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遠周感覺到身后的動靜,利落地側身閃過。
姜瑜來不及剎腳,整個身體都拋了出去。
靳遠周臉色驚變,下意識去抓她,可惜只抓了一個衣擺。
姜瑜栽進空中,沒能拉靳遠周做墊背,她竟死死抱住了郁煙的雙腿,還一點點往上爬。
"你不是一直說我們是好朋友么?這樣也好,等來年墳頭的草長深了,他來祭拜你的時候也能順便看看我對吧?哈哈"
郁煙心悸:"你不是很愛靳遠周么?現在他是的親哥哥,你們之間有著血緣關系,他永遠都甩不開你了,你該高興才對,你聽我說,我們先上去,有什么賬以后慢慢再來清算好么?"
"我現在活著和死了有什么區別?"姜瑜已經爬到了郁煙的腰肢附近,伸出手還想去掐郁煙懷里的嬰兒:"我先送你兒子下去!"
"住手!"
郁煙一只手被靳遠周拽著,另一只手抱著嬰兒,根本沒有空余的手去對抗姜瑜。
她嚇得魂不附體,胡亂搖擺著身體,想擺脫姜瑜。
"你敢傷害我的孩子,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把孩子給我!"靳遠周臉色戾氣很重,迅速說了這一句。
郁煙艱難地將孩子遞上去,看著孩子被放到了安全的地方。
而沒了孩子威脅的姜瑜,此時竟然發了狂一樣,想要把吊在天臺邊緣的靳遠周也拖下來:"死吧,我們大家一起死吧!生不能在一起,就算死也可以死在一塊!"
因為姜瑜這樣劇烈的動作,而且兩個成年女人的體重也不小,靳遠周的身體也有些往外滑,眼見著就快要超過安全線了。
郁煙清冷的眼神一點一點柔和下來。
沒有了孩子的負擔,她終于可以認認真真地再多看幾眼靳遠周,他還和記憶中一樣英俊,只是此時的眉心皺得特別厲害。
她很想伸出手將那些皺褶一一撫平。
可她吊在半空中,根本沒有多余的力氣去觸碰他,只能更加努力把他的臉印在自己的腦海里。
直到鐫刻進骨髓,就連煅燒都驅之不去。
她嘴邊揚起溫婉的笑:"靳遠周,你能再原諒我一次么?"
察覺到她的意圖,靳遠周墨色的瞳眸微微瞪大,緊接著取而代之的是陰沉,他用力抓緊她的手腕,說:"不能!你敢松手,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說完,他仍覺得不夠,又補充道:"還有這個孩子,我會直接把他扔下去!"鬼知道這是姜瑜從哪里抱來的孩子!
郁煙苦笑著:"你就不能成全我一次么?"
"你閉嘴!別再分我心了!"
靳遠周冷喝一聲,郁煙看到他額頭冒出了滴滴冷汗。
她也想閉嘴,她也想不松手,她還想得到他的原諒呢,可是不行啊,救援的人遲遲不來,姜瑜又瘋狂拽她,而天臺上他的身體也被拖出一截
再不松手,死的人就不只是她和姜瑜兩個人。
還有他。
姜婉說她自私,姜瑜說她不配。
這一次,她要堂堂正正地大度一回,在他陰沉的臉色中,郁煙閉上了雙眼,緩緩松開他的手:"靳遠周,這一生是我欠你,如果有來世,我還想再愛你一次,也請你善待我們的孩子"
耳邊似乎有風吹過,她恍然回到初見的那一年。
他站在樓梯口,問她:多大了?
她怯怯地說:五歲。
彈指一揮間,已經過去了十七年。
靳遠周拼命地拽緊郁煙的手,可她掌心溢出滑膩的濕汗,讓他一次次的用力都變成徒然,他沖她怒吼:"郁煙!你真敢松手別松,你別松,我求你"
到了最后,那么驕傲的一個人,顫聲懇求她別松。
可是郁煙真的撐不住了。
留一個孩子給你,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