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佑咬牙，看向顧小敏的時候眼神放柔。
“小敏，不要怕，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顧小敏笑了笑，腿又麻又軟這種感覺可是很難有的。
說不怕是不可能的，說怕也沒那么怕，更緊張的是賀霆驍?shù)倪x擇吧。
喬珊珊好整以暇的站在顧小敏和梁安寧中間，高高在上的俯視著那個自己真心愛過的狠心男人。
他到底更緊張哪個呢？
賀霆驍抬頭，看到那個面若骷髏的……人，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
喬珊珊？
就為了這樣丑惡嚇人的女人，賀佟一次次的背叛自己？
賀霆驍眼里浸染冰封萬里的寒意，是真的瘋了，沒救了。
“賀霆驍，看到我這樣，你有必要吃驚嗎？”喬珊珊陰測測的盯著他，破鑼般的嗓子似要刺穿耳膜，“我不人不鬼的樣子還不是你害的�！�
“是你自找的�！辟R霆驍瞇了瞇眼，看向那個骨灰罐，眼睛倏然變得血紅，“你該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梁安寧跟我一起掉入水中，你可是先救的我�！边@個選擇夠喬珊珊得意了，其實梁安寧是氣死的吧！
聽到這里，顧小敏有些渙散的思緒凝注起來，有些驚訝的看向賀霆驍，先救了喬珊珊，什么意思？
賀霆驍緊握的拳青筋凸顯，控制不住的顫抖。
這是他永遠的痛，邁不過去的坎，他無數(shù)次想過，如果那次他先救安寧，是不是她就不會走得那么快？！
“廢話少說，選吧�！眴躺荷赫f完就摁了下手中的遙控，骨灰罐下方是一個大風扇開始轉(zhuǎn)動。
屋內(nèi)很臟，可以想見那骨灰罐若是掉落摔碎，安寧的骨灰將被那風力吹得四散，和屋內(nèi)的垃圾混為一體，渣也找不回。
賀霆驍?shù)膬?nèi)心此刻正在天人交戰(zhàn)，他一次次的告誡自己，珍惜眼前人，他不是決定要走出來了嗎？
一個聲音說，選擇小敏，這個高度掉下來也可能會死的；一個聲音說，選擇骨灰，這是安寧最后的東西，沒了就沒了，小敏掉下來不會死的，而且還有項佑……
他沉聲問道：“喬珊珊，你想要什么？我可以不追究�！�
“我就要你選，倒數(shù)開始，三……”喬珊珊笑得很扭曲，不追究？給她很多錢？她這樣的要再多的錢有什么用？
項佑一直觀察著賀霆驍?shù)纳裆吹剿哪抗猹q疑煎熬，不自覺的偏向骨灰罐，不由一驚。
“等等！我有話跟他說！”他對喬珊珊喊道，又低聲在賀霆驍耳邊說：“選小敏！我接下來說的事情也許你會覺得荒謬，但都是真的，其實小敏就是……”
話還沒說完，喬珊珊給了賀佟一個眼色，兩人竟同時將人和骨灰罐松開！
“小敏！”
“安寧……”
在那千鈞一發(fā)的時刻，兩個男人憑著本心，做出了選擇！
顧小敏向下栽倒的時候，感覺時間仿佛被放慢，她離地面越來越近，那個男人離她越來越遠……
項佑撲過來，將她納入自己的懷抱，因為巨大的沖力而悶哼一聲，痛苦的蹙眉。
賀霆驍抱著骨灰罐，那一臉慘白不知是因為驚魂未定還是沒能選擇顧小敏。
“你怎么樣了？”顧小敏顫聲問道。
盡管有項佑接著，她還是摔得有些疼，如果他今日沒來的話，會怎么樣？
喬珊珊像是用盡了力氣般大笑，說著“一人一個，不用搶了，完美”。
顧小敏不是沒有預感自己是被賀霆驍舍棄的那個，但心頭還是感覺像有個尖利的東西在戳刺，在翻攪。
關鍵時刻，自己還是不如一個死人。
項佑躺在地上，知道她沒事，放下心來，還有心情調(diào)笑。
“沒事，你很輕的，這段時間的投喂也沒養(yǎng)胖多少。”
喬珊珊像是看好戲般，興致勃勃道：“顧小敏，我?guī)湍氵x擇了個好男人，不用謝�！�
“你玩夠了嗎？”顧小敏紅著眼，小心翼翼的挪開身子，淚水的大顆大顆落在項佑身上。
她看向呆滯的賀霆驍，喊道：“快叫救護車��！”
賀霆驍這才如夢初醒，打了急救電話后，走到他們身邊，對顧小敏說著“對不起”。
“真覺得對不起就不要再讓我遇到這種事！”她沒好氣的吼著。
賀霆驍將顧小敏手腕的繩索解開，鄭重的將骨灰盒放到她手上。
“我這就去解決�！�
說罷就返身朝樓上跑去。
喬珊珊不緊不慢的挪到窗口，看著月色，眼里浮出一絲解脫的笑。
當賀霆驍上來的時候，她猝不及防的跳下了窗口。
“不！珊珊！”賀佟沒來得及拉住她，目眥欲裂的就要跟著跳下去，被賀霆驍揪住，一拳打暈。
再看窗戶下，喬珊珊躺在院子的水泥地上，后腦勺一灘血緩緩溢出……
“小敏，你怎么了？小敏——”
樓下傳來項佑的驚呼。
顧小敏抱著梁安寧的骨灰罐后竟忽的冷汗直冒，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須臾就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