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顯就很不對!
蕭悅心慌了,她越是努力去記住的東西,就越是忘得快,就好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清除她的記憶一般。
“你給我吃的到底是什么東西!?”為什么她那些明明記得很清楚的記憶,現在會有一種很是模糊的感覺,好像隨時會沒有一樣?
陶一瑾笑答:“你放心,這藥不會把你怎么樣的,只是會讓你忘記一些事情而已。”
“解藥!快給我解藥!我不要忘記!什么都不要忘記!”蕭悅很害怕自己會真的將左右的事情都給忘了,竟是強撐著起身往陶一瑾所在的方向走。
見狀,元藍挑了挑眉,卻是沒有進行阻攔,因為他知道他就算是不阻攔,蕭悅也傷不到阿瑾。
果然,就在蕭悅強撐著快要靠近陶一瑾的那一刻,她眼里突然間出現了一抹迷茫,緊接著她就是用一種極為陌生的目光看著陶一瑾。
“你是誰?我為什么會在這里?”
“你叫蕭悅,是本王妃請你來的,一會兒就會送你離開的。”陶一瑾笑得溫柔,極為滿意地看著眼前這個眼里對她全然是陌生的蕭悅。
看來她新研制出來的忘憂很有效果,從蕭悅服下忘憂到現在都沒有超過半刻鐘的時間,蕭悅就已經是把那些不該記住的記憶全都給忘了。
很好,如此一來,邊陲這邊的事兒姑且就可以完結,她跟元藍也就可以放心地帶兵回京城了。
許久未見兒子,她現在都有些想他了。
全然不知陶一瑾心中在想什么的蕭悅,對陶一瑾給出的說法有些懷疑,但她很努力的去想,卻什么都沒能想出來。
宛若,事實真的就像是陶一瑾所說的那般似的。
“你真的沒有騙我?為什么我總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呢?”蕭悅很努力說服自己相信陶一瑾給出的說辭,但她的心底卻總是有一道聲音,一直讓她不要相信。
她不知道為什么會這個樣子,但她覺得她心底的那道聲音說的不錯,她要從心,問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陶一瑾笑了笑,滴水不漏地答道:“我騙你作甚?騙了你我也得不到任何的好處啊,你的感覺肯定是錯的!”
“不可能,你一定有什么在瞞著我!”蕭悅堅持自己想的沒錯,“不然我為什么會什么都想不起來?”
“我很確定我不認識你,那么你為什么會讓人將我給請來?這不管怎么想,我都覺得非常奇怪!”
陶一瑾笑意不變,“誰說一定要你認識我,我才可以請你來?”
“你的手上有我想要的東西,我就讓人將你給請來了,這有什么問題?”
蕭悅:“……”
這乍一聽,好像還真是沒問題,可她還是覺得哪里怪怪的。
“行了,你就別琢磨了,想不通就算了,反正我現在也要讓人送你回去了。”陶一瑾說著叫來人,作勢要將蕭悅送走。
蕭悅想得腦袋都疼了,還是沒能想出一個所以然來,只能無奈地放棄,抬腳跟著陶一瑾叫來的人往外走。
等等,她記不得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為什么好像連自己曾經住在哪兒都不記得了?
“我曾經是住在何處?”蕭悅覺得太奇怪了,為什么她好像什么都不記得了的樣子呢?
侍衛一本正經的答:“回姑娘,您住在邊陲城西。”
邊陲城西?
蕭悅死死擰眉,她真的是住在邊陲城西嗎?為什么她聽到這個地方,會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一個人長期待在一個地方,她怎么可能會什么都記不住?
不對!很不對!
“姑娘快走吧,再不走,您閨女該急了。”侍衛發現蕭悅走著走著不知什么時候停下了腳步,趕忙出言催促。
蕭悅登時更加茫然了,閨女?她什么時候成親有女兒了?
“我成親了嗎?”她怎么覺得非常的不真實呢?
“是的,您成親了,但您的夫君在很早之前就出意外死了,所以您家中只有您和您女兒,還有一個奴婢相依為命。”侍衛將早就準備好的說辭說了出來。
蕭悅聽得云里霧里,總覺哪兒不對,可讓她說出哪里不對,她卻又說不上來。
這種感覺,就像是成親是真的,夫君早死了也是真的,但女兒跟奴婢,這兩個好像是不該存在似的。
事情好像不該是這個樣子的,這到底是為什么?她為什么總是覺得其中有那么多違和的地方?
