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之所及,蘭花蔫了吧唧,有些甚至都已經(jīng)枯死了。
這便是陶一瑾嘴里所謂的長得多好。
陶慎臉色一僵,吶吶不知該如何言說,眼前這片明顯無人照看的蘭花,他實在是沒法當著云王的面,昧著良心夸它們長得好。
只能強行用下人照看不力來挽尊,“看顧這些蘭花的人呢?給本大人拖下去統(tǒng)統(tǒng)杖斃了!區(qū)區(qū)蘭花都照顧不好,留有何用!”
陶一瑾冷眼旁觀,并沒有如陶慎所希望的那般,說點什么來配合他,扶著元藍便繼續(xù)往屋里走,在屋子的左右舷窗下看見開得正好的玉蘭,便隨口夸了句。
引得溫如蘭心中緊了緊,差點就要以為陶一瑾這個賤蹄子看出點什么來了,隨后見她臉色并無異樣,才確定她只是隨口那么一夸,沒有別的意思,心中方才松快下來。
屋里的顧婉瑜早就聽見了外邊的動靜,奈何她身子弱,根本下不了床,只能倚在床榻之上干著急。
待陶一瑾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中,她久病無神的眸子登時一亮,“阿瑾!”
“娘,我回來了!碧找昏砷_元藍的手,幾步走到顧婉瑜的床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見到人之前,陶一瑾還怕自己喊不出口,畢竟與顧婉瑜是母女的是原主,而不是她,不想,那種刻在骨子里的感情根本就不容她多想,自然而然就張開了口。
溫如蘭看著二人母女情深的模樣,眸底飛快地劃過一絲不悅,顧婉瑜只是一個妾,陶一瑾應(yīng)當喚的是姨娘,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喊娘。
可,有個明顯向著陶一瑾的云王,她再不悅也不能說出口,只能裝作什么都沒聽到。
顧婉瑜上下把女兒看了個遍,見女兒臉色似乎有些白,眉眼間頓時爬上了幾分擔(dān)憂,卻礙于還有旁人在,不好問出口,只能牢牢緊握著女兒的小手。
“娘,我很好。”陶一瑾反手狀似不經(jīng)意般地搭上了顧婉瑜的脈,沒人能久病這般久不死,一直吊著命,肯定是有什么古怪。
見狀,元藍眸光閃了閃,卻稍稍挪動了一下腳步,擋住了陶慎等人的目光,以免讓他們發(fā)現(xiàn)陶一瑾的小動作。
脈象虛浮無力,似中毒之兆。
陶一瑾皺眉,不想她還未來得及說什么,有一含著驚喜的男聲忽而響了起來——
“瑾表妹!你終于回來了!”
人未至聲先到,陶然清暗道,來了,海表哥果然從來未曾讓她失望。
徐景海奔進屋里,眼里就只看得到坐在顧婉瑜床前的陶一瑾,再無旁人。
他毫不客氣地把擋在陶一瑾面前的元藍給推開,伸手向陶一瑾就要抓住她的手,對她張口一訴衷情。
元藍臉色一黑,氣性上來了,驟然劇烈咳了起來,那模樣像是要將肺給咳出來似的。
這可就不得了了,齊默當即沖了進來,伸手把搖搖欲倒的王爺給穩(wěn)穩(wěn)扶住,目光不善地睨著徐景海。
偏生徐景海是個沒腦子的,半點沒發(fā)覺危險即將降臨,伸出去的手仍沒有要收回的意思。
陶一瑾危險地瞇了瞇眼,不用想她都知道,若是讓眼前這個男人抓住她的手,將會是什么樣的后果,看來她暫時不計較,陶府里卻有人不想讓她好過!
“放肆!”她冷下臉,抬腳便半點不留情地朝著徐景海踹了過去。
徐景海不察,更沒想到再次見面,他心里的瑾表妹居然舍得對他動腳,一時反應(yīng)不及,就被陶一瑾踹了個正著,腳下愣是硬生生退了幾步。
他垂眸看了看腳下所站的位置,又看了看自己與陶一瑾之間的距離,眼中登時爬上了幾分不敢置信,“瑾表妹,你對我,動腳?”
“動腳怎么了?再無禮,本王妃還能讓人把你拖出去,要了你的小命!”陶一瑾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嘴上是罵得過癮了,可沒多久,她腦海中突然就閃過了一些不得了的畫面!
原主還沒被賜婚給元藍當沖喜王妃的時候,在陶府里跟這個徐景海有那么一點關(guān)系,徐景海呢是陶府的遠房表親,家中無人做官卻家境殷實。
原主在陶府爹不疼,日子過得緊巴巴的,更沒人關(guān)心她,徐景海出現(xiàn)時,對她各種噓寒問暖,小女兒家家的,又從來沒人這般對她,自然也就對徐景海有了那么一點心思。
換言之,這兩人就差私定終身了!
陶一瑾瞬間覺得頭疼,更是明白這徐景海來的時機不簡單,卻一時間拿不出什么好主意來。
偏偏這個徐景海就像是把除了陶一瑾以外的人都給無視了似的,聽陶一瑾說出那么無情的話來,竟是委屈上了,從懷中掏出了一個荷包來,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原來,瑾表妹竟是這般無情無義之人,那這荷包,不要也罷!”
大晉女子給男子送荷包,意為這個女子心悅了這個男子。
這個荷包,確實是陶一瑾送的,陶一瑾還真不能否認。
陶然清眸底飛快地劃過一絲笑意,這個徐景海,看著像是個蠢的,沒想到也是個精明的,事實擺在這里,她倒要看看陶一瑾怎么解釋!
“把他的舌頭給本王拔了!”元藍緩過那口氣,抬眸冰冷地看了徐景海一眼。
陶然清瞳孔一縮,不對!這云王的反應(yīng)怎么跟她所預(yù)想的不一樣?
“是,王爺!”齊默應(yīng)聲打了個響指,王府護衛(wèi)瞬間沖了進來,在徐景海反應(yīng)過來之前,拿住了他。
徐景海意識到了危險,想都不想地就掙扎了起來,“放開我!瑾表妹心里的人是我,就算你是王爺,也不能這般不講道理!”
“本王便是不講道理又如何?給本王拔!”元藍不耐地皺了眉,他的王妃,心里的人怎么可能會是別人?
王府護衛(wèi)令下即行,一人捏住了徐景海的下巴,迫使他張著嘴,一人眼疾手快地將徐景海的舌頭給拔了出來!
血,瞬間從徐景海的嘴里瘋狂地涌出,陶府的一干女眷見此血腥場面,禁不住尖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