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金在得知蕭悅被裴滿救走之后,就再也坐不住了,他不能繼續被困在這里,所以他想要拿一件東西跟元藍換來他的自由。
雖然知道元藍不好見,但他相信,只要他搬出陶一瑾來,元藍為了不讓他見陶一瑾,他一定會來見他!
果不其然,在等了約摸一炷香的時間后,他看見了朝他而來的元藍。
“不知殿下突然要求見本王,所為何事?”元藍走到離危金五步之遙的位置就停下了腳步,抬眸斜睨著危金。
危金挑眉笑了,“瞧王爺這謹慎的樣子,本殿下現在什么能力都沒有了,您站那么遠作甚?本殿下又不能傷害到你。”
“這可說不準,畢竟你都能對本王的管家說出那樣的威脅來了,誰能保證你沒藏著什么能致命的手段呢?”元藍臉色淡淡,并沒有要靠近危金的意思。
危金笑意更深了幾分,嘴上卻道:“這,王爺可就誤會本殿下了,畢竟王爺也知道,本殿下若是不放點狠話,王爺您能這么爽快的來見本殿下嗎?”
“只是單純的狠話?太子殿下是高看了自己,還是把本王當成傻子了?”元藍沒那么大的耐性跟危金扯嘴皮子,更不想繼續看見危金那張臉。
“行了,殿下到底是什么目的,還是盡快說來吧。”
危金斂笑,敏銳地察覺到元藍的不耐,他只能把原先那些設想的鋪墊統統都放棄,直奔主題:“本殿下想跟王爺做個交易。”
“哦?說說看,本王洗耳恭聽。”元藍倒想聽聽危金能說出什么東西來。
交易交易,那得要他心動了,這交易才能做得成。
危金知道,自己不把東西亮出來,元藍是絕對不可能會誠心跟他做交易,但是全把東西亮出來也不現實,萬一元藍聽完了不合作呢?
怎么只拋出一半的東西吸引元藍合作,就很需要技巧了。
“蕭悅的那個兒子,身世上有個秘密,只要王爺放了本殿下,本殿下愿意將這個秘密拱手相讓。”
“如果你說的是她兒子根本不是她親生的這件事情的話,本王已經知道了。”元藍有些失望,他還以為能聽到不一樣的答案呢。
結果聽到的,卻還是他們早就已知的,就這?還想讓他放了他?
危金失笑地搖了搖頭,“本殿下當然不會拿王爺早就已經知道的事情來跟王爺交易。”
“本殿下說的秘密,可不是那孩子不是蕭悅親生的。”
“那是什么?”元藍這就很好奇了,除了那孩子不是蕭悅親生的這件事情能勉強稱為秘密之外,還有什么是能稱之為秘密的?
危金直勾勾看著元藍,“王爺想要知道這個秘密,就得答應放本殿下離開,當然了,本殿下相信,要是給王爺足夠的時間,王爺也絕對能查到這個秘密到底是什么。”
“不過,蕭悅被裴滿救走了,恐怕是沒有那么多的時間讓王爺去查本殿下嘴里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了。”
“沒關系,只要你不想死,本王便是不答應跟你合作,也能得到這個秘密到底是什么的正確答案。”元藍意有所指地瞥了危金的脖子一眼。
危金怔了怔,反應過來元藍是什么意思后,臉色變了變,“怎么?王爺難道想本殿下不說,就要了本殿下的小命不成?”
“有何不可?殿下別忘了,您的小命本來就握在本王的手中。”元藍半點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問題,甚至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簡直是好極了。
危金眸光一冷,“那還真是要讓王爺失望了,本殿下不達目的,即便是死,也要將這個秘密帶進棺材里頭!”
“嘖,那還真是可惜。”元藍不信危金真的能寧死不說出那個秘密,畢竟真正面臨死亡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是不畏懼的。
“本王倒是要多謝殿下自己爆出了殿下還有秘密沒說了呢。”
“來人,把西勝太子請下去好好盤問!”
“是!”侍衛應聲而進,朝著危金走去。
危金臉色一青,眼神狠厲,“放肆!元藍你敢!”
