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要不要點臉!”
傅崢嶸怒了,翻身抓著江眠,直接把她按在他床上,他赤裸的胸膛壓住她瘦小的身軀,江眠看了一眼他的腹肌,差點噴鼻血。
哎操,不……不愧是當(dāng)過兵的,真……真了不起!
傅崢嶸啞著嗓子,“你今天是不是就想玩勾引男人這一出?”
江眠沒說話,傅崢嶸就干脆直接分開她大腿,她尖叫一聲,“做什么!”
傅崢嶸說,“有骨氣有膽子就別慫,我倒想看看你床上能有多騷!”
江眠說,“我錯了行不行!”
傅崢嶸冷笑,“還敢來么?”
江眠瑟瑟發(fā)抖,“不敢了不敢了……”
說完從床中央咕嚕咕嚕滾到床邊,赤著腳穿著他的襯衫咚咚咚跑向外面。
傅崢嶸瞇眼在她背后笑,“別赤腳啊,一會還要拖地板!”
少女惱羞成怒的聲音伴隨著摔門聲傳過來,“那也是我拖!輪不到你逼逼!”
一夜夢回,天光大亮,江眠紅著臉從被子里探出頭來,怎么做夢又夢見傅崢嶸了!
氣人!這個該死的直男!
下樓自覺去給他做便當(dāng),傅崢嶸叼著牙刷下來看了一眼,江眠給他接了一杯水,“去廁所刷啊,來廚房干什么!
傅崢嶸接過她手里的透明玻璃杯,那一瞬間,江眠觸到了他的指尖。
渾身一顫,她立刻低頭開始切菜,傅崢嶸轉(zhuǎn)身慢悠悠渡著步子去廁所漱口,出來后神清氣爽,“小閨女,今兒給爸爸做了什么呀?”
江眠說,“三文魚飯團!
傅崢嶸拉開椅子在餐桌面前坐下,男人有著一張深刻俊朗的臉,英氣無比,比起那種眉目細致的奶油小生來多了許多男人味,一雙眼睛刀鋒般凜冽。
他瞇眼看著廚房里忙活的背影,說道,“江眠,你有沒有興趣學(xué)一門手藝?”
江眠背影一僵,聲音淡淡地傳出來,“你到底要我做什么,需要學(xué)什么,能直說了嗎?”
傅崢嶸倒是沒想到她能這么直白,清了清嗓子道,“幫……幫我一起?”
“一起?”
江眠轉(zhuǎn)過頭來,傅崢嶸卻說到一半不說了,搖搖頭,“算了,以后再說。”
真是個奇怪的男人。
她把生菜葉子洗干凈了,隨后把捏好的飯團裝進去,今天傅崢嶸起得晚,干脆沒吃早飯直接拎著便當(dāng)走了,江眠看著他身影消失在門口,兀自嘆了口氣。
她不知道這樣假裝風(fēng)平浪靜的日子能過多久,傅崢嶸陪著她一塊演戲,就好像她真的是他家人一樣。
可是江眠心里永遠都保持著一份最清醒的理智——她和傅崢嶸,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或許有朝一日,她會成為那種他最厭惡的人,站在他的對立面。
那個時候,他們又要如何招架對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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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崢嶸今天走進局里,余晏就一個猛虎下山撲上來,嚇了他一大跳,“臥槽!干什么!”
余晏說,“要死了,要死了,林宇飛又被保出去了!”
傅崢嶸直接哐當(dāng)一聲踹了椅子,“怎么回事?”
余晏一邊偷他的飯團一邊說,“腦子有問題,被保出去了。”
“我他媽……”傅崢嶸把指關(guān)節(jié)按得錚錚作響,“我他媽現(xiàn)在把他打死然后去醫(yī)院開一張自己腦子有病的證明是不是也能行?”
余晏點點頭,“你要是做得到你可以試試!
“我倆還是警察嗎?”
余晏笑得有些意味深長,“你以為呢?”
傅崢嶸一下子沒了脾氣,整個人沉默下來。
余晏又吃了一個飯團,對面傅崢嶸抓著電話座機砸過來,哐當(dāng)一聲摔碎在地上,電話線連著話筒轉(zhuǎn)了好幾圈。他蹦遠了捂著胸口道,“靠,發(fā)那么大的火……別啊,大不了下一次我們再把他抓回來……”
傅崢嶸冷笑,“然后再讓他被保出去?”
