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憑什么以為我親耳聽了你說的,就會相信你說出來的東西?”陶一瑾問完就發覺自己問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
原主跟這個陶嫦玉長得那般像,就已經很能證明那些從陶嫦玉口中說出來的話就是真的了。
陶嫦玉笑了笑,她知道阿瑾問出這個問題之后一定會覺得自己問了個蠢問題,索性就說起了別的東西。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你必須要盡快懷上元藍的孩子,把那孩子生下來。”
“對不起,你讓我想想。”陶一瑾沒有半點要成為別人手中棋子的癖好,但她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去激怒陶嫦玉。
畢竟,把人激怒了,離開不了這里的人可是她自己。
陶嫦玉倒是對陶一瑾的請求沒有一點兒意外,她能理解阿瑾突然得知了自己的身世,覺得不真實的感覺,不過,她畢竟曾經生活于皇室,有些事情,即便是她如今雙眼看不到,也能猜得出來。
她們的阿瑾,會猶豫,最后做下的決定,不一定就是她們想要的,她其實更傾向于,阿瑾所言乃緩兵之策。
沒關系,阿瑾有張良計,她有過橋梯,終有一日,她的目的定能達成。
“姑,姑姑,我能不能先回去?王爺若是找不見我,該急了。”久等不來陶嫦玉回答,陶一瑾無奈且艱難地把這輩子就沒叫過的姑姑叫出了口。
誰知道她再不開口,陶嫦玉什么時候才能放她回去?
陶嫦玉聽到陶一瑾叫了自己姑姑,還挺高興的,她揚唇笑得極為開心,沒有挽留:“能,當然能回去。”
“你啊,順著原路回去,到了婉瑜那頭啊,抬手在墻上敲三下,婉瑜就會給你打開密道的門了。”
“好,多謝。”陶一瑾忙不迭地把自己的手從陶嫦玉的手中抽了回來,不待陶嫦玉開口,轉身就走,速度之快,活像是身后有猛獸在追似的。
陶嫦玉唇角的笑容僵了僵,可惜,急于離開的陶一瑾沒發現。
她等了半刻鐘的時間,確定陶一瑾應該走遠了之后,沉下臉道:“阿悅,既然公主下不了決定,那你就找機會幫她一把。”
“是,主子。”
……
陶一瑾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進來的那堵墻壁,依著陶嫦玉說的,曲手在墻壁之上敲了三下。
果然,三下過后,面前的墻壁便打開了一扇門,她當即毫不猶豫地走了出去。
門,在她身后緩緩關上。
顧婉瑜定睛看著陶一瑾,笑問:“阿瑾可從里面尋到了所疑惑的答案?”
“尋到了。”陶一瑾忍不住看了顧婉瑜一眼,“姨娘這些年,就這么藏了一個人在陶府嗎?”
顧婉瑜面色未改,“是,我相信你是個好孩子,定是不會輕易把這里的秘密傳出去的,回吧,王爺知道你來了陶府,都已經喚人來催你回府了。”
“姨娘,再好的孩子,被觸及底線之時,同樣不會忍著的,望姨娘行事三思而后行。”言罷,陶一瑾沒給顧婉瑜再開口的機會,轉身就走。
顧婉瑜目送著自己親眼看著長大的孩子離開,苦笑了一聲,若那些事情是三思便能不做的,今兒個,她就不會讓這孩子知曉那些事情了。
也罷,這都是她們的命,誰都逃不過去。
陶一瑾踏出陶府的那一刻,后背忽而一涼,但她沒想太多,就上了王府的馬車,往云王府而去。
回去不急,她就沒讓馬夫趕得太急,甚至行至一家賣糕點的鋪子時,還讓馬夫停下了馬車,進去買了好些她所喜歡的糕點,方才重新上馬車。
以至于回到王府時,已經是過去了一個多時辰。
彼時,元藍已經等得心焦,差點就忍不住親自去陶府接人了。
好在,在他即將動身之前,陶一瑾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
“怎么樣?”元藍疾步走到陶一瑾的身邊,直勾勾看著她,“為何不讓人喚本王同一起去陶府?”
“萬一陶府里又有不長眼的給你氣受怎么辦?”
陶一瑾哭笑不得,“你當我是瓷娃娃嗎?行了,陶府現在翻不起什么浪花來,陶然清的死你都安排好了沒有?”
“當然安排好了!你別打岔,快老實交代,怎么回事兒!?”元藍沒好氣地瞪了陶一瑾一眼,把她當成瓷娃娃又怎的?
她在他心中,本來就是個易碎的瓷娃娃!
陶一瑾眸底劃過一抹無奈,“沒怎么,就是姨娘的身子突然不舒服,怕就這么去了,才差人來通知我過去見最后一面罷了。”
“那姨娘的身子?”元藍眉頭一皺,顧婉瑜體內的毒還沒解開?
陶一瑾故作得意:“有我在,當然無礙。”
“是是是。”元藍迭聲應了,漸漸放下心中浮起的古怪。
“你不喜歡袁曉柔的話,本王讓人把她送回她該待的地方?”
“啊?”話題突然跳到了袁曉柔的身上,陶一瑾有些發懵,不是,元藍為什么突然這么說?
難道,袁曉柔對她不敬的事情,元藍已經知道了?
元藍看出陶一瑾眼中的疑惑,當即解釋:“你好心去給沈默脩診脈,她倒好,張嘴就編排上了你,這樣的人留在王府就是個禍害,早日打發了的好。”
“王爺看著辦就是,怕就怕這么做,沈太醫會不高興,畢竟那是沈太醫認的妹妹。”陶一瑾倒是對把袁曉柔給送回去沒什么意見,就怕沈默脩不樂意。
元藍不屑地撇了撇嘴,“放心,本王會讓他高興的。”
“行吧,那王爺看著辦,我有些累了,就先去歇著了。”陶一瑾聳了聳肩,后困頓的打了個哈欠。
見狀,元藍沒再說什么,親自把陶一瑾送回了院子,并命人不管接下來發生什么事情,都不許去打擾王妃歇息。
又半個時辰過去后,尚未離京的天樞使臣得知他們的公主突然暴斃,氣勢洶洶地帶著人闖進了云王府,憤怒的拿劍指著元藍。
“我天樞好好的公主嫁進王爺的門還不足五日,就莫名暴斃,王爺是不是該給我們天樞一個合理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