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也是。”輕羽眉開眼笑,眼睛彎起,“我先回去了,李伯早些休息。”
李老先生轉過頭來,看著輕羽,一抹鵝黃身影在夜色里顯得格外亮眼。
他回過頭來,嘆了一口氣,問世間情為何物,就中多少癡兒女。
翰秋殿,李秋影看著躺在床上的卓遠映,水波婉轉的眸子里快要噴出火來,太醫診詒完之后,她問道:“怎么樣了?”
為映妃診治的是太醫院的孫太醫,他松了一口氣,向賢妃稟報道:“啟稟賢妃娘娘,映妃動了胎氣,得到及時治療,現在母子平安,只是映妃娘娘受驚過度,需要派人好好照顧,切勿讓映妃娘娘再受到驚嚇,老臣開了靜心寧神的藥,映妃娘娘按時服用即可以。”
李秋影看著床上的卓遠映,她透眉都快擰在一起了,卓遠映不時搖頭咬唇,像陷入可怕的夢魘之中,凌婳月是將她好好送回來了,但她的精神卻受到嚴重的創傷。
她向孫太醫揮了揮手,“下去吧。”
孫太醫如釋重負,“老臣告退。”
太醫退出殿之后,李秋影回到自己的寢宮,她剛坐下來,李麼麼就端上參茶來,她接過,抿了一口,向李麼麼道:“派人把映妃送回去。”
李麼麼說了聲“是。”
李麼麼很快吩咐下去,然后站到李秋影的身邊,抬起臉看著高座上的李秋影,“娘娘,這件事,恐怕需要告訴丞相大人。”
李秋影將茶蓋嗑到杯子上,這件事,丞相大人早該知道了,李麼麼繼續說道:“那凌婳月將映妃送到翰秋殿,無非是想要給娘娘您一個警告。”
李秋影按了下太陽穴,“你親自去請丞相大人。”
“是。”
李麼麼離開之后,李秋影的臉色慢慢難看起來,映妃的事小,凌婳月將巫醫和太醫院提點處決了,還是讓刑部的尚書蔣大人親自監刑,再讓他親自把王太醫的骨灰送到王府,此舉不僅可以威鎮這些朝中老臣,同時她是借用自己的人手除掉自己的人,她甚至慶幸不是自己親自帶著巫醫去未央宮。
如今的莫桑梓,還是那個被自己設局活活氣死的莫桑梓嗎?她的身體不由微微發抖起來。
經過了這場風波之后,再也沒有人敢來未央宮看望皇上,就連李秋影等人,也沒有將秦殤的事放在心上,未央宮中有了前所未有的安靜。
凌婳月閑得無聊,看書打發時間。
豫州傳來飛鴿傳書,災區大局已穩,百廢待興,百里玄和雨兒將留在豫州幫助災區恢復發展。
如今已是七月底,汛期已過,天氣溫和,令人心情平靜。
凌婳月憑著在二十一世紀的知識,撰寫了一些關于發展農業和商業的經典方法,飛鴿傳書給百里玄。
百里玄加以完善,撰寫成《齊民物語》,此書經抄寫傳閱,影響了廣大州郡的經濟發展。
安離然不時進宮來,每次都帶著寶物來討好凌婳月,每每揮金如土,看得輕羽等人不由咋舌,他還負責重新修建將軍府,又多次拿著將軍府的圖紙來和凌婳月討論,借機和凌婳月見面。
王家世代為醫,是三朝名醫,祖上曾被封為國公,王府老夫人已經快七十歲了,太醫院提點又是他的嫡長子,又聽宮里傳來消息,王太醫是被活活燒死的,傳言里添油加醋,傳在老夫人的耳里,是何等的慘烈。
老夫人活了大把年紀,也算是人精了,便要進宮見賢妃娘娘,結果被死死攔住,三天沒有見到。
