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粑粑！”等等開心地叫著。

陸離心里一熱，等等的聲音像是將他整個人都解凍了一般。

“等等乖，怎么想到給爸爸打電話？”

“今天是新年，麻麻說等等要給粑粑拜年才行。”等等喜滋滋地說著，“粑粑，麻麻還說拜年了就會有紅包拿。”

陸離失笑，“好，等你什么時候回來，爸爸一定給你補上。”

等等立刻就開心得不行。

“小財迷！”陸離隱約聽到譚惜在那邊笑罵了一句。

聽到她熟悉的聲音，陸離心里五味雜陳，她的語氣輕快，看來在瑞典過得很是開心。

電話那頭譚惜似乎去了什么地方，腳步聲越來越小了，陸離問等等：“媽媽在做什么呢？”

“麻麻出去和虞瑞粑粑放煙花啦。”

大白天的，放什么煙花？陸離恍惚了一下，才想起瑞典和中國的時差是7小時，現在他們那里應該是晚上了。

陸離又和等等說了一會兒話，問他們住在什么地方，都去了哪些地方玩，外面冷不冷，有沒用加衣服。

最后等等都被問得懵住了，愣了一會兒之后，才慢吞吞地說：“粑粑，你比阿婆還要啰嗦哦。”

阿婆，就是每天來給他們送飯的老太太，每次來了都要啰里啰嗦說個不停。

陸離哭笑不得，最后囑咐了他在媽媽身邊要乖，天冷的話就要多加衣服，等他回來了，就帶他去吃麥當勞。

等等開心地點頭，“那粑粑你也要多加衣服哦，麻麻剛才還讓我提醒你的。”

譚惜讓的？陸離怔怔地站在陽臺上，感覺連話都不會說了。原來，她在那邊也是想著他的么？還特地讓兒子給他打電話拜年，她果然是想著他的么？

這個認知讓他立刻忐忑起來，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那媽媽還有沒有說什么？”

“還有？”等等歪著頭想了半天，直到窗外的煙花在夜空中炸成一朵絢麗的花，等等才捂著耳朵，大聲說，“沒有啦！麻麻只說國內應該很冷，讓我提醒粑粑加衣服，其他的就沒啦！”

聽著電話那頭煙花升空的聲響，和等等扯著小喉嚨大聲說話的聲音，陸離忽然就平靜下來了，笑得心滿意足。

“那就這樣吧，等等記得要乖，回來爸爸帶你去玩。”陸離的聲音蘊著暖意。

越來越多的煙花躥上了天空，驟然炸開的彩光幾乎點亮了整個夜空。

“啊？粑粑你說什么？我這邊聽不見呀！”等等擰著小眉頭，顛顛地跑到房間的被子里，捂得密不透風，重復問陸離，“粑粑你剛才說什么？”

“我說，等等記得要乖，等你回來了，爸爸帶你去玩。”

終于聽清楚的等等喜笑顏開，“好啊，粑粑新年快樂哦！”

“新年快樂。”

掛斷了電話，陸離久久看著屏幕上的那串號碼，直到身后陽臺的門被拉開，陸母的聲音響起來：

“哦喲，大冷天的你站在這里干嘛呀！誒呀，你眼睛怎么還紅了？是不是凍得？”陸母連忙將他拉進室內，“你說你，這么大個人了，還總讓我操心……”

“媽，我剛才和等等通過電話了。”陸離低低地說。

陸母拉著他的手僵了一下，半晌，眼眶也紅了一圈，聲音顫顫地：“瑞典冷不冷啊？孩子有沒有凍到？”

“有譚惜照顧他呢，不會冷到的。”陸離安慰她。

“唉，那就行。”陸母轉身，“我再去廚房看看……”

年過去之后，接下來的日子就過得快了。陸離日復一日地忙著工作，偶爾與等等通幾通電話，一晃，就是半年過去了。

“兒子，媽今天給你介紹的這個姑娘可了不得，人家是在英國留學回來的，長得又漂亮，又有禮貌，我和你爸看了都喜歡得不得了，這次你可不能再把人家給氣走了啊，否則我饒不了你！”

陸母在電話里又是威脅又是恐嚇，陸離聽了，眉頭擰得緊緊的，拒絕的話還來不及說，陸母就當機立斷地掛了電話。

無奈之下，陸離只好來到公司樓下的咖啡廳，不管怎樣，他也要和人家說一聲，他目前還沒有談朋友的打算。

裝修風格偏歐式的咖啡廳里，一名女生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起來年紀不大，也就是二十五六的樣子，模樣倒是漂亮，只不過一點也沒有陸母所說的書生氣。

陸離走進去，她抬眼看了看他，臉微微紅了，隨后她開了口，語氣倒是落落大方。

“你就是陸離吧？我經常聽我媽說起你，我媽她真的很欣賞你，說你年紀輕輕就能取得今天這樣的成就，實在是……”

“季小姐是吧？”陸離截斷她的話，引得季淺薇微微一怔。

陸離就這么站在桌前，連落座都覺得多此一舉，“季小姐，我現在還沒有找女朋友的打算，所以不管我媽和你說了什么，都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季淺薇搖搖頭，笑吟吟地說：“就算做不成男女朋友也沒關系，我只是單純地想認識你。”

“可我不想認識你，抱歉。”陸離向她點了一下頭，轉身就要離開。

季淺薇眼中閃過一絲興致，她三兩步追上他，走在他身邊，“陸離，你都不熟悉我，怎么就這么抗拒我呢？我知道你結過一次婚，你是不是被情所傷，所以才不想再談戀愛？你放心，我不是你前妻那樣的人。”

陸離唇角勾起冷笑。為情所傷？她這樣的智商真的是從英國留學回來的么？如果她要是知道，是他親手將顧之韻送進監獄，她又會作何感想？

“你這個笑好冷啊，你不應該這么笑，你應該真誠一點。”季淺薇繼續喋喋不休。

陸離的腳步慢下來，記憶里，譚惜好像也曾這樣對他說過。

季淺薇看著他明顯慢下來的腳步，眼中浮現一抹欣喜。

她很早以前就在電視里看到過他，他總是冷著一張臉，出入什么活動時總有一群人前擁后簇，他被圍在中央，睥睨的眼神好似君臨天下。

她幾乎是立刻就迷上了他，像他這么優秀的男人，沒有誰可以抵御他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