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太拿了水過來,徐先生又喝了幾口,才咬牙道:"如果等那怪物破體而出,是不是還需要幾個月?"
"不必。"薛東籬道,"我也有辦法讓它立刻出來。"
徐子輝深吸了一口氣,道:"好。就讓它現(xiàn)在破體而出!"
"不行!"
徐太太和楚子易幾乎異口同聲地道。
楚子易焦急地說:"薛小姐,那可是S級的怪物啊!別說是我們幾個了,就是整個澳島,都要遭殃啊!"
歐弈珩的家中就請了一位A級異能者坐鎮(zhèn),因此他是知道異能者的實力的。
那位A級異能者曾對他說過,同等級的妖魔鬼怪。都要比異能者強。
"薛醫(yī)生,會不會太冒險了?"他眉頭緊鎖,道。"不如還是……"
楚子易看了徐子輝一眼,道:"如今最穩(wěn)妥的辦法只有一個。"
說到這里,他的神色有些古怪,徐子輝仿佛知道了什么,道:"殺了我,對嗎?"
"什么?"徐太太驚道,"那怎么行?"
楚子易輕嘆一口氣,說:"殺了借腹生子之人,就能阻斷那怪物來表世界的路。"
徐太太連連搖頭,道:"不行,我不同意!"
這下子,眾人都不說話了,齊刷刷地看向徐子輝。
徐子輝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心中一陣陣發(fā)涼。
他不想死,但是犧牲他一個人。還是犧牲一城的人,答案已經(jīng)很清楚了。
徐太太激動地道:"你們都給我走!走!我們不治了!"
"佳佳!"徐子輝一把抱住她,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說,"佳佳,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到時候我還是要死,不僅我要死,你和我們的孩子,都活不了。"
他抓著她的手,說:"就算你不怕死,但你要想想孩子們啊。"
徐太太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兒女,眼淚流得更兇了。
眾人都覺得心中難受。
這么一個醫(yī)生行善的人,為什么會有這樣的結(jié)局?
難道真的是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尸骸嗎?
薛東籬都無語了,道:"你們真的以為殺了徐先生,那怪物就來不了了嗎?"
眾人都是一愣。
楚子易道:"薛小姐。若是徐先生……犧牲了,將尸身火化,就沒有了借腹生子之人,相當(dāng)于路斷了,那怪物怎么可能來得了表世界?"
薛東籬搖了搖頭,道:"你們能想到的事情,那怪物就想不到嗎?就算徐先生死了,只要他還有血親存活于世,那怪物就可以附身在他的血親身上,繼續(xù)借腹生子。除非你將與他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全部殺光。"
"不行!"洛溪驚恐地大叫。
她與徐子輝的血緣關(guān)系雖然有點遠(yuǎn),但畢竟還是有的,那豈不是她也要死?
歐弈珩的眼底閃過了一抹殺意。
他是個殺伐決斷從不遲疑的人。如果守住澳島只有這一個辦法,他不介意株徐子輝九族。
洛溪看到了他的眼神,渾身一抖。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本來是想討好他,沒想到卻要把自己的性命給搭進(jìn)去。
而且,他居然一點都沒有猶豫,在他的心中,她真的就一點位置都沒有嗎?
真是一個冷心薄情之人。
徐子輝夫妻倆面無血色,顫抖著說:"薛醫(yī)生。我們,我們該怎么辦?"
薛東籬已經(jīng)無語了,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道:"我不是說過了嗎?我能殺掉那怪物,為什么你們都不信?"
楚子易還想說什么,薛東籬忽然道:"你們不是修改了我的等級了嗎?"
楚子易臉色一變。
他這才想起。護國大師潘盈盈早已將她的危險等級改成了滅世級。
滅世級!
一個滅世級的高手,殺死S級的怪物,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他有些汗顏,自己還是一直把她當(dāng)成了柔弱漂亮的小女孩,而不是絕頂高手。
薛東籬的外表太有迷惑性了。
徐太太似乎抓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噗通一聲跪倒在她的面前,道:"薛醫(yī)生,求求你救救我們老徐,救救我們?nèi)摇?quot;
徐子輝也道:"我愿意讓那怪物破體而出,哪怕是當(dāng)場死了,我也愿意!"
薛東籬點了點頭,道:"就沖著你這決心。我可以馬上幫你解決那怪物。"
歐弈珩卻道:"薛醫(yī)生,你真的有把握嗎?"
薛東籬笑道:"不是你們請我來的嗎?怎么?這個時候?qū)ξ覜]有信心了?"
她的笑容讓歐弈珩有一瞬間的恍惚,但他畢竟是澳島之王。立刻恢復(fù)了神志,道:"事關(guān)澳島的生死存亡,我不得不謹(jǐn)慎。"
薛東籬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長。道:"歐先生的謹(jǐn)慎,是想用人命作為代價嗎?"
洛溪的手在微微顫抖,用期望的目光望著他。希望他能有一絲憐憫給自己。
然而,歐弈珩根本連看都不看她一眼,斬釘截鐵地說:"薛醫(yī)生,你的把握有多少?如果低于九成,還是斬草除根的好。"
洛溪心中一片冰涼,覺得有什么溫?zé)岬臇|西要從一陣陣酸疼的眼中流出。
她原本以為,歐弈珩至少對她有一絲情誼的。
原來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薛東籬深深地望著他,忽然微笑著點頭,道:"不愧是澳島之王。"
不知為何,歐弈珩做事從來不會后悔,也不會內(nèi)疚,但此時看到她的眼神,卻沒來由地覺得心虛。
這時,就聽薛東籬鎮(zhèn)定自若地道:"十成。"
靜。
所有人都看著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歐弈珩嚴(yán)肅地道:"薛醫(yī)生,這事關(guān)數(shù)千萬人的性命,不能開玩笑。"
薛東籬的笑容如春風(fēng),讓凝滯的氣氛似乎有些回暖:"閣下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歐弈珩沉默了片刻,道:"薛醫(yī)生,不是我不肯相信你,實在是茲事體大。你……如何證明?"
薛東籬道:"我行事從不用向任何人證明。不過你是澳島之主,我可以為你破一次例。"
雖然她并沒有別的意思,但聽到這句話歐弈珩還是覺得有些飄飄然,心中生出幾分竊喜。
就在這時,薛東籬的手忽然按在了徐子輝的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