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真是恩愛啊！大哥——既然干媽認了我做干女兒，那我叫你一聲大哥總是應該的吧？”顧之韻忍著心中翻騰著的酸意，陰陽怪氣地看著陸離和譚惜，“這倒讓我想起我們的過去，曾經我和阿離——不，大哥，曾經我和大哥也是這么恩愛，連我出門逛街他都舍不得讓我一個人回來，想不到現在身旁換了個人，竟還是這個樣子。”

譚惜淡漠瞥了她一眼，心知肚明她是要挑撥她和陸離的關系，可她早就習慣了她這一套，內心根本連半點情緒波動也沒有。

“那我就先收拾一下出門了，有什么事打我電話。”譚惜囑咐一句，又回過身摸了摸等等的小腦袋，“等等在家要乖，要聽奶奶的話知道嗎？”

等等乖巧點頭，大眼睛里閃過一抹不易捕捉的情緒。

出門后，譚惜給寧甜發了一條短信，說明了她會在兩個小時趕到她家。

去寧甜家，總不好空著手去，譚惜開著陸離送給她的那輛保時捷911，直接奔向了商場。

想著為寧母選一條當季新款的絲巾，在挑選的時候，她竟遇到了她一個她此前絕沒有想到會遇見的人。

“這么巧？”阿嬌有些訝異看著譚惜，身旁還站了一位戴著眼鏡、氣質很是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

“是很巧。”譚惜禮貌點點頭，想錯身去另一家專柜，卻被阿嬌先一步攔住，“你為什么躲著我？明明輸的那個人是我吧？”

譚惜平靜抬眼，“我從來都沒有你輸、或是我贏這種想法，我也沒有躲著你，只是我還有事要做。”

阿嬌掃了一眼譚惜方才駐足的那片專柜，側頭在那名中年男人耳畔說了些什么，男人點點頭便轉身離開。

“要給什么人挑絲巾？看款式，應該不是你要給自己選吧。”阿嬌來到譚惜身邊，表情自然地詢問。

譚惜略微一頓，便如實回答：“是為我好朋友的媽媽挑禮物。”

阿嬌隨意點了點頭，“知道了，跟我走吧。”

譚惜雖有詫異，卻也鬼使神差地跟著阿嬌來到了另外一家專柜。

“這家的款式應該符合你的要求，你看一下吧。”阿嬌指了指櫥窗模特身上的絲巾，“這是上周米蘭走秀的新款，樣式偏保守，但很有人氣，買來送人最合適不過。”

說著，她又掃了一眼譚惜，唇邊的笑容說不上是譏誚還是什么：“至于價格……我想陸離的女人，總該不至于太窮吧。”

最后譚惜挑選了阿嬌說的那一款，絲巾裝進禮盒的時候，譚惜付款付得很大方。

“我的確不是很窮，但你的話說得不對，我不窮是因為我努力、我靠自己，我花的這些錢都是我自己賺來的，沒有一分是陸離給我的。”

阿嬌半信半疑，最后還是釋然：“算了，這些又與我有什么關系，我可真是咸吃蘿卜淡操心。”

聽著她自嘲，譚惜有些猶豫，心底到底是感激她幫忙介紹了這樣一款合適的絲巾，于是轉了個話題：“剛才那位是你男朋友嗎？氣質很好，應該是個不錯的人。”

阿嬌似笑非笑看著她：“你真的覺得他不錯？”

譚惜不明白她的意思，點了點頭。

“那我告訴你，剛才那人是中信銀行的行長，有老婆有孩子，孩子大概……能打醬油那么大吧，現在，你還覺得他不錯嗎？”

譚惜啞然，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你心里一定很看不起我吧？”阿嬌又是笑笑，一張美麗的臉上滿是不在乎的神色，“無所謂的，做我們這一行，每天的工作就是被人玩弄，工作結束后，還是被人玩弄的命運，人都說這命運公平，公平個屁啊，有些人生來就是底層人，一生再怎么努力也都夠不到你們起點的那個位置。”

譚惜無法茍同她的觀點：“選擇不同，命也就不同吧。”

“所以你選擇了和陸離重歸于好，是嗎？”阿嬌勾起唇角，“譚惜，有時候我真的很嫉妒你，憑什么你就能輕而易舉地得到陸離的一顆心。”

譚惜動了動嘴，話還沒有脫出口時，阿嬌就已經截斷她。

“我知道你想說的是什么，你想說你得到他的心并不是輕而易舉，你們在一起的過程艱難困苦，走到現在并不容易是嗎？”阿嬌從包包里翻出一盒女士香煙，在一旁專柜柜員欲言又止湊上來前又將煙盒塞了回去，“譚惜，我可以這么告訴你，我當初為了得到陸離的心，付出的并不比你少，在愛情面前，我們同樣都曾忍氣吞聲拋下尊嚴，只是我們的結果不同，你成功，我失敗。”

譚惜已經默默無言，或許阿嬌說得并沒有錯，她也曾幾度認為自己是不被上天寵愛的人，可現在有了對比才知道，她原來還是幸運的那一個。

阿嬌看著她顫抖的眼睫，心下一動，沖她勾了勾手指，在她詫異看過來后滿面怪異微笑：“今天我們在這里遇到也是緣分，不如，我來告訴你一個秘密。”

……

“果然太優秀的男人要不得，身邊的鶯鶯燕燕都夠你心煩。”寧甜捧著星巴克的咖啡杯，如是感慨。

譚惜瞥她一眼，“陸離還是很潔身自好的，我已經知足。”

“說起那個阿嬌，我的確有點印象。”寧甜托著腮，“大概是你去美國的第二年吧，我和我爸一起出席了一個晚宴，在晚宴上，他好像是有過一個叫阿嬌的女伴，當時還有很多人妒忌陸離，說那女人長得實在漂亮，太漂亮，陸離算是撿到寶了。”

譚惜忍不住笑起來，想了一下阿嬌的容貌，竟還贊同點頭：“阿嬌是很漂亮沒錯。”

“哪有你這樣滿臉笑容去夸情敵的？”寧甜擰眉看著她，“當時宴會上我也沒怎么注意她，只把她當成陸離眾多小女友中的一個，畢竟這個圈子里的男人嘛，有幾個小三小四小五也是再正常不過。”

“之后呢？”譚惜有些好奇后面的發展。

“之后顧之韻知道了那女人的存在，跑去阿嬌那里一陣作鬧，再之后的事情我也不大清楚了，你還是要回去問問你家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