“這問題的確難搞……”余晏嘖了一聲,伸手又去傅崢嶸便當(dāng)里抓,被他啪的一下拍回去。他一邊心疼地揉著自己手背,一邊道,“有兩個方法,第一,我們比他官威更大。但是你現(xiàn)在在警局,不是部隊,很多事情沒辦法辦到。第二,我們不拿法律當(dāng)回事……”
余晏壓低了聲音死死盯著傅崢嶸,“這什么意思……你懂嗎?”
傅崢嶸沒說話,眸子里的光很陰森。
當(dāng)天下午江城出現(xiàn)了一則熱搜新聞,惡名昭彰的強奸犯竟然以精神問題被放了出來送進療養(yǎng)院,逃脫了法律的追查,之前被害的家屬都哭得要瘋掉一般,對著鏡頭聲嘶力竭。
“為什么!把我的女兒還給我。
“他該死!他該死!我的女兒才16歲……她才16歲啊……”
“我閨女出去買個東西回來就不見了,怎么能這樣對我們!警察對得起我們嗎,我閨女這輩子最喜歡警察叔叔,為什么不保護我們……他們到底是在保護誰啊……”
“求求你們了,給我女兒報仇好不好……”
被害者家屬鬧成一團,一雙雙血紅的眼睛,帶著對這個世界的痛恨和絕望,聲音如同被割斷了喉管一般泣血,聽著就讓人想哭。
好多圍觀的路人硬生生是看哭了,擦著眼淚,自發(fā)性地簽名,聯(lián)名上訪,在警局門口大鬧。
而此時此刻,正好是林宇飛被家人從療養(yǎng)院接出來的時候,門口有人堵著,鏡頭一轉(zhuǎn),就看到他坐在面包車里被送出來。
一大堆人撲上去,瘋狂拿東西砸車子,堵住他們的路。
“畜生!王八蛋!”
“去死吧!還好意思出來!”
“坐一輩子牢!俺侄女那么小你都要下手!俺妹妹家就這么一個女兒!你知道為人父母的心嗎!你不配做人!”
“滾開!都滾開!”林宇飛的母親護著兒子大喊,“你們的女兒是女兒,我兒子就不是兒子啦!你們憑什么打我兒子!”
“打死你個賤女人!生出這樣的兒子!你把我們女兒還回來啊!你兒子怎么還活著不去死!”
林母氣得尖聲大喊,“少他媽過來煩人!有本事鬧去!一幫鄉(xiāng)巴佬,你們女兒都是短命鬼,活該!生不出兒子就來找我們鬧,我兒子也是人啊,我護著他有錯嗎!”
“還有沒有王法啦!還有沒有。
人群們憤怒的叫喊聲夾雜著家屬的哭鬧聲,亂成一片,周圍很快就有警察來維持秩序,不少人高昂地喊著——
“警察為什么要幫忙攔著!”
“沒天理了!沒法律了!!”
“都去死吧!你們絕對會遭到報應(yīng)的!絕對!”
“一群死窮鬼們,沒了幾個女兒大吵大鬧成這樣,有本事報警起訴去呀!”林母擰開一瓶礦泉水沖著車窗外面潑,“刁民!社會的蛀蟲!我告訴你們,你們有幾個還靠我老公的工地吃飯呢!再鬧下去,我讓你們沒飯碗!”
車子很快加速開走了,還撞到了一個人,連停都沒停,直直從人家腿上壓過去,頭都沒回。
倒地的男人哀聲喊著自己妹妹的名字,眼神癡愣,卻充滿渴求,看著讓人心生不忍。
有人擦著眼淚上前,“柱子,你沒事兒吧,來,大娘扶你去醫(yī)院瞧瞧……”
柱子死死抓著大娘的手,“我妹妹……我妹妹……在車上……”
“不在了,不在了!
大娘抹了抹眼淚,“這天啊不會亮了。咱姑娘都沒了,被車上的畜生給害了!
柱子腦子有點問題,但是始終記得自己的妹妹,她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后的聯(lián)系了,于是不斷地喃喃著,“朵朵……我妹妹……在車上……”
他甚至不喊疼,血流了一地,小腿骨折變形,一副慘狀投過攝像機傳遞給電視機前的觀眾,實在是觸目驚心。
傅崢嶸是在手機新聞上看到的,app正好把柱子這張照放在首頁,并附著一排字,“癡傻哥哥千里尋妹,模樣令人落淚!