“姑娘,再不走,您閨女就真的要等急了。”侍衛再次催促。
蕭悅突然直勾勾地盯住侍衛,總算是讓她抓到了一個不合理的地方,“既然你說我成親了,那你為何現在還是叫我姑娘?”
“這,我們王妃說,不管是成親與否,叫別人姑娘比夫人更顯得年輕一些。”侍衛反應極快,板著臉就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蕭悅細品侍衛這話,雖然還是覺得不對,但莫名地卻也覺得侍衛所言有理?
“哼!”實在是想不出來不對的蕭悅,決定跟著侍衛到地方之后,看看她所謂的閨女什么的在決定要不要相信。
侍衛見蕭悅不再發問,還以為她是相信了自己的說辭,提著的心便也就放了下來,再一次催促:“姑娘,我們該走了。”
“行。”蕭悅這回沒有再反問任何,徑直抬腳跟上了侍衛。
不多時,侍衛就將蕭悅帶到了城西,那里有一個小院,院里一個丫鬟抱著一個小女孩正在等著蕭悅。
蕭悅看到那小女孩兒的瞬間,心中升起了極為奇妙的感覺,可她說不上來這種感覺是什么。
“夫人,您可算是回來了,小姐今兒個一直在哭著找您呢!”丫鬟見到蕭悅眼睛一亮,當即就將懷中所抱著的孩子塞到蕭悅的懷里。
小女孩在蕭悅的懷里有點難惴惴不安,她小心翼翼地看了蕭悅一眼,低聲道:“母親,她胡說,我沒有哭,真的。”
蕭悅聞聲心中一軟,下意識地安撫:“嗯,你說沒哭,那定然是沒哭,都是丫鬟胡說的。”
“母親,我,我餓了。”小女孩兒沒想到蕭悅會這么好說話,下意識地拿眼去看方才帶她的丫鬟。
結果丫鬟卻看都沒看小女孩兒一眼,好似她什么都不知道,此時只是一個合格的丫鬟一般。
小女孩兒想起她交代過自己的事情,登時不滿的撇了撇嘴,不過倒是沒有說什么,只轉頭就失落地抱住了蕭悅的脖頸。
侍衛短暫地跟那丫鬟相視了一眼,才開口告辭:“既然已經將姑娘送到,卑職就告辭了。”
“替我謝謝你們王妃。”蕭悅頷首,沒留侍衛,自己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樣。
侍衛應聲轉身離開,不多時人就消失在蕭悅的視線中。
蕭悅確定侍衛不會再回來之后,將目光落在了丫鬟的身上,既然這個是她的丫鬟,那為什么她的記憶中,卻是半點這個丫鬟的身影都沒有?
“夫人,奴婢臉上是有什么東西嗎?您為何突然這般看著奴婢?”翠竹心下一個咯噔,難道蕭悅察覺出什么不對勁了?
可這不應該啊,王妃說了會徹底清除蕭悅的記憶,她這會兒應該是什么過往都不記得了才對,那她現在為什么會這么看著她呢?
蕭悅微瞇著雙眼問:“你是我的丫環,可為什么我卻連你叫什么都不知道?”
“奴婢叫翠竹啊,夫人您怎么忘了?”翠竹一副驚詫不已的樣子,隨后就有些擔心,“夫人,是不是他們對你做了什么?你怎么會連奴婢都不記得了呢?”
“您不記得奴婢,不會連小姐都不記得了吧?”
蕭晴眨巴眨巴眼,頓時故作傷心狀質問:“母親,你真的不記得晴晴了嗎?”
“怎么會?母親怎么會不記得你呢,小孩子不要瞎想。”蕭悅抬手嗔怪地在蕭晴的鼻梁上輕刮了刮,將自己心中所有的疑問都藏得好好的。
蕭晴狐疑地看著蕭悅,“母親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母親何時騙過晴晴?”蕭悅邁開腳步,抱著蕭晴往屋子里走,“你不是說餓了嗎?現在好好呆在屋子里,母親去給你弄吃的好不好?”
