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譚惜想出國,陸晟稍稍坐直了身子。
“去哪個國家?我在國外有幾家分公司,到時說不定還能幫上你。”
譚惜略一思索,“美國吧,有一所學(xué)校的心理學(xué)很有名氣!
陸晟輕輕“哦”了一聲,沒有再問。其實他很想問一問,她學(xué)成之后還會不會再回來,但是不管她的回答是回,還是不回,他都會很在意的吧。
一路將譚惜送到了譚家的宅子外面,陸晟說:“我就不進去了,替我和伯父伯母問好!
“好,謝啦!弊T惜笑著說。
譚父譚母見譚惜回來,自然是十分高興。但是聽說了是陸晟送她過來的,臉色又都不好看起來。
“那個陸離是怎么回事?他到底還有沒有把我們譚家放在眼里了!”譚母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想要打電話給陸離質(zhì)問。
“媽,你誤會他了,他今天剛從美國回來,正在家補覺呢!弊T惜陪著笑臉說。
譚母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仍是有些不滿,“改天我遇到他,可得好好說說他!”
始終坐在一旁抽煙的譚父瞥了譚母一眼,嗤笑一聲:“得了吧,就咱家現(xiàn)在這個境地,哪還有咱家說話的份!
譚惜敏銳地聽出了譚父話中的苦澀,眼皮一跳,問道:“爸,咱家怎么了?”
譚父看她一眼,繼續(xù)抽著煙,沒有說話。
見譚父不說話,譚惜的目光又轉(zhuǎn)向譚母,譚母的表情立刻頹然下來,眼中有淚。
在譚惜的一再追問下,譚母才說了實話。
最近譚氏集團內(nèi)部出了問題,大股東們紛紛要求撤資,已經(jīng)在走法律程序。公司沒有資金周轉(zhuǎn),即便是有資金,一下子失去這么多股東,也幾乎沒有再正常運營的可能。
這件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有一段時間,只是一直對外秘而不宣,但眼看公司就要挺不住,這件事公之于眾,也只是早晚的問題。
譚惜的臉色蒼白起來。
“本來你爸是不讓我跟你說的,可是,也瞞不住了……”譚母抹著眼淚。
想不到自己只是一段時間沒有回家,就出了這么大的事。
“這次是咱家的一個大劫,要是、要是陸離能幫咱家一把……”譚母猶豫著,終于還是說出了她心底的想法。
“在孩子面前胡說什么!她和陸離的關(guān)系什么樣,你又不是不知道!”譚父惱怒地喝了譚母一聲。
譚母沒有理會譚父,拉住了譚惜的手,臉上帶著哀求:“小惜,你能不能和陸離說一說,讓他幫咱們家一把?不然這個坎咱家是過不去了!”
譚惜的身體搖搖晃晃,被譚母握住的手一片冰涼。她臉上幾乎沒有血色,深呼了一口氣。
“媽,陸離不會幫的,我這些年該丟的臉不該丟的臉都已經(jīng)丟盡了,我想最后給自己留一點自尊!
譚母臉色一變:“就當(dāng)媽求你了!”
“我才是求你了,媽!弊T惜的聲音輕輕的,透著悲哀。
就算是去求陸離,陸離也會無動于衷的。再者說,公司到了這個地步,幫與不幫,又有什么差別呢?
譚母頹然陷在沙發(fā)里,仿佛最后的一絲希望也被湮滅。
從譚家出來,譚惜意外地接到了陸離的電話。
陸離鮮少給她打電話,除了奶奶勒令讓他帶著譚惜回家外,二人通電話的時候屈指可數(shù)。
“你家的事情,我聽說了!
譚惜“嗯”了一聲。
“你沒有什么想對我說的嗎?”陸離問。
“沒有。”譚惜聲音平穩(wěn)。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段時間,然后掛斷了電話。
接下來的幾天,譚氏集團即將破產(chǎn)的消息已經(jīng)在各大新聞版面占據(jù)了頭條位置,譚家往日的輝煌已經(jīng)永遠成為了過去。
這幾天,譚母給譚惜打了電話,她和譚父思慮再三,還是決定到洛杉磯去,那里有一處譚家的紅酒莊園,生意還不錯,他們決定再去美國闖一闖,看看有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譚惜聽后,心中既難過又欣慰。在譚母問及她要不要和他們一起走的時候,她拒絕了。
“你和陸離關(guān)系那么差,留你自己一個人在國內(nèi),我倆怎么能放心?”譚母的語氣中滿滿的都是擔(dān)憂。
譚惜笑了笑,“媽,你就別擔(dān)心了,我和陸離挺好的!
“真的?”譚母懷疑問道。
“真的!
譚母松了一口氣,“只要你和陸離過得好,我和你爸也就放心了,后天來送送我倆吧,這一走,下次再看到說不定是什么時候了!
譚惜的眼淚涌上來,努力壓抑著哽咽,“好!
之后,譚惜給陸離打了電話。
“我爸媽后天就要離開C市,去洛杉磯了,你和我一起去送送他們吧。”譚惜說。
“好,后天早上我去你家接你,至于酒店那邊你不用擔(dān)心,我……”
陸離的話還沒說完,譚惜就截斷他。
“酒店那邊我會和蘇儒請假,你什么都不用管。”
陸離沒再說什么,二人約好后天一起去機場,然后就掛了電話。
后天,龍嘉國際機場,譚惜和陸離找到了已經(jīng)在等候的譚父譚母。
陸離挽著譚惜的手,整個人若有若無地擁著她,顯得二人親密無間。譚父和譚母看在眼里,擔(dān)憂的神色有了些許放松。
“爸,媽,到了那邊要保重身體,有什么事情就聯(lián)系我,平時我也會發(fā)短訊給你們。”譚惜不舍地幫譚母理了理衣襟。
譚父和譚母也是動容,眼中有淚強忍。
陸離開口說:“爸,媽,你們在國外不用惦記小惜,我會照顧好她的。”
譚惜心里一酸,附和著點頭。
“陸離,我們就把小惜交給你了!弊T父有些憔悴地說。
陸離鄭重地點頭。
等到譚父和譚母登機之后,譚惜主動松開了陸離的手,表情淡淡的:“剛才謝謝你了!
謝謝你,陪我一起演這場恩愛的戲。
陸離的眉頭微微擰起,然后又松開。
“我和蘇儒請了半天的假,趁現(xiàn)在你我都有空,我們?nèi)グ咽掷m(xù),辦了吧。”譚惜垂下頭,說。
陸離終于動了怒。
“譚惜,你把我當(dāng)成什么了?我不會在你爸媽剛走,你最脆弱的時候和你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