他點進去后,派余晏找到了這位受傷患者的住處,打算去醫(yī)院看看他們。
走出去的時候,警衛(wèi)喊了一聲,“傅頭兒,去哪兒呢?請假要條子……”
傅崢嶸上去一腳踹在他肚子上,冷笑一聲,“王軍華的狗跟我這兒裝什么哥倆好呢,老子要出去就出去,你攔得住么?”
警衛(wèi)滿臉都是冷汗,“你這樣……王隊會給你……”
“吃處分。俊备祶槑V竟然笑了,“無所謂啊,王軍華敢動我么,老子今天拆了局里的牌子,他都不敢跟我放一個屁!
說完他走上自己的喬治巴頓,這是軍用車,不是光有錢就可以買到的,能開上這種車的人,一般都是有著過硬的背景,天不怕地不怕——傅崢嶸一直都挺低調(diào)的,但他發(fā)覺自己這想法是錯的。警局里,明顯有人把他這種善良當(dāng)做不要臉的資本呢。
開車來到醫(yī)院的時候,鐵骨錚錚英氣逼人的男人一走進來就吸引了無數(shù)人的視線,走到病房門口,余晏的電話打來了,“我靠,你把小劉給揍了啊?”
傅崢嶸說,“心疼?”
余晏樂了,“你他媽怎么不喊我一塊呢,造反咱倆不是王牌搭檔么!
傅崢嶸從口袋里抽了幾張錢出來,折疊了捏在手里,方便一會塞給柱子。隨后道,“你一會來醫(yī)院吧,王軍華那里暫時不敢動我……林宇飛的案子,我可不會讓他這么快完結(jié)。”
那邊余晏又囑咐了幾句,傅崢嶸掛斷電話,深呼吸一口氣,隨后推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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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滄海今天給江眠科普法律知識,正好提及這個新聞,嘆了口氣。
“我大哥估計咽不下這口氣!
傅滄海推了推眼鏡,看向縮在沙發(fā)中央的江眠,少女正一臉憤怒,“犯人給放出來了?”
傅滄海又嘆了口氣,“是啊,他們家有點兒背景!
江眠氣得滿臉通紅,“我都咽不下這口氣!”
強奸犯,猥褻幼女,甚至在結(jié)束強暴后謀害那些花季少女的性命,這樣天理難容的罪行,居然就被這么赦免了!
理由就是如此簡單一個——腦子有!
江眠氣得發(fā)抖,傅滄海上去摸摸她的肩膀,“小眠,我聽說你也被欺負了,別氣……我大哥肯定會給正義一個交代!
“正義或許會遲到,但絕對不會缺席!
江眠還在發(fā)抖,傅滄海上去,一把抱住了她,把她按進自己懷里,“我知道你當(dāng)時被綁架還差點被欺負,這樣一個人渣,我們絕對不輕易放過他的。你看,還有那么多人在作斗爭呢,林家不可能只手遮天!
傅滄海的肩膀有些瘦弱,讀書人始終不像傅崢嶸當(dāng)過兵一般強壯。江眠開始懷念傅崢嶸的懷抱,寬厚而有安全感。
她縮在傅滄海的懷中,拼命尋找著那一些相似之處,隨后抬起頭來——
那一瞬間,少女的眼神宛若殺人刀。
正義或許會遲到,但絕對不會缺席。
“既然想要救我……就不應(yīng)該遲到。”她喃喃著,“我們需要一個英雄……一個,和林宇飛一樣性質(zhì)的英雄!
傅滄海腦子聰明,一下子就明白了江眠在想什么。
他愕然,自以為是讀了那么久的書,卻不明白一個最簡單的道理,看破這詭譎世間的,竟然是這樣一個,年紀(jì)輕輕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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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宇飛強暴幼女的事件被壓了下去,但是作為犯罪嫌疑人,他們家天天被媒體圍攻——雖然有的時候媒體并不是什么好東西,但是在面對一個更惡的對象的時候,那一丁點的惡,就會被洗白成了善。
比如此時此刻,他們和往常一樣為了錢為了熱點蹲在林宇飛家門口,卻成了眾人眼里大快人心的事情。
當(dāng)然也有不少媒體轉(zhuǎn)頭開始采訪受害者家屬,目的自然也和守在林宇飛家附近那幫人一樣,他們要爆點,要足夠爆炸性的消息。
話筒伸在大娘的嘴邊,“你的孫女死了,你會不會覺得難過?”