最后她沒有辦法,只好拖著全家五十多名女眷去大理石狀告,最終還是被硬生生壓下來了,結果老夫人突然病發身亡,接著一連串的事故打擊,曾在京中排行前十的王氏家族,一蹶不興,漸漸衰敗。
離國慶大典之日還有三天,將軍府已修建完成,將軍府送來請貼,要舉辦大宴。
自從將軍府被燒了之后,凌婳月還沒有見過將軍和將軍夫人,正好趁機去見見他們,她一早便讓長琴替自己梳洗好,帶了禮物出宮。
凌婳月的攆車在將門府的門口停下來,大門上掛著“將軍府”牌匾,三路臺階拾級而上,左右分別一座石獅。
從外表來看,將軍府和燒毀之前差不多,只是看起來嶄新。
凌婳月剛從攆車上下來,她穿著一襲珍珠白錦袍,同色寬腰帶束著纖腰,內襯鮮紅里衣,衣襟袖口用金線繡了繁復花紋,頭上戴著簡單的發飾,簡約大氣,燦若玫瑰。
安離然迎上來,“月兒,你來了。”
凌將軍和夫人走上前來,將軍夫人上前一步,握住凌婳月的手,“女兒……”聲音哽咽。
“夫人,你怎么哭哭啼啼的,”凌將軍上前來,制止住夫人,“應該高興才對。”夫妻兩人看著凌婳月的神情明顯有話要說。
凌婳月微微張了下眸子,便見莫嫦曦扶著莫大人從將軍府里出來,莫嫦曦淺笑盈盈地向她走來,她不由一窒。
莫嫦曦上前來,向凌婳月微微福了福身,熱情地打招呼,“德妃娘娘。”
凌婳月不失禮數地向她點了點頭,神情淡淡。
莫嫦曦說道:“凌將軍,凌夫人,我父親身子不舒服,我就先送他回去了。”
將軍夫人臉上有一絲不悅,“莫大人,平儀郡主,慢走。”
目送他們上了馬車,將軍夫人的臉色才好看了些,她扶著女兒,“月兒,娘帶你去你的院子看看。”
凌將軍不由吹胡子瞪眼睛,“夫人,你不是應該去招呼賓客嗎?”憑什么女兒就被她一個人帶去了。
凌夫人白了他一眼,“那些事情你負責就好,不要打擾我和女兒。”凌婳月被將軍夫人扶著往院里去,她心里一熱,眼眶不由一紅。
莫嫦曦和莫大人來將軍府,可不是來祝賀的,他們是來告知凌婳月的身份的。
現在將軍和夫人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反而對她更熱情了。
安離然跟在凌婳月和將軍夫人的身后,顯然被嫌棄了,他一臉的不高興,這將軍府的一切都是他一手操辦的,現在卻沒有半點存在感。
輕羽劍十一等人抱著禮物跟著進了府,少陰第一次來將軍府,不由覺得新奇,到處跑著玩去了。
進了大門,迎面便將軍府的正殿,正殿是用來招待最尊貴的客氣,平常門都是關著的,正殿后面就是書房,他們繞過正殿,往主院去,府內新置了將軍亭,東西面設了營房,南院設了客房。
府內開闊大氣,表面看起來莊嚴低調,實則到處都有奇珍異寶,上至屋頂上的瓦片,下至鋪地磚塊,都極有講究,院內種滿了奇花異草,屋內家具都是用紅木和金絲楠木制成,陳放了古玩名器。
凌婳月一路走來,不由搖了搖頭,果然是出自安離然之手,這家伙以前就是個財主,現在一心撲在生意上,簡直就是富可敵國,現在更是揮金如土。
將軍夫人說道:“你的千嬌百媚閣是按以前的風格修建的,都給你留著。”她引著凌婳月往千嬌百媚閣去。
進了院子,眼前便是飛檐迭壁,金碧琉璃,璀璨耀目,每個院落的牌匾上,卻沒有名字,他們擔心凌婳月看到這些名字會傷心,曾經的悅風閣,映金閣,淺滄閣……人去樓空,曲終人散。
