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清自己把自己給燒死了?”陶一瑾驚愕地看著給她帶來這個消息的元藍。
元藍頷首答:“是,胡府剛剛傳出的消息,說是昨兒個夜里,陶然清自己在主院中放了一把火,把她自己給燒死了。”
“你父親已經去過胡府,并命令胡長鳴一定要給他一個交代。”
“呵~”陶一瑾譏笑了一聲,“這天底下誰人會放火燒自己都不會是陶然清。”
“她那人平日里就是慣會裝腔作勢的,即便是嫁得再差,想死的都不會是她,她只會想把胡長鳴給弄死。”
元藍失笑地搖了搖頭,“你倒是極為了解陶然清的性子。”
“畢竟是從小一直與之相斗,我便是不想了解都不行啊。”陶一瑾攤手表示自己也很無奈。
陶然清那樣的姑娘,她其實是寧愿自己不了解她的,誰特么想了解自己的敵人?
元藍眸底劃過一抹了然,阿瑾現在的感覺,他懂。
“這陶然清名義上還是你的嫡姐,她燒死了,你這個作為妹妹的,按理說,需要前去吊唁一番,用以堵悠悠眾口。”
“當然,你要是不想去,可以裝病。”
“王爺,你這是明目張膽地在給我出謀劃策,如何能不去吊唁她陶然清啊,這樣真的好?”陶一瑾失笑地抬手撓了元藍的下巴一把。
元藍眸光一沉,忙不迭地抬手抓住了陶一瑾作亂的手,“你是我的王妃,給你出謀劃策,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還有,男人的下巴不是輕易可以撓的。”
“……”陶一瑾不自在地想從元藍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她怎么突然就腦抽忘了這動作做起來,是代表著暗示與勾引的?
元藍難得看見陶一瑾的不自在,想著多逗一會兒,卻又怕把人給逗狠了,這一個猶豫的空檔,就讓陶一瑾把手從他的手中給抽了回去。
他回味了一番握著陶一瑾的手的觸感,半晌沒再開口。
陶一瑾久久沒聽到元藍開口,頓時有些奇怪地看了元藍一眼,他這是什么臉色?
回味?
回味什么?
總不能是回味他方才握著她的手的感覺吧?
她臉色一僵,拒絕去承認這個可能,趕忙自己開口轉移話題,“這消息既然都已經傳出來了,那我當然就只能去吊唁一番了。”
“畢竟,我也不想讓人在我的背后戳我的脊梁骨,說我沒心什么的。”
“好,那本王這就安排下去。”元藍不反對,原本他其實也是希望她去的。
他雖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總覺得這件事情處處都透著不簡單。
陶然清不可能會無緣無故就放火燒死自己,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他們不知道的。
如果不是怕陶然清的死會跟陶一瑾牽扯上,元藍其實是不想管陶然清到底是怎么死的。
陶一瑾對元藍很放心,自然是沒有任何意見地就由著元藍去安排了。
當胡府上下都掛上了白布,陶然清被火燒得面目全非的尸體被收拾好了,放置在棺槨之中,陶一瑾也坐上了元藍安排好的馬車,前往胡府。
她到時,胡府門前并沒有什么人走動。
陶然清生前的名聲再響亮,在她于婚前跟胡長鳴有了首尾,不得不嫁給胡長鳴為妻的時候,就已經崩壞完了,如今不相干的人,都不會想著上門來吊唁她。
除了她們這些有血緣關系在的人之外,哪個會在這個時候湊上來,平白給自己惹去一身腥的?
“云王妃到!”胡府的下人明顯是沒想到陶一瑾會來,在見到陶一瑾的瞬間呆了許久,直到確認眼前這人真的是陶一瑾后,方才想起來通報。
里頭正裝著悲痛的胡長鳴聞聲,心中頓時一緊,陶然清不是一向跟陶一瑾這個妹妹不對付嗎?
現在陶然清死了,按理說陶一瑾應該是很開心才對,為何會眼巴巴地前來胡府,像是要來吊唁陶然清的樣子?
難道,陶一瑾也是懷疑陶然清的死因,故而想要來確認,死的人到底是不是陶然清?又或者,是想查出陶然清到底是怎么死的?
要是被陶一瑾查出什么端倪來,那他……
“夫君,云王妃進來了!”長青發現胡長鳴好像是陷在了自己的思緒中出不來,眼見著陶一瑾跟云王并肩而來,只能焦急地低聲提醒。
好在胡長鳴聽了她的話,很快回過神來,保持著臉上的悲痛,抬眸看向并肩而來的那一對璧人。
“草民多謝王妃能來看然清的最后一面。”胡長鳴說著,眸光黯了黯,整一個就是失去了妻子的頹廢男人形象。
可,陶一瑾看著胡長鳴,卻覺得他的身上有著她說不出來的違和感。
不過,她也沒想那么多,只道:“她畢竟是本王妃的大姐姐,于情于理,本王妃都該來瞧瞧。”
“你不介意本王妃看看棺槨里的,我的大姐姐吧?”
“不,不介意。”胡長鳴下意識地想拒絕,卻又覺得自己拒絕了好像是有點心虛,便又換成了同意。
反正人已經死了,該收拾的他也已經收拾好了,就是讓陶一瑾看,想來她也是看不出什么來的。
陶一瑾意味深長地瞥了胡長鳴一眼,這位方才的第一反應,其實是想拒絕讓她去看的吧?就是不知道為什么,最后卻改變了主意。
莫非,他是覺得,縱然讓她看了,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來,所以一瞬間有恃無恐了?
得虧胡長鳴不知道陶一瑾的心中所想,否則他非得被陶一瑾居然把他的心思給猜得七七八八的嚇一跳不可。
陶一瑾拋去腦中懷疑,上前湊近棺槨,往里看。
第一眼,就被棺槨中面目全非的人給驚了。
不是說燒死的?
怎么臉部的燒傷會這么嚴重?
難道這火放的,還有眼睛,知道先燒臉不成?
沒有一個女人不在乎自己的臉,更何況是陶然清那般心高氣傲的人,以她對她的了解,她便是死,那也不會讓自己的臉變成這個樣子。
她忍不住伸手探向棺槨中的陶然清,想要檢查得更仔細些。
“王妃稍慢!”胡長鳴想都沒想就出聲阻攔,“內人尸身污穢,不好污了王妃的手,還望王妃不要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