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了。”

狐妖點了點頭嫀首，能聽得出，她這三個字帶著的無奈和惋惜。

她想通了，或許就真的如同張小凡所說的那樣，人妖在一起沒有什么好結果的，不僅會害了他，也會害了自己。

單單從自己無意識間吸食江揚帆的精氣這點便是可以得出他們一人一妖是注定不能在一起的，結局只能是狐妖治療好江揚帆的身體傷勢之后遠離他而去，從此不再出現他的面前，不再進入他的世界內。

這才是最好的結局。

“大師，我會離開江公子身邊的，您放心吧。”狐妖無奈的笑了笑。

江揚帆聽到狐妖這句話之后，表情愣了愣，那雙拳頭緊緊的攥起，顯然他很不愿意接受這樣的事實。

為什么……

為什么人和妖之間就注定不能在一起？他不愿意就這樣結束他和狐妖之間的感情。

“我不接受這個結局……”

江揚帆低著頭，一臉陰沉的說道。

“江揚帆，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張小凡眉頭一皺看著江揚帆，他作為一個引渡江揚帆不走向地獄的人，好不容易才將江揚帆從地獄邊緣拉了回來，如今他卻是告訴自己要重回地獄？

這讓張小凡頗為惱怒。

“我知道！張大師，我知道您的意思，我也知道您這樣做是為了我好，但我喜歡這個女孩，她拼了命的救我，更是為我付出這么多，可是現在我卻是連回報她的機會都沒有，就這樣不能再相見了，我不接受這樣的局面。”江揚帆表情很難過的說出這些話來。

他的要求很簡單，只是希望自己能和狐妖繼續相處下去。

早在第一眼見到狐妖的那個時候，江揚帆就已經被她的樣貌和氣質所吸引，也是那個時候，江揚帆知道自己已經喜歡上她了。

所以他不愿意是以這樣的結局結束他們之間的感情。

“你根本就不用回報什么，前世你救了這頭狐妖的性命，如今她救回你完全就是應該的，甚至可以說你們從此足以劃清界限。各不相欠了，這才是最好的。”張小凡說道。

“可是我想繼續和她生活下去，我不希望我的生活里面沒有她！”江揚帆眼角滑落眼淚，這是他第一次為情所哭。

狐妖見到江揚帆這幅模樣之后，也是內心頗有感觸，在一番思考之后，狐妖面龐堅定朝著張小凡發誓說道：“大師，您就讓我跟江公子在一起吧，我發誓我會克制住自己不再吸食江公子精氣的。”

“你發誓又有什么用？誰敢百分百保證一頭饑餓到極點的野獸不會對著眼前的雞腿下嘴？”張小凡冷冷一道。

“張大師，不管怎么樣，我要跟她在一起！我希望你不要再插手這件事了，不管日后我們會有什么樣的下場都行，我們絕對沒有任何的怨言！”江揚帆上前就要抓住狐妖的玉手。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只拳頭卻是結實的打在了江揚帆的臉上，只見張小凡面龐陰霾看著江揚帆說道：“江揚帆，你的性命安慰是你父親拜托我處理的，你覺得我會如你所說的那般放任你不管嗎？而且還有一點，在修煉界里面有著一條明確的規定，人妖若是相愛在一起那么就會被整個人界和妖界圍攻。”

“人界還好，并不是所有修士都這么閑會來管你們的事情，但妖界就不一樣了，妖怪向來生性殘暴，并且同人類有著不同戴天之仇，你們的事情若是被發現了，不出三天肯定就會有一群妖怪找上你們，到時候下場不是死亡就是被抓去當人奴。”

“所以你們懂了么？我之所以阻止你們完全是為了你們好。”

張小凡一臉冷然的說出這些話來。

當聽到這些話之后，江揚帆顯然是被驚到了，他沒想到自己不過是和狐妖相愛而已，居然會有這么多麻煩接踵而至。

“就算是這樣，我也要和她在一起，大不了我們就隱居天涯海角，相信一定能躲過那群人的追殺。”江揚帆依舊是這幅態度。

張小凡見狀后，失望的嘆了一口氣，果然這個家伙是沒救了啊。

“江揚帆，你有沒有想在你拉著狐妖遠走高飛之后，你父親和母親會有什么下場？他們只有你一個獨生子。”張小凡開始打感情牌了，這是他最后的手段，如果用感情牌還無法讓江揚帆回心轉意的話，那么張小凡就決定用最強硬的手段了。

