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瑾緩緩從陸先生的胸膛,緩緩抽出刀刃,輕聲一嘆,"四百年后,永靈刀再次屠仙,盡管只是一位半仙。"
遠處。
我們看得面如死灰,腦袋空白。
桑瑾說要幫陸先生,卻反手一刀,捅向陸先生。
陸先生一死.....
那么,我們這邊。已經(jīng)必敗無疑!
桑瑾,這個多心家族的族長,只怕是.....顏于洋一方的人。
旁邊的陰人也徹底反應過來,面色大變:"你們多心家族,果然不懷好意!竟然要害我們,是一個陷阱!!"
"不,不是....."
木曾雪也崩潰了。
她流著淚,有些不知所措,猛然看向自己的族長,"族長。你是不是殺錯人了?那個顏于洋,是我們多心家族的叛徒,他在狩獵,大量殺害我們的族人啊。"
"沒錯。"
桑瑾說話的時候,被憤怒的陸塵艾瘋反擊。
嘭了一下。整個人倒退出去,"不愧是半仙,身體,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半太歲肉的性質(zhì)了,再生能力很強,胸膛對穿,這樣都不死.......不過,天人五衰一過,必死無疑。"
陸先生徹底瘋了,奮力沖上去。"輸了,竟然輸了,你們都在算計我!我要殺了你們!"
可是,卻被旁邊的黑衣程琦與五位野仙攔住,斗在一起。
"族長...."
木曾雪猛然低聲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場優(yōu)勝劣汰而已。"
桑瑾平靜的手持著刀,看著遠處,重新圍剿陸先生,"兩個野味館之間的競爭,也是兩脈多心家族的競爭,這些年來,多心家族太安逸了,作為本家,竟然淪落到這種下場,靠經(jīng)商致富,失去了江湖人的血性。"
"古代,以多心家族、演變出菜人一脈。"
"現(xiàn)代。又以多心家族,演變出程琦一脈.....而你們呢?作為本家,不思進取的,一直安逸,終要滅亡。"
這話落下,木曾雪面色變得煞白。
這明顯,是這一代的多心家族族長桑瑾,要扶持顏于洋,作為新的多心家族。
或許,一開始就是兩脈野味館的競爭。
可是,多心家族還沒有醒悟,依舊養(yǎng)尊處優(yōu),請外來的陰人幫忙,去滅對方的野味館,不想著改良自身。
所以,這位族長,徹底偏向了顏于洋。
木曾雪徹底崩潰,"你明明是我們多心家族的族長......你竟然放任顏于洋,狩獵我們多心家族的人?"
"顏于洋,也是多心族人。"桑瑾又平靜的說道:"他現(xiàn)在甚至改良血脈,創(chuàng)造出一個不遜于程琦的血脈。"
"就是這些半妖?"
木曾雪猛然抖手,扔出了袋子里面的那些畸形兒,"你瘋了!你瘋了!你竟然和這種瘋子合謀,做出那么荒唐的事情,自古人妖不能結合。這是禁忌,你在打破禁忌。"
"瘋不瘋,無所謂。"
桑瑾手持永靈刀,眼簾低垂,"只要顏于洋,有足夠的可能超越程琦,那么我就會不惜一切代價來扶持他,如果你有可能,我就扶持你,但你有嗎?"
木曾雪被徹底問傻了。
遠處,陸塵艾本來有機會,拼殺掉那黑衣程琦,畢竟半仙的爆發(fā)不是開玩笑的。
可是此時,卻被暗算捅了一刀,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快要不行了,盡管還在壓著黑衣程琦與五位野仙,可一旦撐到他徹底融化,天人五衰死去,那結果........
我們必死無疑。
"你們多心家族,都是瘋子。瘋狗!!你們都瘋了!竟然趕出這種事情,一旦傳出去,整個江湖都容不下你們這些邪魔外道!"
遠處,一群陰人徹底低吼。
"殺了你們,就不會傳出去。"桑瑾面色不變。忽然望向我,"你也是其中的一環(huán),把你的腎臟裝在這位程琦身上,將會發(fā)生什么,我很期待,或許,將徹底擁有殺掉程琦的能力。"
我面色一沉。
轟!