如此諷刺,如此令人覺得膽顫心驚的話題。
這些問題其實相當(dāng)沒有意義,但是回答對他們來說是意義巨大的。
他們需要被采訪者親自說出那段話,“是的,我們難過的快要死掉了!
被承認的痛苦在那一瞬間得到了升華,媒體回去放肆發(fā)揮——“受害者家屬痛不欲生,我們需要一個公道!”
這份報紙瞬間賣出了以前從未有過的成績。
江眠在這幾天似乎變了一個人,傅滄海來給她上課的時候,都敏感地察覺到了她眼神的不對勁。
直到有一天,在她抽屜里找到一把小刀。
傅滄海把刀摔在地上,隨后將江眠整個人壓在椅子上,看見她微紅的眼睛,“你瘋了?!”
江眠忍住自己的顫抖,“知道嗎,今天事情有了新進展,那個大娘死了……”
傅滄海瞪大了眼睛,這幾天傅崢嶸一直深夜來清晨走,忙這個事情從沒停下過,平時就是他幫著在照顧江眠,可是完全沒想到江眠對林宇飛的仇恨已經(jīng)深到了……這個地步。
“那個大娘……是第三個受害者的奶奶。小姑娘死的時候13歲,奶奶在身邊帶著,一個不留神被林宇飛騙上車……你明白大娘心里的內(nèi)疚和自責(zé)嗎?”
江眠仰頭,眼淚流了下來,可是她卻笑了笑,“真好,大娘死了,終于解脫了。這種世界,對她來說活著也沒什么意思吧!
然而話音一轉(zhuǎn),她又變得咬牙切齒,“你知道嗎,大娘是被逼死的,去找林宇飛無果,她都跪在警局門口,后來心力交瘁撒手人寰……”
江眠的眼淚一顆一顆砸下來,砸在傅滄海的手背上,“你說……傅崢嶸他每天守護正義……到底,守護著一些什么呢……”
“他也在拼命地給大家一個交代!
傅滄海擦了擦江眠的眼淚,看著她哭,自己心里也不好過。
“你千萬別動什么上門找林宇飛復(fù)仇的念頭,小眠,你還小,法律會替你制裁他們一家人,你別逞強當(dāng)英雄。”
江眠搖搖頭,輕聲說道,“不,我不是什么英雄。我是受害者。”
傅滄海用力把她抱進自己懷里,可是江眠根本得不到什么安全感,她在他懷中瑟瑟發(fā)抖,因為她親生經(jīng)歷過那種絕望,就更不能原諒林宇飛,至死都不能原諒。
到后來她伏在他肩頭哭,深夜里,少女強忍著悲傷和憤怒的哭聲聽起來那么讓人心疼,傅滄海不自主收緊了手臂,她的腰很瘦,這也是他后來才意識到的。
直到傅崢嶸踢開房門,“閨女,你在哭?”
——入目就看見江眠縮在傅滄海懷中紅著眼睛的模樣,抬起頭來看傅崢嶸,“啊,你下班了?”
靠,這是怎么回事?
傅崢嶸用眼神詢問傅滄海,被眼神逼問到的弟弟看了眼自己懷里的少女,猛地站了起來,將江眠放回椅子上,臉色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大哥你今天這么早回來了?”
“是啊,今天沒去醫(yī)院。之前腿被壓到的患者堅持要出院,今天走了,我就沒去照顧!
江眠用手抱住自己的腿,沖傅崢嶸道,“你能解決事情嗎?”
傅崢嶸見她一臉可憐巴巴的樣子,扭臉就沖傅滄海道,“你欺負我女兒了?”
傅滄海一臉無辜,“哪能啊,這不也是我女兒嗎!”
說的也有道理,“那她為什么在你懷里哭?”
“有委屈唄!备禍婧Qa了一句,“女兒和媽親!
“……”傅崢嶸扯了扯嘴角,搖搖手,“你可以回家了,當(dāng)?shù)幕貋砹,你滾吧。”
傅滄海一邊往走一邊嘆氣,“唉,當(dāng)娘真是可憐……”
傅崢嶸過去一腳踹向他,“滾滾滾!穿的跟韓國小鮮肉似的,死娘炮。”
“你他媽……”傅滄海閃開了,回頭怒目而視,“你還直男癌呢!”
“嘿!二弟罵大哥了,行情見漲啊滄海少爺!备祶槑V給他氣笑了,“快滾!明天再來!”
送走傅滄海后,傅崢嶸回頭看見椅子上的江眠,小小一只縮著,眉毛皺在一起?此@模樣他竟然笑了,“你在想什么?氣成這樣?”
