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敏委屈得想哭,再開口聲音如泣如訴:“不要趕我走……阿驍……”
她想說的是讓她留在這間浴室,沙啞的嗓音聽上去像是引誘。
賀霆驍的理智隨著這幾個字“轟”的消失了,本能的那處在叫囂著。
他覺得自己像是被什么蠱惑了般,抵著她微顫的唇,呢喃道:“我怎么會趕你走,只要你肯留在我的世界,我愿意付出所有。”
顧小敏眼角有一滴淚劃落,鼓足勇氣迎上去。
她知道這話不是對自己說的,但那重要嗎?
給他,她不后悔。
她怎么會如此依賴一個才見過兩次的男人?
是因為這次,他真的救她于水火吧。
賀霆驍,她的救命稻草,她的良藥。
熾熱的吻倏然落下,粗暴又急切,兩個人都借著藥效,放縱自己投入這場旖旎……
當一切結束時,已經是傍晚。
慕城的雪早就融化,整個城市都被雪水洗刷一次,連空氣都變得清冽。
賀霆驍裹著浴袍,隨手拿起床頭的煙,不經意地瞥到雪白床單上的點點殷紅,越發煩躁。
不是怕被顧小敏賴上,而是懊悔自己又背叛了梁安寧。
他怕是瘋魔了,竟然覺得在這場性事中,傾瀉了五年來壓抑的思念,情潮像是山崩海嘯般襲來。
可能是太久沒女人了,物極必反。
賀霆驍這么給自己找著借口,點燃煙放進嘴里。
因為太久沒有抽過,有些不適的嗆咳起來,顯得分外狼狽。
顧小敏在睡夢中也并不安穩,緊蹙著眉頭,泛著紅暈的臉色逐漸蒼白,陡然嘶聲尖叫道:“不要!”
驀地睜開眼,滿滿的驚魂未定。
賀霆驍以為她是夢到曹寬先前的虐打,莫名有些心軟,摸了摸她的頭,安慰道:“都過去了。”
顧小敏瑟縮著退開,躲著他的手,小臉帶上了幾分警惕。
賀霆驍看清楚了,她的驚懼,分明是針對他。
“后悔了?”他胸腔掠過一絲涼意,嗤笑道。
“不、不是,我做了個噩夢。”顧小敏怯怯的開口,想起那個夢,還是心有余悸。
她夢到一個男人,一個看不清臉的男人,將她拖上床,撕扯衣服,兇狠掠奪。
他說:“我是不是慣的你,什么都敢做,連離婚都敢說!”
他的聲音,居然跟賀霆驍一樣……
賀霆驍挑眉:“跟我有關?”
見顧小敏默然,他都快被氣笑了,吐出一口煙霧,嗤道:“在你夢里,我比剛才那個男人還可怕?”
雖然語氣淡漠,但賀霆驍心底憋著一股火。
多久沒有這樣的情緒了,自從遇到這女人就跟中了邪似的,一再違背原則。
他圖什么?
顧小敏也知道那個夢很莫名其妙,她的身體被折磨得好痛好痛,但更痛的是心。
她甚至覺得,比起曹寬現實的施暴,夢里男人帶來的傷害更甚百倍千倍!
所以才會在醒來聽到賀霆驍的聲音時,反射性的瑟縮。
但這很荒謬,一定是那個可惡的曹總影響了自己。
“夢都是相反的,你一點也不可怕。”她討好道:“還好你救了我,謝謝。”
“現在才來說好話,晚了。”賀霆驍冷笑著把煙蒂捻滅,毫不留情下逐客令:“滾吧。”
既然兩個人都不樂意,那就誰也別賴誰了。
顧小敏沒在意他的翻臉,這次沒什么可委屈的,如果沒有賀霆驍,她真的不敢想,自己會是什么下場。
只是……
她嘟囔道:“我沒衣服。”
麻煩。
賀霆驍皺眉,給徐蔣發了個信息。
不多時,就有個女工作人員送了全部的衣服鞋襪過來,都是新的。
顧小敏忍著身子要散架的酸痛,在被子里摸索著穿好貼身衣褲。
賀霆驍有點好笑,隨即眉心溝壑更深,她以為自己那搓衣板身材有什么看頭?
在剛才那場酣暢淋漓的親密之事中,他竟感覺安寧回到了自己身邊,真是活見鬼了。
“對了,記得吃藥。我不想看到任何不該存在的意外。”
顧小敏穿羽絨服的動作一頓,點點頭,要不是他提醒,她都忘了要做措施。
走到門口,看到賀霆驍又點燃一根煙,她鬼使神差問道:“你見過煙鬼的肺嗎?”
這話像是一記重拳,將賀霆驍打了個措手不及,眼眶驀地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