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一年的雨水并不多,河水怎么會莫名其妙地泛濫?
越往深處想,她的心就越疼。
難道……當年師父為了開啟這個地坑,故意引來大洪水,殺了她的所有親人嗎?
這個想法令她渾身發(fā)冷。
她發(fā)現(xiàn),從一開始。一切都只是一個謊言。
并不存在什么出手救人,收入門下的佳話。
只有血淋淋、赤裸裸的欺騙和利用!
薛東籬幾乎要窒息了。
她發(fā)現(xiàn),自己過去的一切,竟然全都是虛假的。
這時,衛(wèi)蒼霖抱住了她的肩膀,將她拉入了懷中,道:"東籬,不要怕,有我在。"
薛東籬有些恍惚。很多很多年前,曾經(jīng)也有一個人對他這么說過。
是師父!
他說,一切有他,讓她不要害怕。
可是,她所遭遇的一切不幸,都是因為他啊!
五玄看向衛(wèi)蒼霖。目光冰冷,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認為師父是無辜的嗎?"
衛(wèi)蒼霖沉默不語。
到了這個時候,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了。
難道師父真的是一個陰險卑鄙的小人?
"你一定要這么刻薄嗎?"衛(wèi)蒼霖皺眉,提醒他,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一把插進薛東籬胸膛的刀。
五玄又看了一眼薛東籬,眼中閃過一抹心疼,他輕輕嘆了口氣,轉(zhuǎn)過頭道:"七玄……我曾經(jīng)也很尊敬師父,當年被師父所殺時,我所經(jīng)歷的痛苦。不比你今日的少。"
他頓了頓,眼神有些惆悵,道:"怪只怪這殘酷的命運,給了我們這樣一個師父。"
薛東籬沉默了一陣,道:"我們下去看看吧。"
說罷,她手一伸,驚鴻劍從她的手心之中飛了出來,化為一道流光,在半空之中變得很大,就像一艘漂浮在半空中的小船。
薛東籬縱身而起,便站在了驚鴻劍上,衛(wèi)蒼霖緊跟其后。
在踏上飛劍之時,衛(wèi)蒼霖直接從背后緊貼著薛東籬,摟住了她的腰。
五玄臉色有些不好,不動聲色地飛身上前。插進他們之間,道:"七玄,驚鴻劍有些擠啊。你當年的吞凰劍呢?"
薛東籬道:"那把劍在六萬年前殺一頭從外星來的強大妖獸時折斷了。"
五玄一時無言。
良久,他才道:"東籬,這些年……你辛苦了。"
數(shù)萬年的孤獨。還要守護這個世界,如果換了他,恐怕早就撐不下去了吧。
薛東籬卻沒有心思說這個,操縱著驚鴻劍,朝著地坑深處而去。
下面仿佛是一座萬丈深淵,足足飛了十幾分鐘才到底。
這里已經(jīng)沒有光線了,三人的修為很高,早已經(jīng)開了眼竅,倒是可以看見周圍的景象。
薛東籬環(huán)視四周。只覺得心底發(fā)寒,冷得可怕。
這里……的確像是一個祭壇。
"墻上有東西。"五玄道,雙手快速結(jié)了一個法印。一道金光從他手中升起,漂浮在半空中,如同一顆小太陽,將這地坑照得透亮。
雖然都開了眼竅,卻也習慣了在光線下看東西,自在一些。
金光照在墻壁上。三人都不由得睜大了眼睛,露出了震驚之色。
那墻壁之上,居然雕刻著巨獸。
線條很簡單。就像簡筆畫,但畫得非常傳神,寥寥數(shù)筆,就將一頭巨獸的特征描畫得清清楚楚。
這些巨獸一共有三頭,看起來奇形怪狀,其中一頭就像一條巨大的蟲子。腦袋像是一個吸盤,而下半身卻像蜥蜴一樣,有著四條粗腿和一條又長又細的尾巴。
另一頭巨獸。像是一個毛球。
它是圓形的,上面長著無數(shù)極長的黑毛。
不,不是黑色的毛。
若是仔細去看,就會發(fā)現(xiàn),那些是黑色的觸手!
數(shù)不清的黑色觸手!
那巨獸長得太過怪異,哪怕看上一眼。都讓人渾身發(fā)毛。
薛東籬又看向最后那頭巨獸。
那巨獸長得更恐怖。
它有著人類的上半身,但下半身卻是一條巨大的蛇尾。
他的形象有些像炎夏國傳說中的伏羲女媧,不同的是它的頭頂上長著兩根彎曲的公牛角。
他的手上還拿著一件武器,有些像希臘神話里的三叉戟。
他的那雙人眼,死死地盯著前方,就像是有生命一樣,盯著薛東籬三人。
無論走到哪里。他的眼睛就仿佛跟到哪里。
衛(wèi)蒼霖臉色凝重,沉聲道:"這是……星空巨獸!"
那從更高緯度的空間逃來的恐怖星獸!
雖然這個世界的天道,誅殺了大部分的星獸。但最終有三個最強的存活了下來。
這三只享受也受了重傷,被鎮(zhèn)壓在海底深處,但它們?nèi)耘f在影響著這個世界。
它們在宇宙中游歷之時。和一些遠古時期的巨獸交合,生下了不少后代。
這些后代,就是克蘇魯神話里的舊日支配者們。
都是極為恐怖的家伙。
衛(wèi)蒼霖和五玄拼得重傷,差點沒命,也才堪堪殺了被封印的克蘇魯。
這三頭遠古星獸若是蘇醒,哪怕是他們,也不是它們的對手。
五玄一臉的震驚,好半天才道:"這里是遠古星獸的祭壇,師父竟然在祭祀遠古星獸!"
"不,不可能的!"薛東籬搖頭,滿臉的不敢相信,"師父是那么驕傲的一個人,他怎么會是這種丑陋怪物的信徒?"
五玄眼神灰暗,咬牙道:"七玄,事實擺在眼前,你還不肯相信嗎?"
他頓了頓,指了指墻壁,聲音凌厲地道:"是,我也不想相信,我也不希望師父是星獸的信徒,不相信他這么邪惡,但這就是事實啊!他還把你獻祭給了星獸!你之所以有今天,全都是因為他!"
"夠了!"薛東籬厲聲打斷他,"你不要再說了!我相信師父收我為徒是有目的的,但我不相信師父是人類的叛徒!"
就在這個時候,身后傳來一聲悶哼,薛東籬回過頭,看見衛(wèi)蒼霖扶著自己的額頭,臉上露出了痛苦之色。
"蒼霖,你怎么了?"薛東籬立刻走了過去,想要攙扶他,卻被他給推開了。
"你不要過來!"衛(wèi)蒼霖覺得自己頭痛欲裂,整個意識海都像要炸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