凌夫人怕凌婳月觸景生情,忙扶著她,凌婳月心里波濤澎湃,臉上卻平靜如水,凌夫人催促道:“走,咱們去主院,賓客應該都到了。”
凌婳月說道:“母親,這院落留著太浪費了,改為營方吧。”
凌夫人一怔,“月兒,如果你覺得冷靜,咱們可以招攬一些有趣的人住進來。”
凌婳月淺淺一笑,“瞧母親想的,月兒早已志不至此,何必浪費了這大好的園子。”
凌夫人看到女兒臉上的笑容,心里舒了一口氣,“這件事今天先不管,咱們去前院。”
宴會在主院里舉辦,主院華麗的大廳里,擺了十來卓酒席,婢女們衣著華麗,捧著山珍海味流水式的送上桌來,衣著華麗的賓客紛紛入座,大家有說有笑,紛紛向凌大將軍慶賀。
凌婳月一進大廳,便有人上前來行禮,她微微一怔,將軍府的這一次宴會很低調,沒想到卻有這么多人來,不少是朝中大臣,有禮部尚書陳大人。
上次他的女來陳千靈來將軍府,正遇到將軍府失火,如今陳千靈仍是下落不明,陳府一直派人查找,到如今還沒有找到人,已經徹底絕望了。
陳大人主動上前來向凌婳月打招呼,異常熱情。
他已經私下探知,那一天是是因為禁軍想要殺凌婳月,她的女兒剛好在,所以出了意外,如今,整個陳府已經當大小姐去世了,陳大人已經將這一筆賬算到李秋影的身上,他來的目的很明確,他公然站在凌婳月這邊,要為女兒報仇。
來的還有兵部的方侍郎,他的兒子方晉仍然遭到刺殺,好在每次都有人暗中相救,而救他兒子的人,正是修羅刃的人。
很多朝中老臣不敢露面,但都送來了大禮,就連刑部的蔣大人,也派人送來了大禮。
凌婳月跟著父親,一一向眾人表示感謝,看著堆積如山的貴重禮品,她眼底浮起淡淡笑意,最近在朝堂上的作為,還是有效果的,一些老臣已經向她伸出了橄欖枝。
一個大丫環上前來說道:“夫人,樂天侯府的周小姐來了。”
凌婳月抬頭看去,便見周云汐帶著貼身婢女明沫進門來。
迷失
周云汐上身穿著淺粉色束身衣,下身著同色百褶裙,外面套了一件輕紗,如瀑青絲直至腰際,頭上綴著珠花,清秀雅致,一看到她,就讓人感到一種寧靜。
她站在那里,不張揚,不沉悶,宛如一朵綻放的蓮花。
凌婳月看向一旁正幫著凌將軍招呼客人的安離然,不由替他惋惜,如此明珠,多少少年郎夢寐以求,他卻偏偏看不到她的好。
周云汐微笑著走到她的面前,福了福身,向凌夫人和凌婳月打招呼,“夫人,月兒。”
周云汐卻是叫凌婳月月兒,兩人一下子親近了很多。
凌婳月同樣身為閨閣女子,行事作風不墨守陳規,才情四溢,周云汐對她崇拜有加。
而周云汐蕙質蘭心,行事低調,自有主張,凌婳月對她十分欣賞,兩人雖然見面不多,卻心心相惜。
周云汐示意婢女明沫將匣子呈上來,她說道:“這是柳公權的“神策軍碑”原跡,柳公書法剛勁有力,銀鉤鐵畫,將軍定會喜歡。”
“多謝周小姐了。”凌夫人接過匣子,交給身邊的婢女,凌夫人向凌婳月道,“月兒,你代娘好好招呼周小姐。”
凌婳月向周云汐點點頭,周云汐的禮物可謂是投將軍所好,又價值連城,可見她是下了心思的。
凌婳月領著周云汐去了花園,兩人在涼亭里坐下,周云汐向凌婳月道:“久聞月兒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否陪我下一盤棋?”
