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韻心頭略過傷痛與恨意,在監獄里的幾年,她每個日夜里想的都是出獄后如何重新獲得陸離的愛,她雖然曾有過許多男人,可這些年能夠被她放在心間的,也不過只有陸離一個!縱使他們之間有再多糾葛,可她愛他!
但他如今卻故意在這樣的公眾場合下要她尷尬難堪,還說什么她不配?
“到底是我不配,還是因為譚惜的出現,我才不配!”顧之韻紅著眼睛沖陸離吼,“明明最先遇到你的是我,我們在一起那么幸福那么好,都是因為譚惜,就因為她的出現,我們之間什么都變了!是你先變心,是你先負我!我憑什么不配?”
她的歇斯底里引來不少人的圍觀,陸離淡淡看著她,沒有任何表情。
“有些事情,我們一定要說得那么明白嗎?”
顧之韻無法平靜,“那我們索性就講明白!當初我們還在一起時,是不是你被譚惜勾引迷惑,還和她睡到了一張床上?還有我們結婚后,你對我冷淡得完全像個陌生人,除了給我錢,帶我參加那些酒會晚宴,你到底還有沒有把心放在我這里?一切都是你負我在先,之后我做了那些事情,那的確是我的錯,可是在這段感情里,你不能自私到什么東西都讓我來背負!”
陸離點頭,“你說得對,在這段感情里我們雙方都有過錯,可你也該心知肚明,當初你接近我,究竟是因為喜歡我這個人,還是因為你四下打聽到了我的背景,你和你當時的男友那么快分手,難道不是因為你想勾上我這個家里有錢有勢的‘官二代’么?承認吧,打一開始你接近我的目的就不純粹,若說純粹,也是你急于找一個有錢男友那樣的純粹,這些其實我早就知道,只是我那時到底對你有情,如若不是后來你做了那些讓我忍無可忍的事情,我也真的打算一直與你過下去,讓你一輩子都坐在陸家女主人的位置!
說罷,他眼底已經浮起一層說不出的情緒,“但你終究是讓我太過失望!
顧之韻睜大著一雙眼睛,在先前陸離說到她蓄意接近的時候,她很想狡辯、反駁,利用她善用的無辜模樣去洗白自己,可當她聽到他說“你終究太讓我失望”時,她就已經基本明白,自己可能再也無法獲得他的信任與歡心,原來這段感情,從始至終也就只有她一個人念念不忘。
“阿離,你真的一點都不顧念我們的過去么?我為你掉過兩個孩子……兩個孩子!”顧之韻掩面流淚,絲毫顧不上路人好奇投來的目光。
陸離依然沒有表情,“或許你已記不清了,你口中掉了的兩個孩子,第一個死于你的嫉妒心,第二個,卻根本就不是我的!
“孩子雖然不是你的,可我是真心把他當成是你和我的孩子!你知不知道我當初得到那個孩子的時候有多么歡喜,我甚至已經把未來都打算好了,我們的孩子住什么樣的嬰兒床,吃什么牌子的奶粉,再大些的時候上什么學校……這些我都已經想好了的!”顧之韻哽咽著,面上化好的精致妝容已經花了一大半,“是你算計我,讓我懷上別人的孩子……”
陸離搖搖頭,看著她的表情說不上是憐憫還是什么,“如果你沒有做那些事,就算我再怎么算計,也不至于……算了,時至今日,我們還說起這些,也沒有意思!
聽出他話里的冷淡,顧之韻直覺這是她最后一次機會。
連忙擦干了眼淚,她不由分說地上前握了陸離的手,聲音顫抖:“阿離,我愿意痛改前非,你相信我,我是真的愿意將從前的事情都拋下,我們重新開始吧,好不好?”
“已經結束了,再怎么重新開始,也不過是嚼一遍曾經吃過的餿飯,你還是不要活在過去了!标戨x掰開她的手,從襯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張手帕,不緊不慢地擦拭。
顧之韻怔在原地,似乎已經被眼前的情況刺激到不知怎么動、怎么說話。
“我去樓上找下我媽,你想買什么就自己在這一層看看吧,卡里的錢足夠你揮霍,不夠再打給我,我還有!标戨x唇角勾起一個不知是譏是冷的笑,轉身頭也不回地上了扶梯,沒有穿外套的背影筆直俊朗,像是一去再也不會回來的夢。
……
到了樓上的專售皮草層,陸離一眼就看到坐在一旁長椅上滿面陰沉的陸母。
“媽,你怎么坐在這里?”陸離走上前。
陸母一見了他就眼神一緊,隨后連忙朝他身后看了看,見顧之韻沒有跟著,才有些放下心,但眼神兀自緊張。
“兒子,那個女人、啊,就是之韻,她有沒有和你說什么?”
陸離面色冷清,他看著陸母刻意掩飾,卻怎么也掩飾不干凈的緊張與驚懼,想起昨晚譚惜同他說的事情,心里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并不好受。
即便如此,他還是裝作若無其事。
“說什么?她說她還要在底下再看看,等會我們再過去找她吧。”
陸母不放心死來回掃著陸離的一雙眸子,確認他沒有什么異樣后,才悄悄舒開一口氣,緊接著,表情又精彩起來。
“她是不是……買了很多東西?”
陸離如實點頭。
“她、她才出來不久,哪來的錢?是不是你給的?”陸母表情急切。
“是!
“你、你!”陸母頓時氣得不行,“你怎么對誰都那么大方!你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這里隨便一件衣裳圍巾都要上萬塊,你居然還為她買單了那么多東西,就算是你有錢,那也不能這么個花法!”
陸離沒有反應,拉著她起身在樓層里逛著,一邊轉開話題,“媽,您看看這里有沒有您喜歡的,冬天了,您也該買件厚實點的皮草穿。”
“你不要轉移話題!我問你,你心里該不會是對那個女人還有感情吧?”陸母氣急,連偽裝都顧不上,直接語氣兇惡地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