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的十點。

經過昨晚一夜纏綿，譚惜連起身的動作都覺倍感吃力。她望了望時間，頓感驚駭，連忙推了幾下身旁還在熟睡的陸離：“快醒醒，都已經是這個時候了！”

陸離睜開眼，很是困乏的模樣，“幾點了？”

“十點，我們等會下去怕是又要被伯母說一通了。”譚惜苦笑連連。

陸離斜斜倚靠在床頭，伸臂攬著她的腰：“惜惜，不如我們帶著兩個孩子出國旅行吧！”

“旅行？”譚惜思索了一下，“好是好，可現在還不行，雖然顧之韻這趟回來的主要目的是你，可我們怎么也該弄清楚她手上到底捏了伯母什么把柄，伯母現在很難，我看得出來，我們得幫她。”

“惜惜……”陸離忍不住將頭埋進她懷里，貪戀地嗅著她的香氣，“你怎么這樣好？明明我媽讓你受了那么多委屈，可你還是惦記著她，沒有選擇不管她，我在想，我上輩子是否拯救過國家？為什么這一世遇到你這樣好的小女人。”

譚惜被他逗得抿著唇直笑，笑了一會兒又哭喪了小臉，“我們還是快些下去吧，等會說不定又要被伯母怎樣訓斥呢。”

下樓之后，陸母果然擰著一張臉，看譚惜眼神像是要吃人似的。

“阿離，你們下來了？我這就去給你們熱早餐。”顧之韻招呼一聲就往廚房走。

“不用了，他們這個時間起來，還吃什么早餐！”陸母怒氣沖沖說著，雖然是說兩個人，可眼睛分明是在看著譚惜。

譚惜低垂著頭，道了一聲歉：“對不起，是我起來晚了。”

“你以為這是在哪里？這是在我陸家！現在你還不是陸家的人呢，這個家還是由我做主！如果你想在這里待，那你就不要把你在家那副懶勁兒帶到這里來，否則你就立刻給我出去！”

“對不起。”譚惜再次道歉。

陸離有些不悅，輕皺了眉：“媽，譚惜起這么晚是因為我，你有什么就同我說，不要事事都針對她。”

“我針對她？”陸母冷笑一聲，“你看看你最近都瘦成了什么樣子，還不就是被這個女人給害的？如果不是因為她，咱們家未必會有這么多事情！”

陸離冷了眼神，想要再為譚惜辯駁幾句，就聽到一個軟軟糯糯的聲音傳來。

“粑粑，麻麻！”一團黑色的人影撲了過來。

譚惜下意識地俯身去接，卻被陸離先一步攔下那團小小的東西：“等等，你已經不小了，如果再這樣沖過來，媽媽可能會被你撞倒的。”

“等等，過來。”陸母喚了一聲，臉色沉得厲害，“你爸爸媽媽都不喜歡你不在意你，你還往他們那邊跑什么？到奶奶這里來，奶奶陪你玩玩具！”

等等小小的眉頭也輕輕一皺，回過頭看著陸母，那眼神怎么看都覺得像陸離：“奶奶，我粑粑麻麻一直都愛著我，還請您以后不要再說那樣的話了。”

“你這孩子！怎么連好歹都不知道的！”陸母更是氣得不輕，但看著等等那張與陸離小時幾乎一模一樣的小臉時，又無論如何都忍不下心去兇他，只好耐下心，溫聲說，“乖，等等，到奶奶這里來，你爸爸媽媽還要吃飯呢。”

等等看著譚惜，淡聲說：“爸爸媽媽要吃飯，可妹妹也要吃飯。”

譚惜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想著這都已經上午十點，劉嬸還沒有給染染沖奶么？

倒是陸離聽懂了等等的話，臉色一黑，開始琢磨等等在陸家到底都接受了什么教育，怎么小小年紀就如此流氓。

“等會媽媽就去看妹妹，你先去奶奶那里。”陸離摸了摸等等的頭，暗里甩給他一個威脅的眼神。

等等有些不情愿，慢吞吞地走向陸母，回眸看著譚惜的表情很是惆悵。

其實是他這些天都沒有見到譚惜，想她想得不行了。

見等等黯著小臉不高興，譚惜也有些神傷，想著如果不是這些時日發生的事情太多，這會兒他們一家四口可能早就聚在一處，沒有煩惱，不用小心謹慎地看著別人的臉色。

“阿離，譚惜，你們快坐下來吃早餐吧。”顧之韻端了托盤出來，托盤里有三明治和兩杯牛奶，她望著譚惜表情關切，“譚惜，我也不知你喜歡什么口味的早餐，我倒是記得阿離一向是喜歡西式早餐的，所以我就準備了這些，你看看合你口味嗎？如果不合，我就再跑一趟去買回來，也權當鍛煉了。”

“不用了，這些就很好。”譚惜搖搖頭坐下來，感覺陸母和顧之韻的兩道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讓眼前的早餐好似毒藥似的讓她難以下咽。

“我們出去吃吧，我知道你不喜歡在早上吃甜的東西。”陸離扯了譚惜的手腕，將她從座位上拉開，“我記得紅旗街那邊是有家小吃店，人氣很旺，我們這就去嘗嘗吧！”

陸母瞥了一眼眼底浮起層層陰霾的顧之韻，連忙沖著譚惜和陸離呵斥一聲：“你們都給我坐下！之韻大早上就起來為你們準備早餐，你們起得晚，她還特地把早餐放在微波爐里溫著，就是方便你們什么時候起、什么時候吃，你們可好，非但不領情不道謝，還要浪費她的一番好意，出去吃那些垃圾食品！”

“媽，你到底對中式早餐有什么誤解？或是你對小吃店有什么誤解？”陸離憋著的氣也再忍不住，“我看家里的東西才是垃圾食品吧！有心人做出的有心早餐，就算里面沒有下毒，我吃了也覺得難受惡心！”

這話說得有些重了，譚惜驚駭得不行，連忙扯了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

顧之韻的臉上已經掛不住，僵笑著看了看陸母，“伯母，看來這個家里真的很不歡迎我呢。”

“你知道就好。”陸離搶在譚惜前面補了一句，眼神冰冷，“你來我們家究竟是什么目的，用的是什么手段，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我也可以在這里明確告訴你，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無論你的目的是什么，你都不會得逞，三年前是這樣，三年后也會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