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獸的力氣不是人能比拼的,劍十一武功輕功都不錯,內(nèi)力更是江湖難得的高手,可是這一甩,竟也被摔得口吐鮮血。
那大虎竟然沒有趁機咬死劍十一,反而掉了個身子,繼續(xù)攻擊凌婳月,若此時她再沒有發(fā)現(xiàn)不對勁,那她可謂愚笨了。
大虎瞪著兇猛的雙眼,張開獠牙,再次撲向凌婳月,凌婳月站在那里步步后退,可沒退幾步,身后便是一棵蒼天大樹,她已無路可退,只得眼睜睜的看著那大虎朝她撲來,隱約間,她似乎嗅到了野獸口中腥臭的味道。
“畜生,住手!”一道厲喝聲,宛若來自天際,帶著穿透靈魂的空靈,帶著帝神一般的威嚴(yán)和冷然。
凌婳月猛地睜開眼,正看到落在她面前的白色身影,修長的身軀包裹在月白色寬袍之中,黑發(fā)鋪滿整個后背,挺直而飄逸的身姿,熟悉而又沁人心脾的桃花香,讓她突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說也奇怪,那大虎竟真的在慕容止面前生生停住,還來不及下一部動作,慕容止寬大水袖在空中一揮,那大虎竟直直飛了出去,狠狠的撞上了一旁的大石。
“吼”低沉的吼聲,不似方才的兇猛威嚴(yán)。
劍十一撐起身子,目瞪口呆的看著慕容止,眼前發(fā)生的而這一幕,讓他完全不能相信。
只憑他一聲厲喝,那大虎便硬生生停下了攻擊,這不算什么,更詭異的是,他竟然只是揮一揮衣袖,那幾百斤重的吊睛大虎,便如一塊兒小石子一樣,飛了出去,他劍十一浸淫武學(xué)二十年,從不知道是什么樣的內(nèi)力,能做到這一步。
其余鳳魂衛(wèi)見鳳主得救,沒想太多,紛紛重新掩入山林之中。
那大虎消停了,慕容止才回頭,關(guān)切的望著凌婳月,“月月,你有沒有事?”
凌婳月?lián)u搖頭,“我沒事,多謝你”,他的秘密太多,她已經(jīng)不想問,也不想知道了。
慕容止關(guān)切的神情頓時變成了傷感,“月月,你我之間不必言謝的”。
凌婳月只是抬頭看他一眼,再沒有說什么,還能說什么呢。
慕容止卻緊緊望著她,好似要將她融進(jìn)自己的眼眸之中一樣,那深深的思念和眷戀毫不遮掩,讓她頓時有些無法承受。
她的發(fā)絲亂了,衣衫沾染了些草屑,慕容止將她額前凌亂的發(fā)絲順到耳后,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從前那般,他寵溺的眼神,她依賴的神情。
一切都沒有發(fā)生,她沒有被人算計,楚應(yīng)狐沒有死,沒有莫嫦曦,他們彼此之間只有彼此,他們的眼中也只看得到彼此。
他伸出的左手,帶著那枚寒月石的戒指,閃耀著瑩瑩光輝,有那么一瞬間,凌婳月恍然覺得,什么都沒有變,他還是她愛的慕容止,她也是他心中唯一的存在。
可是
“慕大哥”清脆的聲音,還有“噠噠”的馬蹄聲,莫嫦曦翻身下馬,走到慕容止面前,嬌柔的笑容讓凌婳月看了刺眼,而她,卻好似根本沒有看到凌婳月。
“慕大哥我可算是追上你了,你跑那么快做什么,我在馬背上顛的好痛啊!大虎!”轉(zhuǎn)目間,看到了已經(jīng)從大石上重新立起的大虎,身子竟癱軟而嬌弱的偎進(jìn)了慕容止的懷中。
慕容止避無可避,凌婳月頓時轉(zhuǎn)過頭,不想再讓他們將自己刺傷,她走到劍十一身旁,將劍十一扶起來,“你怎么樣?”
劍十一搖頭,“我沒事,只是受了些微的皮肉傷”。
慕容止推開莫嫦曦也走過來,“我替你看看吧”。
劍十一還未來得及回答,凌婳月已冷漠的開口,“不勞你費心了”。
慕容止眼眸頓時黯淡,她的抗拒,讓他心中鈍痛無比,卻又無法言喻,“月月”。
“莫郡主還在等你”,她不再看他一眼,更不想看莫嫦曦一眼。
莫嫦曦再次走過來,“既然凌郡主已經(jīng)沒事了,慕大哥,我們走吧,不是說好要陪我游金陵山嗎?”
慕容止卻沒有理會她,雙目仍舊緊緊盯著凌婳月,“月月,今日之事定不是巧合,待我?guī)湍憬鉀Q之后,你再趕我走,好嗎?”
“不必了,那大虎已經(jīng)受傷而且氣焰已去,你還是照顧莫郡主吧”,她的冷漠,讓慕容止心中堵得難受,她越來越冷然,讓他也越來越無法靠近。
“你若是就此離去,這樣的事情一定不會結(jié)束,因為這山林中所有野獸,都只會攻擊你”。
凌婳月終于將目光轉(zhuǎn)向他,帶著些微的訝異,“你什么意思?”