“我在想林宇飛什么時候能落入法網(wǎng)。”江眠抬頭看他,眼神很深。和她平時一副傻白甜的樣子完全搭不著邊,那眼里有太多的情緒,甚至讓傅崢嶸都不敢去招架。
她說,“傅崢嶸,你守護的正義,到底是什么呢?”
傅崢嶸上去摸了摸她的頭,“案子會解決的,一定會幫你報仇!
他還記得那天從背后撕了江眠衣服時見到的吻痕,那么扎眼,讓他一下子冒出了無名的怒火。
江眠身體又白又瘦,光滑無暇,就偏偏肩膀上那個骯臟的吻痕,破壞了一切純白無辜。
他甚至無法想象林宇飛按著江眠吮出這個印記的時候,江眠在他身下掙扎的樣子。
很憤怒,自己養(yǎng)的小姑娘被別的狗給碰了。
深呼吸,平息下自己胸中的郁結(jié),傅崢嶸抱著江眠來到自己的床上,嘆了口氣。
他說,“你要是沒安全感,這幾天跟我睡吧!
江眠沒說話,卻伸手環(huán)住了他的脖子。
傅崢嶸身體一僵,小姑娘緊緊貼著他,眼角微紅。
她說,“傅崢嶸,謝謝你。”
謝謝你當(dāng)時趕來救我,謝謝你那么努力為了大家奔波,謝謝你的抗?fàn)幒透冻龅囊磺,讓我有了安心的力量?
傅崢嶸清了清嗓子,“怎么,發(fā)現(xiàn)你爹是個大英雄了吧,是要以身相許么?”
江眠把手放下來,轉(zhuǎn)身從他懷里跳進床上,扯著被子滾了一圈,把自己滾成一條毛毛蟲,露出一個腦袋沖傅崢嶸道,“呸!誰要對你以身相許!”
傅崢嶸怒極反笑,“是啊,給許寧楚吧?”
江眠說,“好啊好啊,他上回說要給我雙倍的錢。”
“上回?”
“myst喝酒那次,我遇見他了!苯咛蛄颂虼浇牵八f,傅崢嶸給你多少錢,老子給你雙倍!
傅崢嶸不知道自己還是氣還是該開心,一時半會竟然懵逼了,隨后又被自己這個反應(yīng)給逗樂了,“敢情許少這是記恨上我了啊!
“對的對的!苯吖蛔佑止緡9緡5貪L了一圈,“他挺帥的!
傅崢嶸不屑冷笑,“再帥有我?guī)??
江眠想了想道,“那沒有,在我眼里還是秦嶺最帥!
得咯,這小姑娘還死心塌地暗戀著秦嶺醫(yī)生呢!
傅崢嶸不說話了,就是鼻孔里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去獨立浴室洗澡,洗完澡出來開了空調(diào),吹干頭發(fā)就上床。這回他從容很多,倒是江眠又紅了臉。
剛才的美男出浴圖真是刺激,傅崢嶸小腹上的腹肌太他媽有男人味了,一塊一塊結(jié)實堅硬,簡直……簡直就是另類誘惑。
江眠心想要不晚上等傅崢嶸睡著了偷偷地摸一摸,不是她本性花癡,是這真的太勾人了,跟超模似的,一寸一寸,充滿力量和張力。
江眠被傅崢嶸的腹肌迷得暈頭轉(zhuǎn)向,當(dāng)事人倒是在一邊玩手機,黑色短發(fā)干脆利落,吹干了微微垂下來,落在他額前。男人有一雙凜冽銳利的眼睛,如同出鞘的匕首,喊著寒光,氣場十足。
察覺到江眠滾燙的視線,傅崢嶸轉(zhuǎn)頭回去看著她,問了一句,“怎么了?”
艾瑪?shù)鸵襞谒频模邷喩矶妓致榱,她說,“沒事……就看看你!
傅崢嶸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可別是暗戀你爹我。”
江眠翻了個大白眼,就轉(zhuǎn)過身去,他們之間像是約好了似的,互相隔開了距離,被子陷下去,落在中間。
傅崢嶸關(guān)了手機關(guān)了燈,江眠耳邊傳來男人平穩(wěn)的呼吸聲,原來心亂的只有她一個。
黑夜里少女露出了自嘲的笑,隨后跟著傅崢嶸的呼吸聲一塊進入睡眠。
******
早上醒來的時候,身邊早已空了,傅崢嶸這幾天都是早出晚歸,江眠想著自己反正也閑著,不如給他送個午飯,于是走下床穿著他的襯衫去廚房做飯。
傅滄海來的時候,江眠正好在整理盒飯,一看見他就大大方方打了個招呼,“滄海哥。”
傅滄海看見江眠穿著寬大的襯衫,底下蕩著兩條細細的小白腿,喉結(jié)莫名上下動了動,“你這是……”
江眠端著一份煎好的三文魚出來,“吃早飯了沒?雖然有點晚了,不過也正好!
