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詭異的氣氛在電梯中彌漫。

"難道電梯壞了？"有人問。

"電梯是備用電源，不會這么容易壞的。"郭凡道。

話還沒有說完，電梯就在六樓停了下來。

門開了，外面幽暗的走廊里，隱約站著一個人影，隔了幾米遠。看不真切。

"誰？"探員們警惕地舉起了槍。

轟隆。

一聲雷鳴從窗外傳來，緊接著劃過一道閃電。

那道閃電照在那影子上，竟然是一個穿著雨衣的人，手中還拿著一把雨傘，身上淅淅瀝瀝地往下滴水，就像是剛剛從雨中走來。

但是。今天的桐光市并沒有雨。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腥臭味道，像爛水塘里的氣味。

又一道閃電劃過，雨衣人身上竟然還掛著一兩絲水草。

他忽然動了。速度極快，朝著電梯的方向沖了過來。

"開火！"郭凡果斷下令。

槍聲響起，黑色的子彈朝著雨衣人打去。

雨衣人的速度變慢了。

那些子彈，竟然都是用可以克制妖魔精怪的黑金制造而成。

就著片刻的工夫，電梯門緩緩地關上了。

眾人驚疑不定，有人問："外面那是什么？"

"是精怪。"郭凡道，"這棟大廈里不知道藏著多少精怪。"

有探員驚奇地說："這是市中心，怎么會突然出現這么多精怪？"

精怪一般都是在煞氣聚集的地方所形成，如果沒有特殊的機緣，不會離開自己的出生地。

因此，荒山野嶺、廢棄的醫(yī)院、學校、老宅等地方，更容易遇到它們。

這時，薛東籬開口了："想必是有人將它們帶到了這里。"

"什么？"眾人驚疑地看向她。

薛東籬繼續(xù)道："葛四爺在錄音中不是說過，那尊佛像有問題？這些精怪之前應該都被封在那尊佛像之中，進入大廈之后。精怪全都被釋放了出來。"

郭凡皺眉道："你的意思是，葛四爺意外放出了這些精怪？"

薛東籬道："古時候的降魔師們喜歡將妖魔鬼怪鎮(zhèn)壓在法器之中，比如說佛像，佛塔之類。那尊佛像應該是古代某個降魔師的法器。"

她目光如炬，道："但這些精怪被釋放，并不是偶然，而是人為。"

李軍問："為什么？"

薛東籬道："葛四爺一個得了怪病的朋友剛剛住進來，就發(fā)生了這樣的事，你們不覺得太巧了嗎？"

正說話之間，忽然"叮咚"一聲，電梯門開了，終于到了七樓。

外面一片黑暗，沒有一絲聲響。

郭凡拿起衛(wèi)星電話，撥通了魏玲的電話。

"叮鈴鈴……"電話聲在樓層里回響，但沒有人接聽。

眾人看向郭凡。郭凡點了點頭，眾人舉著槍小心翼翼地走進了樓中，順著聲音找了過去。

繞過一張辦公桌，狼眼電筒照過去，卻發(fā)現那衛(wèi)星電話躺在一片血泊之中，上面染滿了鮮血。

郭凡臉色慘白，她走上前去，將衛(wèi)星電話撿起，道："難道……玲姐真的死了？玲姐那么好的人，為什么……"

"滴答、滴答……"水滴聲響起，眾人警惕地回頭，果然看見那個雨衣男站在黑暗之中。

郭凡臉上滿是怒火。道："你殺了玲姐，我要替她報仇！大家跟我一起上，殺了它！"

靈組探員們也都滿臉憤怒。眼看著就要跟著她殺上去。

"奇怪，這是什么？"忽然一個女聲傳來。

這個聲音就像有魔力一般，所有人步子都是一頓。

他們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很憤怒，這聲音卻像是一盆水，一下子澆滅了他們心中的怒火。

探員們回過頭。看見薛東籬手中拿著一只衛(wèi)星電話。

"薛小姐，你拿著玲姐的衛(wèi)星電話干什么？"一個探員問。

薛東籬道："這不是魏玲的衛(wèi)星電話，她的不是在郭凡手中嗎？"

眾人面面相覷，好像是這樣，那這部衛(wèi)星電話是誰的？

薛東籬道："這電話是我在旁邊撿到的，上面好像還有名字。"

一個探員道："對。靈組的衛(wèi)星電話是特制的，每臺都有主人的名字，你看看上面的名字是誰？"

薛東籬仔細看了看，忽然抬起頭，看向眾人身后："上面的名字……"

她頓了頓，道："郭凡。"

"什么？"眾人都是一驚，道，"你會不會看錯了？郭隊長的電話明明在她自己手上！"

"是啊，薛小姐，你再看看！"

"哼，我看這個薛小姐才有問題，隨便拿個破衛(wèi)星電話。就說是郭隊長的，她分明是想離間我們！"有人義憤填膺地道。

"說得沒錯！"探員們把矛頭指向薛東籬，而李軍卻一臉狐疑。似乎不知道該相信誰。

薛東籬道："你們仔細想想，郭凡是什么性格？她會不會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沖動地帶著你們上去殺妖？"

眾人一愣。平時郭隊長很沉穩(wěn)，行事也很小心，不會這么魯莽。

薛東籬繼續(xù)道："想想之前遇到的張華。他為什么說著說著，突然就嚇得跑了？"

"他不是被死手莫先生的話嚇跑的嗎？"有人道。

"不對。"又有人說，當時他"看"的方向，好像是……

郭隊長？

眾人只覺得一股涼意從后脊背緩緩地爬了上來。

薛東籬又說："我進來之前就跟你們說過，邪域之中，任何事情都不能相信，你們看到了一扇門，那不一定是門，說不定是窗戶，外面就是二三十層的高樓；你們看到了一個熟人，而那個人，未必就真是你們的熟人。"

她的聲音輕柔，卻魔力十足："你們再仔細想想，郭凡是什么時候進的葛氏大廈？"

眾人的腦子里忽然出現了一些記憶，在那記憶當中，郭凡是和楚子易的小隊一起進來的。

當時成大隊長怕楚子易一個小隊搞不定這個案子，于是又派了郭凡這個D級異能者和他們一起進來。

而郭凡手下的探員們則在大廈外待命。

李軍也才想起，之前的會議、進入大廈之前，其實都沒有郭凡的身影。

郭凡所坐的位置，其實是空著的。

"為，為什么？"他驚恐地道，"我的記憶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