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孩子的到來,對于陸家來說無疑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前幾日顧母還在抱怨家里子孫不興旺,現在陸家上下已然是一片喜氣。
為了讓顧之韻更好地養胎,陸離還特地又給她找了幾個有伺候孕婦經驗的傭人,每次出門都是前擁后簇,風光得不行。
顧母知道了她再次有孕的消息,也是樂得到處宣揚,說自己女兒嫁了個好人家,現在的生活更是人見人羨,錦衣玉食不說,夫妻恩愛也是在上流社會里出了名的。
一切都如夢幻一般完美,顧之韻從未覺得自己如此幸福過,陸離愛她的那顆心回來了,自己又懷上他的孩子,陸家上下再沒人敢給她一個臉色,她只等著孩子出生,然后坐穩她陸家大少奶奶的位置,在別人憧憬羨慕的眼光下,過完這美好的一生。
顧之韻心里美滋滋地規劃著,甚至已經想好了這個來之不易的孩子以后上哪一所貴族幼兒園,讀哪一所小學,中學的時候又怎么防止他早戀耽誤學習,大學時候將他送到哪個國家留學,每個月給他多少生活費。
這些全部在她腦子里過了一遍,她坐在陸宅的花園里,身上裹著漂亮又暖和的貂皮毯子,愜意地看著花園里那幾株在冬日里仍然茂盛的花,真真正正感覺到了什么是豪門太太的生活。
“太太,有您的電話。”傭人在她身后說。
“誰?”顧之韻有一絲詫異,自從她吃了那東西之后,她的手機都是帶在身上的,這個電話卻是打到了陸家,還指明要找她?
傭人低著頭,“不清楚,是一個男人,沒留下姓名,只說讓您回撥過去。”
顧之韻慵懶地起身,慢慢悠悠地走回了宅子里,掃了一眼電話上的來電號碼,很陌生,她確定她沒有見到過這個人的號碼。
出于好奇,她依言回撥了過去,電話很快接通了,那頭靜悄悄的,沒有聲音。
“你誰?”顧之韻有一絲不耐。
那頭傳來一聲低笑,輕輕的,說不清是嘲諷還是什么意味,顧之韻聽了,卻如遭雷擊,身子僵在那里,手中的話筒都要掉落下來。
“之韻,你還記得我嗎?”那頭的男人悠悠地開了口。
“岳浩成?”顧之韻抖著聲音,“你是怎么知道我們家號碼的?!”
“我怎么就不知道了?當年你甩我甩得那么絕情,我總該打聽一下你家的號碼,和你敘敘舊吧?”岳浩成哈哈大笑著,“你不會現在做了豪門少奶奶,就連我這個舊情人都不認了吧?”
顧之韻緊咬著牙,“岳浩成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想要錢?你說吧,要多少。”
“之韻,你這樣說可就太傷我的心了,我好不容易才打聽到你家的號碼,你把我當成了勒索錢財的小人了嗎?”岳浩成輕佻地說著。
他這樣輕佻隨意的語氣更是讓顧之韻頭大如斗,她早些年的確和他交往過一段時間,可她在看中了陸離之后,就已經和他斷掉了關系,他那些年一直不動聲色,她還以為他就是那副窩囊的性格,沒想到是在這等著她呢。
“岳浩成,你到底有什么目的?”顧之韻努力平靜下來,這個岳浩成知道她所有的過去,如果虞瑞是知道她那段不堪過去的人物,絕對不能惹的人物,那么這個岳浩成,對于她的威脅絕對在虞瑞之上。
她好不容易才擁有了如今的生活,誰也不能來破壞她的幸福,誰也不能!
“我能有什么目的?我只是想見你一面,和你敘敘舊而已。”
“岳浩成你少來!你在這個時候打這一通電話,你究竟安的什么心?你是不是還在不平衡我和你分手的事?我給你三十萬,你以后再也不要聯系我,也不要再讓我聽到你的名字!”
那頭卻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顧之韻,我知道你現在是豪門少奶奶,你的錢多的能把我砸死,可是我告訴你,我不稀罕你那點臭錢!今天晚上夜色酒吧,你來,我們談一談就完事,你不來,你就等著你那段骯臟的過去登報上電視吧!”
說完,電話就“啪”地一聲掛斷了,像是狠狠甩了顧之韻一個耳光。
顧之韻銀牙欲碎,這個岳浩成到底搞什么鬼?早不找她,晚不找她,偏偏要在這個時候聯系她!他就是見不得她好對不對?像他那樣出身卑微家境不好的窮屌絲,肯定看不慣自己曾經的女友過得那么風光!
她很想不予理會,可她又真的擔心他會她曾經的那些事給說出去,這個險,她冒不起。
“劉嬸!”顧之韻大聲喊來傭人,“阿離他說沒說今晚什么時候回來?”
“沒說,一大早就匆匆忙忙地出門了。”
顧之韻不耐煩地讓她走開,拿出手機撥通了周正的電話。
“周正,阿離他最近工作忙不忙?哦,是這樣,我想著如果他工作不忙,我就在家等他回來,如果他忙的話,我就出門和我的小姐妹們打個牌,你也知道,老是在家悶著,對我肚子里的寶寶不好。”
周正了然地笑笑,“嫂子,您放心打牌去吧,陸總每天忙著看財務報賬,和各國分公司的年底匯總,可能要晚一些回去了。”
顧之韻松了一口氣,和他道了一聲謝,就掛斷了電話。
晚上這一趟,她是非去不可了,她倒要看看,岳浩成到底玩的什么花樣。
夢燒集團總裁辦公室里,周正收起手機,問站在落地窗邊的陸離,“陸總,接下來還需要做什么?”
“都安排好了嗎?”陸離淡淡看著窗外的天。
“都安排好了。”
“那就靜觀其變。”
……
晚上八點,顧之韻穿了一身不怎么顯眼的黑色貂皮大衣,脖子上圍了一條白色狐貍毛圍脖,披散著波浪卷發,臉上戴了一副超大墨鏡,開著她最便宜的一輛跑車出了門。
等到了岳浩成所說的夜色酒吧門口,她猶豫了一下。
她今天帶了支票本和紙筆來,如果岳浩成真的是為了錢,多少錢她都認,如果他不是為了錢,那她就用柔情攻勢,他們曾經在一起兩年多,他多多少少還是會看一看往日情分。
想好之后,她小心翼翼地環顧左右,再三確認沒有熟人之后,才咬了咬牙,低頭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