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團活動結(jié)束后,譚雪城被同學拉著去聚餐吃燒烤。
一群精力和荷爾蒙過剩的年輕人聚在一起,免不了一場瘋鬧,啤酒一打接一打的上,譚雪城作為社團管理者之一,被當成主要攻擊目標,在連喝了三瓶啤酒后,她臉上終于開始泛出紅暈。
在一個新人把杯子給她倒?jié)M,要來敬她的時候,她推拒道:“不喝了不喝了,喝得滿身酒氣,回去我家里人得罵死我……真的不喝了。”
那新人有些委屈:“學姐,大家敬你你都喝了,怎么到我就不喝了?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譚雪城:“……哪兒的話,真的喝不了了,你看我都喝多少了。”
新人還想說點什么,譚雪城身后卻憑空伸過來一只手,把新人手里的酒杯拿了過去,譚雪城立刻回頭,柯安正站在她身后,對她微微一笑,然后仰頭一飲而盡。
譚雪城:“……”
那杯子是她喝過的,這人也不嫌臟么。
柯安喝完了酒,還把杯子倒過來晃了晃,對那新人說:“這杯酒我代替學姐喝了,學姐一個女孩子,不能多喝酒,你別為難她了,回去吧。”
新人找到臺階,轉(zhuǎn)身灰溜溜的走了。
譚雪城臉上不動聲色,對柯安笑了笑:“學弟,謝謝啊。”
“不客氣。”柯安順勢在譚雪城旁邊的座位上坐下,開始烤燒烤。
聚餐到十一點才結(jié)束,譚雪城喝了不少酒,雖然不至于醉倒,但是頭昏腦漲是免不了的,走出聚餐點的時候,她把喝得跟爛泥一樣的社團同學一一安排上出租車,回家的回家,回學校的回學校,等全部都弄妥了,這才掏出手機,給宋家的司機打電話。
電話剛打完,身后就傳來聲音:“學姐,你還沒走?”
譚雪城扭頭,柯安正在她身后笑瞇瞇的看著她,路邊昏黃的路燈下,他朝氣蓬勃的臉不見絲毫醉意。
“我讓司機過來接我,你呢,需要幫你叫出租車嗎?”譚雪城問,因為對方是大一的新生,她下意識的把他當成需要照顧的對象。
“不用。”柯安走到她旁邊,和她并肩站定:“我沒醉。”
“那就好。”譚雪城對他揮揮手:“路上小心。”
柯安:“……”
譚雪城說完那句話,見柯安沒有要走的意思,她詫異道:“怎么了?你還有事?”
柯安抿唇一笑:“學姐是個女孩子,又這么晚了,讓你一個人在這兒等車我還真不放心,所以想等學姐走了再走。”
“沒事,”譚雪城豪氣的揮了揮手:“太平盛世,哪兒這么容易出事,不早了,你快回去吧,再晚你爸媽得擔心了。”
柯安臉色一僵,沉默了一會兒,他模棱兩可的說:“不會的……他們不會擔心的。”
譚雪城被他身上突如其來的低氣壓唬了一下,臉上的笑立刻斂了起來:“你怎么了?”
“沒事。”柯安露出一個很勉強的笑容:“作為一個男人,還是一個自認為有紳士風度的男人,學姐,你就別拒絕我了,我只是陪你等車而已。”
他都這么說了,譚雪城自然不好再說什么,兩人站在初春的街頭,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打發(fā)時間。
宋家的人來的很快,車在跟前停下,從車上下來的人卻不是司機,而是宋野望。
這讓譚雪城吃了一驚,反應(yīng)過來后又立刻笑開了:“怎么是你?”
宋野望走到她跟前,一靠近就聞到她身上濃烈的酒氣,他嫌棄道:“你這是喝了多少酒?都跟你說了女孩子不要喝那么多酒,你把我的話都當耳邊風了?”
譚雪城還沒說話,柯安先替她辯解開了:“學姐也不想喝那么多,只是社團里的同學太熱情,她不得不喝。”
宋野望這才注意到旁邊的柯安,他目光從他身上一轉(zhuǎn),眉頭輕皺:“你是誰?”
“他是我學弟。”譚雪城頭昏腦漲得厲害,往宋野望身邊靠了靠,挽著他的胳膊:“我們回去吧,外面好冷。”
宋野望看了她一眼,一句話都沒說,轉(zhuǎn)身就走。
譚雪城跟著他走了幾步,又想起什么似的,扭頭看著柯安:“你家住哪兒?”
于是五分鐘后,宋野望開車,譚雪城坐副駕駛,柯安坐后座上,車里的氣氛有點詭異。
但這股子詭異只在宋野望和柯安兩個無話可說的男人之間流轉(zhuǎn),譚雪城這個中間人因為酒氣上頭,靠在副駕駛陷入半昏睡狀態(tài)。
半個小時后,柯安家到了,他下車后禮貌性的沖宋野望笑了笑:“謝謝譚大哥,麻煩你了。”
宋野望眉頭輕皺,知道這小子把自己當成譚雪城的哥哥了,他沒解釋,高冷的“嗯”了一聲,調(diào)轉(zhuǎn)車頭離開。
帶著譚雪城回到家里,譚雪城還沒醒,宋野望下車,繞到副駕駛,打開車門,拍拍譚雪城的臉:“喂,到家了,起來。”
譚雪城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睛,看了宋野望一眼,又閉上眼睛,不滿的嘟囔道:“你這人真是太不解風情了,這個時候你不應(yīng)該抱我進去嗎?畢竟我連路都走不動了。”
宋野望雙手環(huán)胸:“你走不走?”
譚雪城:“……”
宋野望哼道:“不走你就在這里過夜吧。”
說完他轉(zhuǎn)身就走。
譚雪城連忙爬起來,解開安全帶連滾帶爬的跟上去:“你這人好討厭……”
譚雪城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連頭發(fā)都沒擦干就往床上一躺,看著天花板發(fā)呆。
剛剛在車上被暖氣烘著,她昏昏欲睡,現(xiàn)在洗了個澡,她反倒清醒了,想起宋野望對她的態(tài)度,她輕輕的嘆了口氣。
不管怎么說,宋野望對她沒之前那么排斥了,這是個好現(xiàn)象,也許她應(yīng)該好好的去爭取一把。
免得以后太遺憾,人心都是肉長的,只要她堅持,她不信宋野望會一直對她這么冷淡。
第二天,譚雪城醒來時頭疼欲裂。
她一直都是這樣,酒量好,不容易喝醉,但是喝了酒第二天必定會頭疼惡心。
她頂著一張苦瓜臉下樓吃早餐時,著實把宋野望嚇了一跳:“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