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一打過去就接通了,宋野望似乎早就猜到她會打電話過來,語氣很是淡然:“喂?”
宋小離:“……是我。”
“我知道是你,是不是看到新聞了?”
宋小離沒說話。
宋野望唉聲嘆氣:“是不是沒想到他會為你做到這個地步?現(xiàn)在是不是后悔了?想回來了?”
宋小離:“……沒有。”
“沒有就好。”宋野望說:“我冒了那么大的風險把你送走,你要是作死的跑回來,被顧景琛知道,那他就不只是打斷我的腿這么簡單了。”
宋小離一愣:“他打斷你的腿?”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還坐在輪椅上?上次去你家我都好得差不多了。”
宋小離:“……”
“就是上次去了你家之后,第二天他就跟瘋狗一樣,上門二話不說就把我打了,托他的福,我剛?cè)耐裙窃俅畏鬯樾怨钦郏f真的,他要是不打我,說不定我哪天大發(fā)慈悲了會告訴他你還活著,但這人太不講理了,所以我現(xiàn)在樂得看他難受。”
宋小離:“……”
她沒想到顧景琛對她狠也就算了,對外人居然也那么狠辣。
說起來,這一切對宋野望來說還真是無妄之災,本來好心答應朋友幫忙逃走,沒想到事情還沒做成就被打成這個樣子……
宋小離訕訕的說:“對不起,我沒想到會把你連累成這個樣子。”
宋野望嘁道:“都過去了,不過我警告你,你別回來,千萬別回來,至少兩年內(nèi)別回來,不然顧景琛真的會殺了我。”
宋小離連忙作保證:“我知道了。”
和宋野望寒暄了幾句,他問了一些宋小離在這邊安排的事,知道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安定下來了,這才掛斷了電話。
關了手機,宋小離扶著額頭,心里不知道是慶幸多一點還是難受多一點。
她這一走,惹出的事太多了。
如果說在看到視頻里的顧景琛蹲在地上像個孩子一樣捂著臉哭出聲,她是有那么一刻的動容想要回去的話,在給宋野望打了這個電話后,她這個念頭則徹底被掐滅了。
說白了,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騎虎難下。
所以她不能回去,無論顧景琛有多痛苦她都不能回去。
這是兩個本來不應該在一起的人強行湊在一起引發(fā)的惡果,誰都不能怪,卻又誰都有責任。
這件事讓宋小離惆悵消沉了好一段時間。
但是很快,生活的壓力讓她不得不打起精神好好工作,她簽了一份寫作協(xié)議,目前工作算是穩(wěn)定下來了,想發(fā)財不容易,但吃飽不是問題,在這個十八線的小城市里,租著房子養(yǎng)只貓,日子悠閑不受管束,她覺得時間都慢下來了。
轉(zhuǎn)眼過了一個多月,宋小離領到了第一份稿費,那天她去了一趟超市,給年年買了一箱罐頭和一塊豬肝,自己則難得奢侈的買了一塊牛肉,準備回去做牛排吃。
回到家里,宋小離先給年年喂了罐頭,然后下廚房煎牛排,但是牛排一下鍋,那股濃烈的油煙味涌了上來,早上起床時就有點頭暈腦脹的宋小離頓時覺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她連火都沒來得及關,轉(zhuǎn)身就沖進洗手間,趴在洗手池上就開始大吐特吐。
直到把胃都掏空了,宋小離才感覺好了一點,但心口郁結(jié)著的惡心揮之不去。
鬧胃病了嗎?
宋小離正皺眉思忖著,外面?zhèn)鱽硪还蔁沟奈兜溃@才想起牛排還在鍋里,連忙跳起來出去關火。
毫不意外,牛排燒焦了。
宋小離怨氣十足的把那塊花了四十多塊錢的牛排丟進垃圾桶,刷鍋的時候年年跑過來在她腳邊蹭來蹭去。
小東西養(yǎng)了一個多月,長胖了不少,渾身的毛發(fā)油光水亮,那雙異色瞳更是好看得跟藏了一汪星辰大海一樣。
工作的特殊性讓宋小離出門的時間少之又少,整天待在家里,有這個小東西陪著,她覺得在這個異鄉(xiāng)城市都沒那么孤單了。
牛排沒了,宋小離只好煮了點清淡的面吃,但是面煮好了,她又沒什么胃口,吃了幾口就倒掉了,她回到房間,倒頭睡覺。
宋小離本來以為自己只是有點困而已,但是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傍晚,她醒來的時候外面夕陽如火如荼,把半邊天都燒著了。
那次親歷了百貨事故后,宋小離連對火燒云都有心理陰影了,見外面暮色濃郁,她心煩氣躁的拉上窗簾,眼不見為凈。
然而拉上窗簾后黑漆漆的屋子讓她心情更煩躁了,在黑暗里坐了一會兒,宋小離忍不住胡思亂想。
她想起了顧景琛,他現(xiàn)在在做什么?
距離事情發(fā)生都已經(jīng)過去一個多月了,他好點了沒有?
這一刻,宋小離發(fā)現(xiàn)自己很想他。
她是被他虐出感情來了?
把這個念頭甩出腦袋,宋小離起身洗臉,準備出去吃點東西。
到了樓下的小餐館,宋小離要了一個快餐,本來坐在餐廳里好好的,但是服務員一把東西端上來時,那股濃烈的油腥氣迎面撲來,她瞳孔微微一縮,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彎下腰就開始嘔吐……
毫無疑問,宋小離被餐館老板給趕出來了,因為她嘔吐的聲音,餐館里被影響食欲的人不少,有的甚至直言她這個行為太惡心了。
被趕出來的宋小離蹲在馬路牙子上,捂著肚子又是好一陣狂吐,吐到胃都在痙攣,吐不出東西,吐得滿臉都是生理淚水的時候,她簡直想死。
同時她意識到,自己是真的病了。
花了半天時間宋小離才直起腰,慢吞吞的往附近一家診所走去。
她得檢查一下才行,在這個城市生活,她無親無故,如果有病不能及時發(fā)現(xiàn),等到真正發(fā)作了,她連個求救的人都沒有。
到了診所里,醫(yī)生聽完她描述的癥狀后,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幾眼:“小姐,你有沒有過性生活?”
宋小離愣了一下,點頭:“有。”
“那你做個B超吧。”
宋小離一頓:“為什么?”
“你有可能懷孕了。”
宋小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