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你大姐姐能一樣嗎?”陶慎氣得想打人,“他跟胡長鳴能一樣嗎?”
一個對他極盡威脅,一個對他坦誠無比,這二者之間,有可比性嗎?
邵和先是一怔,后才明白過來陶慎的話外之意——
他跟胡長鳴是不一樣的,胡長鳴一心想要走的是為官的捷徑,而他,是想自己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這對陶慎來說,想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的那一個自然是要比想走捷徑的那個要好。
畢竟,日后但凡是出了什么事兒,被擼下來的,只會是胡長鳴,而絕對不會是他!
陶栗沒邵和那么好的腦子,還在迷糊著,“父親,您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你你,你氣死為父得了!”陶慎忍不住抬手狠狠地戳陶栗的額頭,他怎么會有這么一個不開竅的女兒呢?
此時此刻,他不合時宜地想,如果這會兒,站在這里跟他說這些話的人是陶一瑾,興許就已經明白他說那些話都是什么意思了。
陶栗被戳得額頭都紅了,整個人瞬間就委屈了起來,她聽不明白能怪她嗎?
明明是父親說的話過于隱晦,不信換個人來,肯定也是跟她一樣不知道的!
陶慎冷哼了聲,收回手,“這么蠢,你還有臉委屈?”
“我……”陶栗一噎,愣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邵和哭笑不得地抬手握住陶栗的手,替陶慎解釋道:“陶大人的意思是,胡長鳴比不得我。”
“所以,陶大人對我,就更加嚴格一些。”
“草民說的可對?”
“對。”陶慎不情不愿地承認,看邵和的目光依舊不善,“既然你明白本大人的意思,那你應該知道自己怎么做了吧?”
邵和點頭,“知道,草民定不會讓陶大人失望,不過有件事,望陶大人還是慎重些考慮的好。”
“說。”陶慎眼中不善頓時更加濃郁了幾分,他倒要聽聽,這小子還有什么可說的!
邵和捏了捏陶栗的手,示意她放心,才開口道:“草民與陶栗小姐的婚事,得先定下來。”
“為何?”陶慎眉頭一皺,幾乎瞬間就以為,邵和是想空手套白狼了。
不料,邵和接下來說的話,竟是讓他對邵和忍不住刮目相看。
邵和說:“既然有人希望我與陶栗小姐能成事兒,那么我們要是不定下來,怕是那背后之人還會動別的手腳。”
“屆時,我們就會被動了。”
“你說的對。”陶慎再不愿,也得承認,這小子的考慮合情合理。
邵和笑了笑,試探著問:“陶大人若是沒有異議,那草民離開后,就讓人挑個日子,上門來提親?”
“你把什么都考慮好了,還問本大人做什么?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陶慎嫌棄地瞪了邵和一眼,總算是沒再反對。
陶栗心中一喜,“多謝父親成全!”
“哼,還不快回你院子里去!接下來的事情,不是你能管的!”陶慎擺手趕人。
陶栗生怕自己離開之后,陶慎會對邵和說什么不該說的,一時間有些遲疑地看了邵和一眼。
“去吧,放心。”邵和給了陶栗一記放心的眼神。
陶栗頓時放下心來,轉身離開。
陶慎眸底劃過一抹不悅,“不過短短時間,你就讓她這般信任于你,真是好手段啊!”
“陶大人過獎,草民不過是以真心待真心罷了。”邵和笑得滿臉溫和,收下了陶慎對他夸贊。
陶慎埋汰人沒成,反倒是給自己添了堵,登時忍不住瞪了邵和一眼,“能說會道!”
“希望你在會試上,答題時,也能如此能說會道!”
“承大人吉言。”邵和輕輕柔柔地還了回去。
陶慎覺得自己不能繼續跟這小子這般,否則被氣到的只會是他自己,而不會是這小子,當機立斷地就下逐客令。
“該說的都說完了,滾吧!”
“草民告退。”邵和笑瞇瞇,當沒聽見陶慎不是讓他走,而是滾。
他規矩地跟陶慎行了該行的禮,便轉身離開。
待邵和的身影消失在陶慎的視線中,陶慎方才黑著臉,跟在邵和離開陶府的后腳離開了陶府,往云王府而去。
門房突然來報,陶慎求見時,陶一瑾與元藍不約而同地都驚訝了。
“陶慎這個時候來,莫不是查到了什么?”陶一瑾擺手讓門房去把人領進來,卻疑惑地看著元藍。
除了這個可能,她還真是想不到,到底還有什么可能,驅使著陶慎這個時候,找上門來。
元藍對此沒有下什么定論,只道:“等人來了,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說的也是。”陶一瑾默了默,放棄了從元藍的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打算。
不一會兒,陶慎在門房的引領之下,來到了兩人的面前。
“微臣見過云王。”陶慎憋著氣向元藍行禮。
元藍擺手叫起,故作好奇的問道:“不知陶大人這個時候來,有什么事情呢?”
“無事,微臣就是有些事情想要問問王妃,不知王爺可否讓微臣單獨跟王妃聊聊?”陶慎不敢明著質問元藍,只能退而其次的從陶一瑾的身上下手。
元藍眉頭一皺就想拒絕,卻在拒絕出口之前,被身邊的一瑾給攔了下來。
“王爺,正好我也有事情想問問陶大人。”陶一瑾笑著沖元藍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拒絕。
元藍無奈之下只能應下,“罷了,既然王妃都這么說了,那你們聊,本王也到了該服藥的時間了。”
言罷,徑直起身離開,沒看陶慎一眼。
陶慎心中縱然對此憋得慌,但也不敢說什么,而是等元藍離開后,直勾勾看著陶一瑾,開門見山的問道:“陶栗的事情,是不是你借著云王的人做的?”
“父親這么問,有證據嗎?”陶一瑾臉色一沉,“若是沒有證據,父親還是不要胡說的好。”
陶慎冷笑,“我就不信你不知道宮里皇后想讓阿栗成為云王的側妃!”
“你知道,所以你完全有這個動機去做,把阿栗從陶府里擄走,又把她塞給邵和這個男人的事兒!”
“瞧父親這說的,有板子有眼的,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我做的了呢。”陶一瑾面色如常,沒有半分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