的,“那多謝你了……”
“那……瀾兒是不是還欠你們銀子了?不知欠了多少,我替他還了。”
阿敏和枚兒聽著笑了笑,“都不知欠了多久了,我也記不清了,我也不指望他能還了,反正大家都是鄰居,互相幫忙都是應該的。”
枚兒也說道,“對啊,而且他現在一個人生活,日子也挺苦的,能幫他的我和我娘都盡力幫著了!
宋柇點了點頭,但是心中的醋缸子是完全打翻了。不過這還是怪自己,誰讓自己當初狠心棄了他,現在連對他好都輪不到了。
“阿敏,枚兒,我聽著外邊嘰嘰喳喳的一停不停,你們在說什么呢,打擾我畫畫兒了!碧K瀾拿著一幅畫一臉笑地走了出來。
他聽到外邊有人說話還說得挺熱乎的便想著出來看看湊個熱鬧。
“瀾……”宋柇手一緊,忽地攥竟了手中的籃子,手也在不停地顫抖,從她的瞳孔里,倒映出了蘇瀾纖細瘦弱的身軀。
他的眼角皺紋有些深,兩邊更是多了許許多多的白發,穿著普通的麻衣,頭上僅僅插了一根木簪,但是他的臉上是一張燦爛的笑容。
她的鼻子一陣酸楚,眼眸有些控制不住涌出的淚水,十三年了,整整十三年了,她終于又見到了他。
蘇瀾的目光同樣移到了突然多出來的宋柇身上,嚓!他手一顫,畫幅脫手直接掉在了地上。
他臉上的笑容慢慢收了回去,漸漸出來的是震驚,是喜悅,再是緊張,最后他突然感覺到了些惶恐。
。}外話------
似乎頗有些隔壁老王的既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