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孩子已經死了,你親手送他下葬的。"
"不是,阿瑜她"郁煙說到這里,所有的記憶都回了籠,那些沖突的、血腥的畫面都涌入大腦,她突然間淚流滿面,咬著嘴哭:"不是夢,這都不是夢,我真的殺死了阿瑜,你的親妹妹"
靳遠周拍著她的后背,為她順氣:"她沒有死,就在這家醫院。"
"真的?"
靳遠周點頭:"真的,就在走廊盡頭的那家病房里,等你清醒了我帶你去看。"
郁煙喃喃低語:"她真的沒事么?"
那樣高的樓層,那么多的血啊
"真的,沒事。"
"我從阿瑜手里奪過來的那個孩子"她殷切地望著靳遠周,可憐巴巴地想去看孩子一眼,但靳遠周沒有給她幻想:"那不是我們的孩子,是姜瑜隨手從醫院偷走的孩子!"
"不是我的孩子啊"
所以,她這輩子不能再當媽媽了,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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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遠周哄她吃了午餐,正出去打點開水回來,郁煙的病房里就涌進來幾個人,是姜爸爸和他的助理,姜爸爸年近六十,手里扶一根拐杖,氣勢洶洶地闖進來。
"郁煙,你這個狐貍精,你勾引靳遠周不算,害得我兩個女兒都折了,你"
"姜叔。"靳遠周正好提著開水壺回來,不動聲色摁著姜爸爸的手:"有一件事我沒來得及跟你說。"
"你也是兇手!靳遠周,我對你那么好,甚至想把女兒嫁給你,你為什么這么對她們?!"姜爸爸惱怒不已。
靳遠周看了郁煙一眼,半拉著姜爸爸出去了走廊談。
郁煙不知道他們談了什么,也不關心他們談了什么,直到后面,姜爸爸再回到病房的時候,看著她的眼神很奇怪,又痛恨也有疼惜。
大概,是靳遠周告訴了他自己才是她的私生女這一真相吧。
不過都無所謂了。
到了這一刻,誰是誰的女兒已經不重要了。
姜爸爸走后,病房里斷斷續續又來了幾波人,有警方的人慣例問話,也有許久不見的靳爸爸,但都被靳遠周擋住了,說她不想見外人。
的確,她誰也不想見。
晚上,郁煙靠在靳遠周的懷里,聽著他的心跳:"你原諒我了,對么?"
靳遠周沒有作答,而是看向窗外。
"天氣有些陰,應該是要下雨了吧?"
得不到他的答案,郁煙也不再多問,而是小聲地說:"我從來都沒有聽你唱過歌,你能唱首歌給我聽么?"
靳遠周別扭:"我很少唱歌。"
"你聲音好聽,我想聽。"
靳遠周垂眸看了她一眼,眼眸很深:"好。"
"你唱慢一點,我想聽得仔細一些。"她摸了摸他的心臟,無比滾燙,再看看自己,很冷,眼眶猝不及防間就濕潤了。
"回憶像個說書的人
用充滿鄉音的口吻
跳過水坑繞過小村
等相遇的緣分"
他聲線很低沉,郁煙捧著他的臉沉沉地睡了過去。
恍然間,曾經也有這樣一個片段。
他緊緊地擁著她,她靠在他的肩頭睡去。
他說:我愛你。
而現在,他說的是:你連感情里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給過我一星半點!現在你滿意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