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一瑾可不會天真的以為溫如蘭是好心留他們用完膳再回,再加上方才顧婉瑜給她的提醒,她想都不想是絕對不會留下來的。
但,直說的話傳了出去未免為人所詬病,只好是拿元藍來當借口了。
“王爺身子弱,往日所用都有講究,若是讓王爺在陶家吃出什么事兒來,本王妃可不敢擔待,所以,夫人的好意,還是算了吧。”
“這……”溫如蘭臉上本來就勉強的笑容登時掛不住了,云王的身子有弱到這種地步?怕不是陶一瑾這個賤蹄子故意這么說,不想留下來用膳的吧!?
陶慎警告地瞥了溫如蘭一眼,方才賠笑道:“既然王爺身子不方便,那就下次再說,為父送你們出去。”
“不必了。”元藍伸手牽住陶一瑾,便抬腳自行往陶府外走。
陶一瑾在被元藍牽住手的瞬間就想掙開元藍的手,可余光中看到陶府的那一干人等,她鬼使神差地竟是沒反應,由元藍牽著自己了。
她沒看到,卻知道,身后的那些人,肯定對著她跟元藍離去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齒。
可是怎么辦呢,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呢!
出得了陶府,原先將她送過來的馬車不見了,只剩下送元藍過來的馬車。
元藍一本正經地解釋:“你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合該是要隨本王一同乘坐一輛馬車,再者說,本王都來了,你若單獨乘一輛馬車回府,難免有人說本王對你無情。”
“我這都還什么都沒說,你急著解釋作甚?”陶一瑾覺得有些好笑,她有說要怪元藍讓另一輛馬車先行回王府?
元藍默了默,抿唇看了一眼陶一瑾后,徑直率先上了馬車,留給陶一瑾一個背影。
“……”陶一瑾眉頭一皺,她哪里說錯了?
見陶一瑾沒跟進來,元藍方才再度開口:“上來!”
陶一瑾松了眉頭,得,這人就是被她堵得無言了方才抿唇不再說,率先上馬車,想明白了,她眸底飛快地劃過一絲笑意,“來了!”
入了元藍的馬車,陶一瑾才明白,把她送來陶府的那輛馬車根本就是垃圾!
這馬車不僅外觀華貴,里頭的布置也絲毫不輸,比起她所坐的那輛馬車可好上太多倍了,簡直是不同人不同命。
她克制著自己不要流露出羨慕的目光,不想元藍洞察力驚人,看著她便道:“你若喜歡,我讓他們給你弄一輛一模一樣的。”
“!”陶一瑾錯愕地眨了眨眼,反應過來元藍說了什么后,連忙擺手拒絕:“別!不用了!”
這要是傳到貴妃娘娘的耳朵里,哪里還有她的好果子吃?她不想惹麻煩,只想安安靜靜把元藍從娘胎里帶來的體弱治好后,離開這個地方逍遙自在。
元藍有些失落,“你是不是也嫌棄本王體弱,本王的東西晦氣,所以不肯要本王送的東西?”
嗯?寧有事兒嗎?我什么時候這么說了?
陶一瑾瞬間頭疼地扶額,“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這么說定了,回去后本王就讓他們做一輛一模一樣的馬車!”元藍開心了,伸手就握住了陶一瑾的手。
陶一瑾黑臉把自己的手給抽了回來,說定了什么說定了,她有答應嗎?
“王爺!我不需要這樣的一輛馬車,所以,不必再做一輛一模一樣的。”
“好吧。”元藍一副‘我不勉強你’的樣子,然而心里卻已經開始盤算該讓他們怎么做出一輛比他現在這輛馬車還要好的馬車來。
一看就是根本沒打消主意的樣子,陶一瑾覺得自己的頭更疼了,偏偏元藍認定了的事情,她還無從左右,他再體弱,身份也還擺在那里呢!
算了,大不了馬車真做出來了,她不坐就是了。
如此,貴妃娘娘總不能還怪到她的頭上來了吧?是元藍自己非要做的,她一個什么都沒有的庶女攔不住他也正常不是?
兩人各懷心思,待回到了王府,不等元藍開口,陶一瑾就跑了,美名其曰:準備藥浴所需藥材。
元藍沒攔著,只是陶一瑾不在跟前后,他立即就吩咐齊默去另外做出一輛馬車來,且要求要比他現在專用的那輛馬車還要好的。
這消息很快就被送進了宮里,藍如雪氣得砸了自個兒宮里最喜歡的那個花瓶,完了還是得為了兒子的身子忍著,什么都不能做。
她等著,等著陶一瑾把她兒子的身子治好了,再一并與她算賬!
兩個時辰后,陶一瑾調配的藥湯熬好了,讓人將盛了藥湯的浴桶搬進松室后就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只留下主角元藍。
她對元藍只有一個字,那就是:“脫!”
元藍挑了挑眉,卻抿唇什么話都沒有,修長而漂亮的手緩緩地除去了自己身上的衣裳,露出雖然有些瘦弱卻精壯的身子。
他本想得到陶一瑾的臉紅,不想抬眸看去,卻發現陶一瑾眼中滿是平和,半點該有的波動都沒有,就好像站在她面前的他完全就只是她所要醫治的病患,而不是一個區別于她的男人。
“愣著作甚?還不快進去!”陶一瑾瞪了脫完衣裳就不動了的元藍一眼,咋滴,還要她請不成?
元藍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到底是拋去了自己腦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抬腳跨進了浴桶中,盤腿而坐,讓浴桶里的藥湯將他脖子以下都淹沒。
很快,一股暖意蔓延至他的全身,令他的精神不由得好了幾分,他眼睛瞬間一亮,這藥湯竟是有如此神效!
“別高興得太早,這只是開始。”陶一瑾毫不客氣地給元藍的高興潑冷水,他的身體太弱了,光是這么泡泡藥湯是不可能完全根治的,還須得配合她的針術。
元藍一點兒也沒覺得被打擊到,畢竟這些年他自己都對自己的身子絕望了,如今陶一瑾讓他看到了希望,這只是開始又如何?
“阿瑾該怎么做就放心大膽的做,我絕不會中途喊停!”他以為接下來的醫治不會很痛苦,但當陶一瑾開始,他就知道自己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