凌婳月淺淺笑道:“我正覺無聊,就陪云汐你下一盤。”
凌婳月吩咐了下人送上棋盤,凌婳月和周云汐下起棋來。
輕羽又親自為兩位小姐泡上茶,所以棋風如人,凌婳月落子如風,干脆利索,棋行險招。
而周云汐卻心玲瓏,步步保守,偶爾出其不勝。
很快,棋盤上擺滿了大半的棋子,周云汐正要落子,卻突然挽了寬袖,抬起手來,她看著凌婳月,只覺她端莊明艷,氣定神閑,卻已掌控了整個棋盤,不由稱贊道:“月兒好棋!”
凌婳月不以為然,“是云汐你心思迷茫,處處受形勢左右,仿佛你自己就是棋子,而非下棋的人。”
周云汐抬頭看著她,一臉詫異,她是何等聰明之人,凌婳月一點即通,是啊,自己心思從小如此,從小到大的教育也是如此。
她是樂天侯府的大家閨秀,是帝京的名門千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懂禮法,可每每按禮行事,卻覺如困獸,毫不自在。
“你看,”凌婳月指著棋盤上的白子,“并非我逼你如此,你的棋自己卻跑到局中去了。”
周云汐低頭一看,果真如此!
凌婳月端起茶杯,遞到她手中,“棋如其人,云汐你自有章法,如你能認清自我,又自我去突破,成為真正下棋的人,我又豈會是你的對手。”
凌婳月一句自謙,周云汐不由紅了紅臉,論才情,她自是比不上凌婳月的。
周云汐輕輕抿了一口茶,將杯子輕輕放下,“多謝月兒提點,云汐知道該怎么做了。”她挽了寬袖,拿起棋子,輕輕落下。
凌婳月不由皺了下眉頭,才剛剛提點了她,便被她一子殺來,她思索了一番,也落了一子。
周云汐又落了一子,思路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樣了。
凌婳月眼底亮了亮,原來這周云汐也是深藏不露的。
兩人邊下棋邊閑聊,周云汐說道:“緣來酒樓最近有一位客人,叫慕容止!”
凌婳月手中的棋子“哐當”的落在棋盤上,沒有落入凌婳月原本要放的位置。
周云汐繼續說道:“慕公子眼睛看不見了,我把他安排在后院中,昨天夜里,莫府的平儀郡主去看他,碰巧我遇到她,她對我說了幾句話,她說慕容公子違背了誓言,唯一能夠救他的人,只有月兒你了。”
凌婳月靜靜地聽說著,心底已經結痂的傷口又被撕開,一呼一吸,都有錐心之痛。
周云汐看著她眼底的冷冽,咬了咬唇,“他說慕容公子若是病死了,天下會變成煉獄。”她頓頓,她省略掉其他的話,若有所思地說道:“現在想來,只怕是平儀郡主想要我給月兒你帶話。”
凌婳月猛然驚醒,莫嫦曦最近老出現,只怕她別有用心。
周云汐不想讓凌婳月舊事重提,心里卻有些擔心,總覺得慕容止的事沒那么簡單,她擔心地提醒道:“月兒,我不知道慕容止是何來歷,但眼下京中看似平靜,但我卻覺得沒這么簡單,你要小心。”
凌婳月點點頭,“今天晚上,我去酒樓。”
周云汐怔了一下,但看凌婳月平靜如水,眼底明澈如鏡,便知她心下已有主意,也就放心下來。
“對了,還有一樣東西要給你。”周云汐喚了明沫,明沫呈上一本賬本,周云汐取過,遞給凌婳月,“這是緣來近一個季度的賬本,妖妖現在不在,你有何打算?”
一提到妖妖,兩人臉上都有些難色。
凌婳月將她手中的賬本推了回去,“妖妖不在,最熟悉緣來的,也就只有你了,你將來有什么打算?”