“本王有什么不敢的?”元藍眸底劃過一抹譏誚,“太子殿下算過自己在本王這里呆了多長時間嗎?”
危金瞬間意識到元藍什么意思,臉色登時更加難看了幾分,“那不過是你自己的想象!”
“是不是本王的想象,殿下應該比本王清楚才對,不是嗎?”元藍并不跟危金辯解,只說危金不可否認的事實。
危金忍不住冷哼了一聲,“你別想著用這樣的手段就能擊碎本殿下的心防,主動地把秘密告訴你!”
“殿下隨意,總歸事實無可改變,殿下就是再嘴硬,事實還是事實。”元藍使了個眼色給侍衛,讓他們別杵著不動。
侍衛了然地繼續靠近危金,就等著危金不注意的時候,他們用最快的速度,把危金給拿下。
不想,危金雖然被元藍的話動搖了心神,但警惕心卻是沒有半點放松,幾乎是在侍衛們悄悄開始想要靠近他時,他就注意到,并用最快的速度后退,拉開自己跟侍衛們之間的距離。
“王爺還是省省心,本殿下的心神,那可不是王爺隨意的幾句話就能動搖的。”危金瞪了侍衛一眼。
好歹是久居高位上的人,這一眼瞪的,侍衛就有些被嚇住了,腳下步子不自覺停了下來。
見狀,元藍危險地瞇了瞇眼,看來走威脅這一途是沒辦法達成目的了。
“殿下若非要這般堅持的話,那我們之間,就沒什么好談的了。”元藍擺了擺手讓侍衛先退下,“本王給殿下一天的考慮時間。”
“希望一天過后,殿下能想明白自己到底應該怎么做。”
“殿下現在需要知道的是,您站在本王的地盤上,受制于本王,沒資格跟本王硬著來。”
“秘密嘛,讓它永久成為不為人知的秘密,其實也挺好的,殿下您說是嗎?”
危金無言以對,如果換做是他站在元藍的位置上,他會做出的決定,一定跟元藍這時候所做的決定相差無幾。
等了幾個呼吸的時間,還是沒等來危金開口,元藍索性直接轉身離開。
不過是一天的時間而已,他等得起。
須臾間,屋里除了危金自己,元藍跟元藍帶來的人就全都走光了。
危金忍了忍,到底還是沒能忍住心中不斷翻涌上來的怒火,抬手就將手邊放置的茶盞給掃落在地。
“嘭!”茶盞落地碎成了無數的小碎片。
然而,即便如此,危金心中涌起的怒火仍舊是沒有半點的消退。
“啊!”危金實在是控制不住自己,怒吼了聲。
門外守著的侍衛聞聲,忍不住面面相覷,聽這聲響,看來他們王爺把這個危金氣得夠嗆。
“我們要不要進去看看?萬一人在里頭氣出個好歹來就不好了。”
另一個白了他一眼,“進去?你是嫌自己過得太好了,想去當受氣包不成?”
“傻不傻啊你,他正在氣頭上呢,還是咱們王爺給氣的,我們進去,那不是在給自己找罪受呢嗎?”
“有道理!是我想岔了。”
守衛經過短暫的交流,便又安靜了下來。
屋內的危金臉色鐵青,還真是人在屋檐下的時候,除了自己人,誰都不會把你當一回事!
不行!
他不能讓自己處于被動,把明明應該是主動的地位變成了不利于自己的被動地位!
“我要見你們王妃!”元藍不肯松口,那陶一瑾總會松口吧?
他先前可是查過,陶一瑾跟蕭悅之間的關系微妙,想來他手里掌握的那個秘密,陶一瑾應該會很感興趣!
守衛相視了一眼,忍不住笑了。
“您吶,就別想著見我們王妃了,沒有我們王爺的允許,您是見不到的。”
“哦?是嗎?”危金眸底飛快劃過一抹危險,這可說不定,誰說沒有元藍的允許,他就見不到陶一瑾?
方才,他對元藍說的,元藍若是不見他,他就去見陶一瑾的話,可不是虛的。
他是真的有法子,能讓自己見到陶一瑾。
守衛等了半晌,卻沒再等來危金開口,心頭莫名地涌上了些許的不安。
“我怎么覺得哪不對?”
