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晟此刻腦子里有點凌亂,他道:“她說……孩子是我的?”
傅夫人在傅晟身上啪啪連續打了好幾下,“你還敢做不敢承認?你敢說你沒睡過她?”
傅晟此刻心情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媽,你不是討厭她嗎?”
傅夫人紅著眼眶,道:“我是討厭那小妖精,我就不喜歡那種妖里妖氣的女人,可她肚子里是傅家的種,你說流掉就流掉了,你……你,我不活了我。”
傅晟:“呵……”
傅夫人瞪眼:“你還呵?”
傅晟咬牙,這個女人,又玩什么幺蛾子。
他沒有戳穿文若曦,他大概是能猜出文若曦玩什么,大概就是想讓他不好過。
傅晟而是道:“急什么,不就是一孫子嗎?我保證你以后能有很多孫子!
“那你倒是給我生一個出來啊!”
傅晟:“早晚的事兒……”
文若曦,這女人真有能耐。
孩子,孩子……
他媽的,打她回國,他都沒真槍實彈的上過,種都沒播,哪來孩子?
傅晟問:“你那么討厭那小妖精,孩子沒了,她不能要挾我嫁進來咱們家,不挺好嗎?就她,萬一真進了家門,你還有好日子過嗎?”
傅夫人氣哼哼道:“好不好過,那是我的事兒,你甭跟我瞎扯,也別想糊弄過,你多三十歲的人了,你以為孩子真的是想什么時候要就會有的嗎?你弄死自己的親生孩子,將來你小心你……你……哼……”
傅晟揉揉額頭,傅夫人這一陣念叨,讓他腦仁兔兔的疼。
文若曦真是一個妖怪,他猛的起身:“媽,我有事兒,先走了!
傅夫人在后頭吼道:“傅晟,我跟你說,這事兒,你別想這么輕易掀過去!
傅晟走兩步又停下:“媽,你以后也長點心眼!
傅夫人……
“你說誰缺心眼兒呢?你給我站住。”
……
傅晟給周浩打了個電話:“周浩給我查查,文若曦今天去醫院干什么了?”
傅晟這心里還跟膈應,雖然,他心里更傾向是文若曦不愿意他好過。
可,萬一呢?
傅晟恨不得馬上就沖到文若曦面前問個清楚。
終于等到第二天上午,傅晟辦公室。
周浩雙手遞給傅晟一疊資料:“傅總,昨天若曦小姐去醫院是看病去了,她有胃病,昨天在醫院輸液,還有這是上次您讓我調查的若曦小姐這三年來,在國外的資料,因為……她在國輾轉了很多地方,所以耗費的時間有些長,而且……有些資料不太全!
傅晟聽到文若曦是胃病,心里的疙瘩落下去,別真是流產就行。
可,一看,嚇了一跳,這么多還不太全?
傅晟道:“你下去吧!
資料很厚,幾乎可以裝訂成書,傅晟剛開始只是抱著隨便看看的心態,但是越看,臉色越難看,看到最后,傅晟的手似乎都在微微顫抖。
三年的時間,文若曦的日子,其實可以總結成四個字――打工,逃亡!!
三年間,文家的人從沒放棄過對文若曦的迫害。
被陷害,被設計,被毆打,被追殺。
流浪街頭,挨餓受凍。
病的快死的時候,也沒人給過她半點溫暖,沒有人肯伸出手,給她遮擋半點風雨。
她就那么一個人,在國外,在異國他鄉的世態炎涼里,在至親之人頻頻迫害中,垂死掙扎,就像是一頭陷入絕境的困獸,拼的頭破血流,掙扎著活了下來。
女人,有時候漂亮就是一種‘罪’。
越是漂亮的女人,在這個時代活下去,反倒越困難。
沒有人知道,文若曦活的有多艱難,也沒人知道,她到底有多苦。
傅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樣的深仇大恨,能讓親文家的人,對文若曦這樣窮追不舍,不死不休?
以前,傅晟從沒仔細了解過文家人之間的關系,只知道,文若曦對文家其他人都抱著恨意,估計是因為她母親的事。
那次偶然救了被燕茹靜設計的文若曦,他也始終懶得去管。
因為他覺得,跟他沒關系,他不在乎的人,他何必去關注,浪費時間。
后來,文若曦走了。
傅晟心里雖然想了幾日,但是也依舊覺得,那不過是一個睡了一夜,有點意思的女人,沒必要過多關注,過去三年,他每年都會去國度假出差,可是卻從沒想過去看一眼文若曦。
他住在五星酒店,享受著豪華頂級食物的時候。
文若曦卻還在為得不到一塊面包而餓肚子。
傅晟手緊緊捏著手里的資料,上面有一張文若曦的照片,下雪的街頭,她孤零零的走在大街上,衣衫單薄,臉上有清晰的瘀傷。
她的眼睛,比落在她身上的雪還要冷。
傅晟好像忽然不知道,該用什么態度去再見文若曦。
他這輩子頭一次意識到,自己……可能做錯了一件事。
――傅晟,你最好祈禱,別愛上我,否則……
傅晟耳邊響起文若曦說的話。
她的聲音平靜而虛弱,可那恨……讓然膽寒。
傅晟捂住眼睛,那些資料散落到地上,埋住他的腳。
傅晟從沒同情過別人,比文若曦還要慘的人,其實他也不是沒見過。
可……一想到文若曦的遭遇,傅晟就覺得心里有些堵,有些心慌。
那種感覺,從沒有過。
……
傅晟的車在文若曦家樓下停了三四個小時,最后,他終于上樓,在文若曦家門外,呆了一個小時,到底還事沒有按響門鈴。
傅晟發現,自己竟然在怕。
他不知道,究竟該怎么去面對文若曦。
傅晟覺得自己可笑,這輩子,他竟然也會知道,什么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