“我?”周云汐一臉嘆息,她側頭看宴會上看去,正好看到安離然向她們這邊走來。
凌婳月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頓時明白了周云汐的心思,她出身名門,才華橫溢,自己有些清高,才會主動和安離然退婚。
凌婳月會心地笑笑,向周云汐道:“安大哥不過是沉溺于凌子之驚才絕艷之中,追逐著那夢一般的幻影,他是不了解我的。”
真正了解她的人,在這個世上,或許只有阿瀛一個人。
她繼續說道:“我們終究是不同世界的人,我給不了他想要的,如果哪天,他驀然回首,發現那只是一個幻象,他又要如何忍受那種孤獨與空虛。”
周云汐看著凌婳月,竟說不出來話來。
眼看安離然就要走到涼亭里來了,凌婳月站起身來,“云汐,你若有興趣,緣來便交給你來打理,你很擅長經營管理,利潤咱們五五分。”
周云汐詫異地看著凌婳月,五五分她可是占了很大的便宜。
而凌婳月無心經營,周云汐是個人才,交給她她也放心。
兩人簡要達成協議之后,凌婳月說道:“我有點事先離開,你照顧好自己。”
“嗯。”周云汐點點頭。
凌婳月下了涼亭,正好遇上迎面走來的安離然,安離然抱怨道:“月兒,你倒好,跑到這里來偷閑,看我忙得。”
凌婳月笑笑,“我看安大哥得心應手,不亦樂乎,這不給你機會嘛。”
安離然和凌將府招呼賓客,大家都以為這安離然是將軍府的女婿呢,只是突然看到少陰,只道凌婳月又找了如此秀美的少年,他們就不這么想了,又想到凌婳月如今的身份是德妃,也都為安離然感到可惜。
安離然嘴角抽了下,月兒這是故意的。
凌婳月看他一臉委屈的樣子,安慰他道:“好了,你辛苦了,”她看了眼涼亭,“替我招呼下客人,我去找我父親。”
凌婳月帶著輕羽離開,往書房里。
招呼客人?安離然往涼亭里去。
他剛進涼亭,便看到了周云汐。
明沫上前來,憤憤不平地說道:“你來干什么,來看我家小姐的笑話嗎?都是因為你,現在大家都在傳我們家小姐被退婚,嫁不出去。”
周云汐如今已經年過二十,早已過了待嫁年齡,退婚的事對她影響很大。
安離然看著溫婉的周云汐,一臉的尷尬。
周云汐站起來,“明沫,不得無禮。”
“小姐,可是?”明沫不依不饒,要不是小姐一直壓著,她絕對不會放過安離然。
周云汐解釋道:“明沫,這件事是我自作主張,不關安公子的事。”
“要不是他……”要不是他明明有婚約在身,還明目張膽地追求凌婳月,小姐又牌發會被逼得去退婚。
周云汐向明沫道:“明沫,你先退下。”
明沫也只好退下,周云汐向安離然道:“不好意思,明沫不懂事。”
安離然上前來,“沒事,是我不對在先。”
周云汐淺淺笑著,凌婳月的一番話,對于安離然的事,她已經釋懷了。
安離然看著桌上的棋盤,不由瞇了瞇眸子,“周小姐也下得一手好棋。”
“安公子謬贊,要不是月兒讓著我,我早輸了。”
安離然微微一怔,突然覺得周小姐也是個坦然的女子,他說道:“要不咱們來下一盤吧。”
周云汐眼睛一亮,“好啊。”兩人在涼亭里下起棋來。
走遠的輕羽回過頭去,看到涼亭里兩人對立而坐,心里竟然有些羨慕,“主子有意撮合他們兩人,相信他們能夠在一起。”
“感情的事還是看自己,別人是插手不來的。”凌婳月提了提裙擺,上了臺階,想當初,她都已經撮合了兩人的婚事,不料他們也退婚了。
輕羽一聽,竟不由傷感起來。
“輕羽,你先去忙吧,我有些話要單獨對父母說。”
“是,主子。”
此時已經是下午,重要的賓客幾乎都離開了,剩下的賓客由管家代為照顧,將軍和將軍夫人在書房里等著。
凌婳月進了書房,便向父母跪下。
凌夫人上前來,就要扶她,“月兒,你這是做什么?”
凌婳月直直跪在地上,“父親,母親,我有話要對你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