“能有哪不對?你別自己嚇自己!”雖然他這會兒,心里也有點不得勁,但不管怎么說,他們做守衛的,不能自己嚇自己。
“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肯定是你想多了!”盡管覺得不安,但他也只能先這樣安慰自己。
半個時辰過去,屋內沒傳出任何的動靜,忐忑不安的兩人松了口氣。
“就說是你想多了吧!”
“是是是,是我錯了。”
又半個時辰過去,關著危金的屋子突然冒出了一陣嗆人的白煙,緊接著不等所有人反應,白煙中就竄出了火苗。
更要命的是,這時候還吹來了一陣風,直接助長了剛剛竄出的火焰。
眨眼間,燒起來的火焰就很大了,守衛簡直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驚傻了,直到他們清晰地感受到火焰的熱度,他們才堪堪回神,抬腳踹開房門。
“太子殿下!”
兩人沖進屋內,卻因為燃燒起的濃煙,他們根本就看不清危金在屋內的什么地方,也就更不知道,在他們踹門而入之后,早就等在門邊的危金已經悄無聲息地離開。
等所有人反應過來,紛紛趕來救火時,屋內其實早就沒有危金了。
危金硬是借著夜色的遮掩,避開所有人,摸到了陶一瑾所在的密室。
當然了,危金很清楚,陶一瑾身邊絕對不缺人保護,他若是貿然沖出去,見不到陶一瑾不說,還會很快讓他們送回去。
所以,危金冒險想要賭一把。
“快,西勝太子跑了,王爺讓你們暫時去幫著找人,他另外派了人保護王妃!”危金模仿管家的聲音,并模仿管家往一個方向跑了去,讓守著密室的看見。
然后在跑到一個有遮掩的位置時,停下腳步躲了起來。
因為危金的刻意為之,乍一看之下,他的身形跟動作都跟管家很像。
在密室負責保護陶一瑾的人面面相覷,猶豫了會兒,沒動。
他們是王爺欽點保護王妃的人,不是王爺親自發話,他們絕對不能擅自離開,就算那個傳話的人是管家也不行。
危金等了一會兒,發現他們沒有一個人動彈,臉色瞬間就難看了。
這些人是怎么回事?
他都已經把話說得這么明白了,為什么他們卻絲毫要挪動的意思都沒有?難道元藍的人就這么守命令?
怎么辦?
硬闖?
他只有一個人,硬闖絕對是不行。
該死!
“發生什么事情了?”陶一瑾緩步走出密室,遙望著遠處沖天的火光。
危金一愣,隨后很快反應過來,不再掩藏自己的身形,趁著守衛還沒來及反應,快步沖到陶一瑾的面前。
“本殿下手里有一個關于蕭悅的秘密,王妃聽不聽?”
陶一瑾:“……”
守衛:“……”
“快去稟報王爺,西勝太子在這里!”守衛反應過來的瞬間,就立刻擋在王妃跟危金之間,將兩人隔開。
危金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守衛,抿了抿唇,“王妃能不能讓他們讓開,本殿下有話跟你說。”
“王妃難道不想知道蕭悅的秘密嗎?”
陶一瑾被危金逗笑了,“你還真別說,本王妃是挺想知道蕭悅還有什么秘密是本王妃不知道的。”
“既是如此,王妃還不讓他們滾開?”危金眼睛一亮,有戲!
陶一瑾像是看傻子似的白了危金一眼,“殿下看本王妃,很像傻子嗎?”
“不管什么秘密,這樣站著也能說,殿下既然耍了小心機跑來見本王妃,想來應該是不介意就這樣說的。”
“你!”危金氣得臉色一黑,他是不是該稱贊他們不愧是夫妻?
這一個兩個的,脾性脾氣都一模一樣,都不按常理來!
“容本王妃提醒太子殿下,您若是再不說呢,我家王爺可就要趕過來了,屆時您就是想說都沒機會了哦。”陶一瑾笑瞇瞇,好心提醒。
危金眸底飛快地劃過一抹戾氣,這樣的結果,不是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