“我知道，所以我會跟爸媽說清楚的，大不了就讓我爸取一個小老婆再生一個孩子出來接替我們家的祖業。”江揚帆絲毫沒有意識到他這番話說出來究竟是多么讓人心寒。

也幸虧是他的父親江浩陵沒有在這里，若是江浩陵在現場聽到了江揚帆這句話，怕是要直接被氣死過去了。

甚至別說江浩陵了，就算是張小凡這個局外人聽到都是眼角一陣蠕動，臉上漸漸泛起一絲絲的寒意，他還真的沒有見過如此傻逼的人。

身為人子，理應孝道當先，可江揚帆卻是說出這種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真的讓張小凡都想狠狠的暴打他一頓出氣。

但張小凡知道，現在的江揚帆理智清晰的很，又不是被狐妖施展了迷魂術，所以就算暴打他也沒用，唯有用其他辦法才能讓他放棄這個念頭。

“江揚帆，我原本以為我可以不用當劊子手的，但你既然這樣不斷逼我，那么就被怪我了。”張小凡表情漠然，宛如沒有了七情六欲一般，現在的他那雙冷然的視線讓江揚帆看一眼都是感覺到害怕。

“張大師，您這話的意思？”

不知為何，江揚帆內心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你還不懂么？倘若你依舊執意要和狐妖私奔，那么我現在就出手將這頭狐妖擊殺，斷了你的念頭。”張小凡淡淡一道，隨即轉過身子看向狐妖，散發出一股冰冷的殺意出來。

狐妖見狀害怕的身體開始發顫起來。

“不要！張大師！不要傷害到她！”江揚帆急忙求情。

“我也不想跟你廢話什么了，我只給你兩個選擇，要么你繼續任性，我將狐妖給殺掉，要么你放棄心中的想法，我放狐妖一馬，你選吧。”

張小凡知道他這樣做很沒有人道，但總有人要當這樣的黑臉人物，而今天這個黑臉人物就由張小凡擔任了。

“我……”

江揚帆內心難以抉擇。

他看著狐妖，眼中流露出不舍的神色來，他知道一旦自己放棄了，那么從今以后可能就再也看不到狐妖了。

“大師，我來替張公子選擇，從今以后我不會再接近張公子半步了，所以希望你饒了我和張公子這一次吧。”就在江揚帆內心難以選擇的時候，狐妖卻是占了出來。

“你……”

見到狐妖的選擇之后，江揚帆顯然有些無法相信。

狐妖內心也是十分的難受和痛苦，但沒有辦法，因為張小凡說的是對的，如果他們在一起是絕對沒有任何好下場的。

“江公子，前世你的救命之恩，如今我已經還清了，從現在開始我也要繼續回到山林中進行修煉了，至于男女之間的事情，我的確在剛才心動過，但仔細一想之后，我覺得張大師說得對，人妖殊途，本就不可能的事情何必強行進行呢，這對你我來說又有什么好事？就讓近來的這些日子埋在心中成為寶貴的回憶吧。”

狐妖笑了，笑的很心酸，很苦澀，臉上的不舍之意任誰都看的出來。

江揚帆也想通了。

是啊，不可能做得事情何必強求呢，就將這當做是一場夢吧。

既然是夢，那始終都會醒來的。

只不過這個夢醒的有些太早就是了。

江揚帆哈哈一笑，眼淚都笑出來，讓人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哭，還是在笑？

“張大師，我懂了，就如……你說的那樣吧。”江揚帆看向張小凡。

“你們能明白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事情。”張小凡緩緩點頭。

“不過在此之前，張大師能不能讓我同她再好好的說幾句話？”這是江揚帆最后的期望了。

“不行，既然要斷就要斷的徹底，藕斷絲連只會害了你們。”張小凡搖了搖頭。

聞言，一人一妖都是無奈的笑了笑。

在最后，狐妖臨走前，江揚帆開口問道：“最后，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狐妖沒有回頭，她就像嫦娥奔月一樣消失在了江揚帆房間的陽臺上，不過臨走前卻是留下一句帶著不舍的空靈聲音。

“長月，我叫長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