蕭晴乖巧地點頭,“好,我等母親。”
“乖。”蕭悅揉了揉蕭晴的腦袋,方才轉身出去,往廚房方向走,看都沒看翠竹一眼。
翠竹自覺不往蕭悅眼前湊,乖乖地進屋陪著蕭晴,并趁著蕭悅看不到聽不到的時候,再好好叮囑蕭晴一番,千萬不要露出任何的馬腳來。
雖然她們本身就是母女,但因為蕭悅不知道如何為人母,對蕭晴的態度一直都像是一個外人一樣,她想讓她們像是母女一樣的生活在一起,必須得再做些什么才行。
這些,蕭悅都不知道,她進入廚房之后,就一心撲在了小孩子會喜歡吃的東西是什么上頭,完全無暇估計其他。
說來也奇怪,明明她的記憶里根本就沒有那兩人的存在,可偏偏在看見那孩子之后,直覺就告訴她,那就是她的女兒,如假包換的女兒,絕對沒有任何摻假成分在里頭。
小孩子喜歡吃的東西其實并不難做,兩刻鐘的時間后,蕭悅就成功地做出了一款很可愛的糕點,送到了蕭晴的面前。
“好漂亮啊。”蕭晴欣喜地看著面前那些可可愛愛的糕點,下一刻忍不住抱住蕭悅,在她的臉頰上香了一口。
蕭悅沒想到會得到女兒的一記香吻,登時就愣在了當場,不知道該怎么反應才好。
過了好半晌,蕭悅才堪堪回過神來,伸手拿起一塊糕點,遞到蕭晴的嘴邊,“來,嘗嘗好不好吃。”
“好!”蕭晴應聲張口,咬了大大一口糕點,然后成功地將自己給噎到了。
“咳咳!水!”
翠竹當即倒了一杯水奉上,蕭悅接過水,立刻遞到蕭晴的唇邊,急聲道:“快,喝點水!”
蕭晴忙不迭地就著蕭悅手上的茶杯,大口喝了一口水,將堵在喉嚨間的糕點給沖下去,“呼,活過來了活過來了。”
“你啊,這么多都是你的,沒人跟你搶,你急什么呢?”蕭悅哭笑不得,雖然自己的手藝被女兒認可了很開心,但女兒因為太喜歡差點噎住自己,她的心情就不是那么美妙了。
蕭晴看出母親似是有些不高興,整個欣喜瞬間就像是被誰猛地澆了一盆冷水下來似的,眼神都不禁變得有小心翼翼了起來。
“我,我慢點吃就是了,母親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傻丫頭,母親沒有生氣,只是擔心你。”蕭悅哭笑不得,她就說了那么一句,這孩子到底是從哪兒聽出來她生氣了的?
蕭晴有些不太相信,“母親真的沒有生氣嗎?”
“當然是真的,你看母親現在像是生氣的樣子嗎?”蕭悅再次抬手揉了揉蕭晴的腦袋,“好了,剛才不是喊著餓了?吃吧,小心些不要再被噎住就好。”
蕭晴下意識地點頭,同時也伸出小手拿起一塊糕點遞到蕭悅的嘴邊,“好,母親你也吃。”
“乖,母親已經吃過了,你吃就好。”蕭悅笑著拒絕了,她其實并不喜歡這種甜膩的糕點。
蕭晴雖然有些失望,但也沒堅持一定要蕭悅吃,只是自己在吃的時候,格外的小心了,生怕自己再把自己給噎住了,惹來母親的責怪。
翠竹確定蕭悅母女倆很好,暫時不會出任何事情之后,悄悄退了出去,用特殊的手段,將這邊的消息傳給了王妃。
不多時,陶一瑾就收到了翠竹傳回的消息,看完后忍不住笑了。
總是在嘴硬說不想要平靜生活的蕭悅,其實內心深處,最想要的就是平靜的生活了。
“如何了?”元藍挑眉,看阿瑾的樣子,蕭悅那邊情況應該是還好。
陶一瑾笑意不減地將手上拿著的消息遞給元藍,“很順利,不出意外的話,咱們可以現在就開始準備回京的事情了。”
“阿瑾果然是最棒的!”元藍接過陶一瑾遞過來的消息,卻沒有展開來看在,只對陶一瑾輸出自己的夸獎。
陶一瑾無奈又覺得好笑,“行了啊,你這樣子夸我,我都要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