慕容止悠悠說道:“難道方才你沒發(fā)覺嗎?這大虎只會攻擊你,因為你身上有野獸才能嗅到的香,這種香能吸引近處的所有野獸,引發(fā)它們的攻擊**”。
凌婳月深吸幾口,“我沒嗅到,你怎么會知道?”
慕容止指指那大虎,它正低著頭,沒了方才的氣焰,好似一只犯了錯的孩子一般,“是它說的”。
凌婳月自然不信,野獸怎么可能會說話,“或許你說的是對的,但這香從何而來?”她心中依舊莫名的對他產(chǎn)生依賴。
慕容止卻緩緩搖頭,“這就要問你了,你見了誰,又遇見了什么?”
凌婳月仔細(xì)想了一會兒,“早上從將軍府出門我便同十一上了管道往金陵山來,路上并未遇見什么人,只是有幾家官宦的馬車越我而去,你坐在莫郡主的車中,該是知道的”。
慕容止眼眸微微黯淡,“我知道今日一定不會安穩(wěn),這才想辦法跟來,月月,我”
“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我便不耽誤你同莫郡主游山了”,凌婳月冷冷的說道。
慕容止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將他最想說的話再次咽了下去,莫嫦曦早已不耐放,卻又壓著性子,“慕大哥,現(xiàn)在天色正好,我們?nèi)ビ紊桨伞薄?
慕容止徑自走到凌婳月面前,從身上解下一個錦囊來,“既然你不想看見我,那你帶上這個香囊,能沖散你身上無形的氣味”。
“多謝”,凌婳月接過,可是她疏離的語氣,讓慕容止淡然的俊顏再次僵了一下。
凌婳月也不矯情,目前或許只有這個香囊能讓她脫困,她利落的系在身上,怪異的事情發(fā)生了,那本來蜷縮在一旁,老老實實的大虎,在凌婳月帶上那香囊的一刻,竟然站起了身子,一步一步優(yōu)雅的走了過來。
“小心!”劍十一拔出劍擋在凌婳月面前,凌婳月和慕容止卻鎮(zhèn)定的看著那大虎走向她,因為他們在大虎身上,沒有感覺到絲毫的兇猛之氣。
“啊,慕大哥,它過來了”,莫嫦曦害怕的躲在慕容止身后,花容失色。
那大虎姿態(tài)極為優(yōu)雅,斑斕的毛發(fā)近了才發(fā)現(xiàn)格外的順滑漂亮,可是目前,恐怕也只有慕容止和凌婳月能如此淡定的欣賞這大虎的毛發(fā)了吧。
隱在林中的鳳魂衛(wèi)再次全身戒備,劍十一也絲毫不放松警惕,可是凌婳月這次心中卻一點都不害怕,因為她似乎能看懂大虎眼中的意思一般,它沒有一丁點的殺氣,反而,帶著畢恭畢敬的卑微。
興致凌婳月面前,那大虎竟嘶吼一聲,出乎所有人預(yù)料的,四肢緩緩跪了下來,在凌婳月面前跪了下來,低垂著頭,仿佛犯了罪的臣民跪在了自己的君王面前一樣。
這下,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慕容止。
他猛地看向凌婳月,因為那一聲嘶吼,大虎的嘶吼,他聽到了它所表達(dá)的意思。
凌婳月同樣驚愣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大虎,不明白方才還兇猛無比的大虎,怎么突然變成了溫順的小貓,難道,只是因為她戴上了慕容止給她的香囊。
不自覺的,她也轉(zhuǎn)向慕容止,四目相對,才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驚訝。
“不是因為你的香囊?”
慕容止搖頭,“不是”,那大虎的嘶吼聲,讓他更為在乎,“你知道它跪下前嘶吼那一聲是什么意思嗎?”
凌婳月?lián)u頭,慕容止望著大虎,它那謙卑的模樣,讓他心中更為納悶,“它是在喊‘君上’”。
“‘君上’是什么意思?”他竟然懂得獸語?
“你不知道么?”慕容止疑惑的看向凌婳月,“這世上,只有兩人能被稱為‘君上’,君王之上”,可是越發(fā)的不可能,另外一個人,明明也是男兒身,怎么都不能是她。
凌婳月突然想起來,阿奴那次似乎稱呼慕容止為“君上”。
君上,君上,到底是什么樣的身份,能凌駕于君王之上。
“你原來真的不知道”,她的眼神不會騙人,她不是什么“君上”,那就是這大虎弄錯了么?
而那大虎,此時仍舊靜靜的跪在凌婳月面前,似是等待著她的發(fā)落一般,一時之間,凌婳月竟不知如何是好。
“慕容止,這該怎么辦?”
慕容止眼神掃過大虎,冷然而又威嚴(yán)的聲音對著大虎說道:“去吧”。
那大虎竟能聽得懂人言,朝著慕容止也跪拜一下后,竟真的起身,邁著優(yōu)雅的步子,消失在山林之中。
凌婳月對慕容止的身份,也越來越好奇,殊不知,此時慕容止對她,也是越來越不解了。
望著大虎消失的身影,慕容止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
前段時間京城中繡樓招親那件事,她竟然能憑一己之力改了別人的姻緣和命格,同這次的事情,有什么聯(lián)系么?
月月她,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