"最起碼,我要.....拼死一個!!"
遠處,陸先生手持銅劍,迅速一躍。不顧周圍的野仙圍合,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沖向黑衣程琦,利劍就要當頭斬下,落在他的顱骨上。
"你!!"黑衣程琦面色大變,知道陸先生要和他同歸于盡....
他猛然揮手格擋。
咔!
卻根本反應不及,劍斬在他的顱骨上,深入顱骨三寸,要看就要削成兩半,可是下一秒.....
陸先生耗力過度。徹底迅速融化,如燃燒的黑色蠟炬,皮膚與血肉消融,露出里面的白骨與內(nèi)臟。
"我不甘心...."
他呆呆的,如凝固的蠟像,內(nèi)臟像是蠟融化脫落在地面上,緊接著,陸先生的骨骼也迅速詭異的融化...
一眨眼,變成一灘爛泥。
"差點就死了。"黑衣程琦深呼吸一口氣,呆滯在原地大口喘息,看著那融化的爛泥,有一塊雪白的肉塊在跳動。
"是一塊手肘肉。"
黑衣程琦緩緩撿起來。
"陸先生死了。"
這一幕,在旁邊的陰人眼中看到,徹底齜牙欲裂,恐懼與悲憤交織。
"差點就被打死了,半仙.....竟然已經(jīng)恐怖成這樣了。"顏于洋走了過來,大口喘息,"剩下的人,該怎么辦?"
"全部殺了。"桑瑾平靜的說道。
周圍的陰人徹底膽寒,面如死灰。
"不。你不是桑瑾族長,桑瑾不可能是冷漠的人。"木曾雪忽然大吼。
"你終于發(fā)現(xiàn)了?"
桑瑾笑了笑,說道:"既然顏于洋,能鳩占鵲巢,搶奪程琦的身體。我為何不能?"
我們徹底變色。
原來,多心家族,早就被掏空了?
至于他是怎么被鳩占鵲巢的,很簡單。
我們之前了解到,桑瑾本來就是一個四心人。裝有其他人的三顆心臟,必然是其中的一顆心臟,故意來到他身上,然后做下手腳,搶了身體。
這一切。本是一場陰謀。
"殺光他們。"
桑瑾對旁邊的野仙說。
一下子,周圍的野仙徹底撲來,對我們動手。
瞬間,我們落入了必死的絕境。
"全部抓起來。"桑瑾又說:"反抗者,就地格殺,投降者,暫時收押起來。"
忽然之間,又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
"顏于洋,你今天,已經(jīng)淪落到了這種下場了嗎?和這種怪物為伍....."
一個穿著花格子衣裳。渾身皺巴巴的老太太,緩緩從樹林里走了出來,蹣跚衰老,穿著黑色繡花鞋。
這老太太斷了一指,目光枯萎滄桑,與一般的老人完全沒有異樣。
"是你!"
桑瑾驚怒交加,話音未落。
老太太袖口脫出一柄飛刀,飛射出去,瞬間落在桑瑾的胸口上,刺破胸口,里面竟然刺穿了一顆活蹦亂跳的心臟。
"打錯了,不是這顆心,是另外三顆嗎?"老太太低聲說:"你再不走,下一次,就不知道是哪顆心臟了......"
"你....你又發(fā)什么瘋!!"桑瑾面色幾番變化,似乎被激怒了,"你到底要干嘛!?"
"放心。"老太太溫柔的笑了笑,又道:"顏于洋是我的故友,我不會殺他,程琦也是我的敵人,我們站在同一個立場,但你不該做得那么過分。"
"你該明白嚴重性。"桑瑾面色幾番變化,忽然扭頭離開。
周圍的野仙,也迅速撤退。
老太太扭頭,望著顏于洋。
黑衣程琦渾身一震,流著淚,也猛然扭頭看去老太太。
一位老人,與一位年輕青年遙遙對視。
顏于洋終于說:"那么多年來,我一直在努力和奮斗,你終于回來再看我一眼了,好久不見。"
短短一句好久不見,顏于洋漸漸哽咽,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