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孩子很好……只是,顧之韻現(xiàn)在就在我家。”
譚惜霎時間更白了幾分臉色。
“她怎么會……?伯母已經(jīng)恨毒了她,又怎么會同意她進(jìn)去陸家的門?”
陸離面色凝重,“以她的性格,如果她想進(jìn)陸家也不是什么難事,她那個人一向最會尋找人的弱點(diǎn),我猜,我媽一定有什么把柄被她掐在了手上。”
“到底是什么事……”譚惜已經(jīng)忍不住哭出了聲,“等等和染染都在你們家,如果顧之韻對他們做什么……不行,我現(xiàn)在就要過去!”
陸離也沒有猶豫,直接起身陪同她一起出了門。
趕到陸家的時候,是劉嬸前來開的門。她的臉色也是不大好看,一副見了鬼的樣子,看到陸離回來,頓時露出又驚又喜的表情,不斷給陸離使著眼色,示意屋里有個來者不善的人。
走到客廳,入眼的便是一個很大的行李箱,以及一些水果和擦蔬菜,有幾件正是下午譚惜在超市看到她推著的購物車?yán)锩娴模懩缸谏嘲l(fā)上,撐著笑容在和顧之韻說話。
“媽,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陸離驚愕憤怒地開口。
顧之韻回頭輕輕一瞥,表情頓時僵住,如身體略過電流似的,她又驚又喜地起身,不待她一聲“阿離”喚出口,陸離就已冷冷掃過她,冷漠斥責(zé):“究竟是誰讓這個女人進(jìn)來我們家的?讓她出去!”
顧之韻的臉色變幻一番,最后還是淺笑著開了口。
“阿離,我們從前怎么說也是一家人,現(xiàn)在我回來了,你總該不至于讓我流落街頭,無家可歸吧?”
陸離又皺了眉,“你無家可歸關(guān)我什么事?你的事情早已與我、與我們家沒有任何干系。”
“陸離,你怎么和之韻說話的!”陸母呵斥了一聲,“之韻她在那地方吃了那么多苦,她就在咱們家住些時日又怎么了?咱家這房子那么大,那么多房間都空著,讓她住一間有什么不行?”
譚惜看著陸母維護(hù)顧之韻的姿態(tài),既覺得難堪,又覺得心灰意冷。
她原以為即便她再怎么不濟(jì),陸母再怎么不喜歡她,她在陸母心中的位置怎么也該是強(qiáng)過顧之韻的,可現(xiàn)在陸母這幅架勢,分明是要顧之韻不要她的態(tài)度,讓她原本就差勁的心情更是跌至了谷底。
“媽,你什么時候變得那么大方了?外面街上的乞丐那么多,你不如都請他們來咱家住!”陸母冷眼,將目光轉(zhuǎn)向了顧之韻,“你說你沒有地方住是嗎,好,我給你錢,就當(dāng)是看在我們曾經(jīng)夫妻一場的情分。”
說著,他就從口袋里掏出錢包,“刷刷”抽出了一疊紅票。
“這里是三千塊,足夠你找一家旅館住一段時間了。”
顧之韻眨眨眼,笑出了聲音:“原來我們的夫妻情分,就只值三千塊。”
“我已經(jīng)對你很仁慈。”陸離將錢扔到桌上,下巴一昂指向地上的她那些東西,“一樣不落地全都拿走,以后不要再來我們家糾纏不清。”
顧之韻回頭看看陸母,“就算我想走,我看伯母也未必會同意吧!”
“不能走!”陸母坐在沙發(fā)上,板著臉去看陸離,“你做什么一回來就對之韻吆五喝六的?我這幾天正好在家待得無聊,就讓之韻留下一段時間陪陪我,左右你也不回來住,又不會礙到你什么事!”
“媽,你難道不知道這個女人都做過些什么事嗎?”陸離面如冰霜,“您究竟有什么把柄被她握在手里?如果她膽敢威脅您什么,您就只管和我說,我一定不會放她好過!”
陸母閃動了一下眼神,片刻后瞥向一邊,強(qiáng)硬道:“你別胡說,我哪有什么把柄?我不過就是這段時日忽然想明白了許多,想和之韻好好相處,彌補(bǔ)一下從前我對她態(tài)度不好的虧欠而已!”
陸離明顯不相信,卻也知道即便再問也問不出什么,只好點(diǎn)了頭:“那好,她要住咱們家也可以,但是我和譚惜也要搬回來住。”
譚惜沒有情緒波動,因?yàn)榘峄貋碜。舱撬胍模挥羞@樣她才能將顧之韻的一舉一動都收在眼中,讓她不敢輕舉妄動。
陸母正要開口說什么,就被顧之韻親親熱熱地挽了胳膊,“伯母,阿離他們想回來住,那就讓他們回來吧!他原本就是這個家里的人,現(xiàn)在咱們家也算是一家人聚到一起了,多好的事情啊!”
“誰和你是一家人?”陸離有些厭惡地掃顧之韻一眼。
真不知道他從前怎會瞎了眼,竟看上這樣一個惡劣不堪的女人。
顧之韻并不生氣,反倒輕柔地笑起來:“阿離,我知道我從前做過許多錯事,可不是有那么一句話,‘知錯就改,善莫大焉’么,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決定改了,你也該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jī)會吧?”
陸離冷冷看著她,心里揣度她要玩的到底是什么把戲。
“對了,你們還沒有吃晚飯吧?今天下午我在超市里碰見譚惜了,她什么都沒買就跑出去,所以你們一定都還沒有吃飯。”顧之韻起身拎起地上那些水果蔬菜,笑得柔和清婉,“我先去洗一些水果給你們先墊墊肚子,做好飯菜應(yīng)該還要等上一會兒的,對了,譚惜,我這才剛從里面出來,做菜什么的也都是一頭霧水,等會你能不能來指導(dǎo)指導(dǎo)我啊?等我學(xué)熟了,也好每天都做飯給你們吃。”
“我們家做飯有趙姨,不用你獻(xiàn)殷勤。”陸離反感地說。
他現(xiàn)在是真的厭惡極了這女人,他也實(shí)在無法相信世上怎還會有這樣厚臉皮的人,她從前做了那么多惡心人的事情,到現(xiàn)在竟還有臉來到他們家裝作若無其事,這讓他一直顧念的最后一絲情分也都消失無蹤,心里有的,只是想把她從這個家里趕出去的念頭,讓她離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遠(yuǎn)遠(yuǎn)的。
“阿離,那怎么能一樣呢?無論你現(xiàn)在是怎么看我的,可我是真心想彌補(bǔ)、想贖罪,即使我們再做不成夫妻,可我們一家人的情分到底是斷不了的,曾經(jīng)你我相處過的那么些年,也是任何東西都抹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