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餓了。”陸離慢悠悠地說著。
譚惜簡直要被他氣笑了,“你餓了跟我說什么?我跟你什么關系啊?這些烤串是我自己買來吃的,你餓了你可以自己去買。”
“可是我沒錢啊。”
“你沒錢?你堂堂夢燒集團的總裁,你跟我說你沒錢?”
或許是喝了點酒的緣故,譚惜的語氣特別沖,聲音也偏大了些,好在周圍的人也都在大聲聊天,沒有人注意到這邊。
“我就是沒錢。”陸離的語氣古古怪怪。
譚惜感覺不對勁,稍微湊近他聞了聞,這廝滿身的酒氣,原來是喝多了,不然以他那副高高在上君臨天下的拽樣,又怎么會說出“我沒錢”這種話。
喝多了的陸離跟個孩子似的,往日高貴冷艷的模樣在他身上是一點也找不見了。譚惜忽然就有些心軟,想著他空腹喝了那么多酒,酒又不能充饑,怎么可能會不餓,當下就又跟老板要了十幾串羊腰,外加一瓶礦泉水。
“這是什么肉?”陸離捏起一串肉串,問譚惜。
“烤羊腰。”
“那這個?”
“烤板筋。”
“這個?”
“烤尖椒!”
譚惜被他問得不耐煩,指了指他手上的烤尖椒,“你沒吃過尖椒嗎?烤完了特別好吃,外面一層辣,里面一層辣,特別過癮。”
陸離皺著眉,嘗了一小口之后,嫌棄地將那串烤尖椒放到譚惜手里。
“什么毛病,連尖椒都不吃。”譚惜哼了一聲,自顧自地吃完了那串烤尖椒。等到手里只剩下一根釬子的時候,譚惜才恍然想起,這尖椒是被陸離咬過一口的。
陸離一連吃了很多串,安安靜靜的,譚惜看著他,猶豫一下,還是問了一句:“你晚上都不回家吃飯的嗎?”
“家?”陸離重復一句,隨后搖搖頭。
這男人,該不是在和顧之韻離婚之后,連晚飯都不吃了吧?
“你們家傭人的錢也太好賺了吧,每天收拾收拾屋子就能拿那么多錢。”譚惜有些生氣地說。
“你要來我們家當傭人嗎?”陸離掃她一眼。
譚惜氣得差點將裝烤串的盤子扣到他臉上,敢情他是把她的話當成羨慕嫉妒他家傭人的了。
“咱們的女兒,叫什么名字?”陸離放下一根吃完的烤串釬子,悠悠地開了口,“我今天聽你叫她‘染染’。”
譚惜冷了臉,“誰說那是你的孩子了?那是我跟虞瑞的女兒,至于她叫什么名字……等等,你怎么會知道染染是女孩?!”
她的臉上立刻現出驚疑不定的神色,她十分確定自己沒有和任何人講過這個孩子的事,那他又是怎么知道是女兒的?在嬰兒還小的時候,根本無法從表面看出孩子性別,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亦或者,他根本早就知道這孩子是他的,就連她在瑞典生孩子的事,他也了如指掌?
這個想法將譚惜駭得不行,越想下去,心就越是驚上一分。
“你笨么,‘染染’這個名字,聽起來就像是女孩的小名。”陸離不緊不慢地說。
譚惜狐疑地看著他,并不相信他的這個說法。只因她后知后覺地回憶起,今天他見到染染的時候,眼神里有震撼、有緊張,各種復雜的情緒都匯聚在他眼底。
卻唯獨沒有任何驚訝。
“渴了。”陸離盯著她手邊的那一瓶礦泉水。
譚惜咬著牙遞給他。
這男人,連喝多了都這么會支使人。
等到他咕嘟咕嘟喝完了一整瓶礦泉水,譚惜又開始追問:“陸離,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懷孕的事?我告訴你,這孩子是我和虞瑞的,不是和你的!和你做完的每一次我都吃了藥的,所以那根本不是你的女兒!”
“你說不是就不是吧。”陸離平靜地說。
譚惜擰緊了眉,“陸離你不信是不是?你憑什么不信?你從哪里聽說了什么?”
“困了。”陸離起身,身體打著晃向路邊走去。
譚惜匆匆結了烤串錢,緊跟上陸離,“你說啊,你憑什么認為孩子是你的?”
“我又不會和你搶,你急什么呢?”陸離掃她一眼。
譚惜被他問得一愣,隨后立刻反應過來。
是啊,無論是中午的時候還在現在,他雖然一直說染染是他的女兒,卻沒有任何想要帶走染染的意思,他看著染染的眼神那么復雜歡喜,可他根本沒有想過從她身邊把染染搶走,她又在惱怒什么呢?
眼看陸離走到路邊停著法拉利前,拉開車門就要上車,譚惜連忙叫停了他。
“陸離你不要命了?你喝了那么多酒你還開車?!就算你不要命,萬一你肇事害了別人怎么辦?還有,酒駕是要坐牢的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陸離居然認認真真地點了一下頭。
“知道你還要開車?你來時候也是開車來的吧?”譚惜皺眉,翻出手機就要為他找代駕。
陸離一把奪過了她的手機,扔到車里面,拉扯著譚惜的衣袖,“那你來送我回去吧。”
譚惜被他氣得半死,這男人就算喝多了也不能這么厚臉皮啊!她這又是請他吃烤串,又是操心他酒駕的事,真當她是活雷鋒啊?
“我還要回家帶孩子。”譚惜冷著臉拒絕。
陸離默然片刻,拉開主駕駛的門坐進去,“那我先走了。”
譚惜冷眼看他。
他竟然真的發動了車子。
“下來!”譚惜青著臉重新拉開車門,將他給拽了下來。
她上輩子真是欠了他的,活該她這輩子給他當老媽子。
譚惜攔了一輛出租車,先將陸離丟了上去,本想讓司機就這么把他送回家,可她又有些不放心。
現在社會太亂,萬一司機看出陸離是有錢人,殺人劫財怎么辦?譚惜的小腦袋里亂成了一片,最后還是跟著上了車,一句話幾乎是從牙縫里迸出來的。
“開車,去帝景第一城。”
陸離坐在她身邊,跟沒骨頭似的,大半個身體都靠著她。
譚惜被他壓得快喘不過氣,忍不住伸出手指使勁在他身上戳著,“陸離,你煩不煩啊?我上輩子到底欠了你多少?你把我害得那么痛苦還不夠,現在我們離婚了你還要來招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