傅滄海見她這熟練的架勢,把嘴邊的疑問咽了回去,在桌邊坐下。江眠又在廚房里問,“沙拉要什么醬?千島醬還是蜂蜜芥末?”
“蜂蜜芥末吧,謝謝!
江眠又端著一盆沙拉出來,興奮道,“快試試,爽口嗎?”
傅滄海嘗了嘗,“還不錯。你平時就穿成這樣在我哥家里蕩來蕩去?”
“沒有,也就少數(shù)!苯哒f,“在手邊就順路穿了。對了,沙拉可以的話,我一會給他送過去,他這幾天辦案子忙,我給他配點沙拉降降火!
傅滄海眼神暗了暗,“可以,要我送嗎?”
“不啦,我自己去,不麻煩你了。對了,你資料可以放桌子上,我回來了就看。做好的提綱我明天給你吧。”
言下之意,今天的傅滄海估計是沒什么事情了。
他大概也聽明白了,吃了幾口就站起來,“那行,你今天就先自己忙事情吧,有什么問題就給我打電話!
“好。”
江眠笑起來眉眼彎彎的,惹人憐愛。
傅滄海嘆了口氣,沒說話,往外走去。
江眠站在廚房里打包好了三文魚和沙拉,就也出門,打了個車朝著警局出發(fā)。
******
今天的警局門口一如既往圍著無數(shù)人。
有受害者家屬,有媒體記者,有林宇飛的一幫遠房親戚,能幫上忙的全都喊來了,一群人聚在一起,看架勢都像是要打起來了。
江眠打破腦袋才從人群里擠出去,和門口警衛(wèi)報了個信就被放進去,看見傅崢嶸正坐在審訊室里面,對面是林宇飛,一臉不把警察放在眼里的囂張樣。
“我告訴你們,你們是沒資格這樣扣留我的。沒有證據(jù)的話趕緊把我放了,超過24小時,我可以對你們提出訴訟!何況,我的精神狀況證明已經(jīng)下來了吧?你們憑什么再來抓我?”
傅崢嶸真是氣得牙癢癢,“你別以為憑著一張什么精神證明就可以逃過法律的制裁!”
“到底能不能,結(jié)果不是已經(jīng)很明顯了嗎?”
林宇飛不屑地笑了一聲,眼里的光都是猙獰的,“事實證明,我就是有個本事,哈哈哈哈哈!傅崢嶸,你沒想到吧?中央的手伸不來這兒,虎落平陽被犬欺……”
“自個兒說自個兒是狗干什么呢!备祶槑V無所謂地聳聳肩,“我倒是不介意你把我稱為老虎的,你這種人,也就配當(dāng)當(dāng)狗。林宇飛,你害死四條人命,最后一次施暴的時候被我當(dāng)場抓住,你自己一丁點罪惡感都沒有嗎?”
“罪惡感?哈哈哈!”林宇飛大笑兩聲,“這玩意兒有用嗎!
說著他就裝出一幅害怕至極的模樣,精分似的,摟著自己的肩膀,一臉痛苦脆弱的樣子,“啊,我好罪惡,我好難過,我感覺后悔了,你們能不能放過我……?”
話音剛落他又立刻變了表情,接著大笑兩聲,猙獰可怖,“哈哈,我要是剛才這樣,你們能原諒我嗎?當(dāng)然不能了。所以罪惡感這東西有什么用呢,殺人犯在臨行前后悔了,能不被判死刑嗎?那既然不能逃脫,我干脆要這罪惡感有何用?”
“這是最基本的人性!!”傅崢嶸怒喊了一聲,“你拆散了多少家庭,給多少人留下了陰影!事到如今還不悔改!”
林宇飛咆哮了一聲,“對!我就是不悔改!有本事,弄死我呀,中央軍區(qū)大少傅崢嶸,有本事,拿你的槍指著我呀!”
“你他媽當(dāng)我不敢是不是!!”
傅崢嶸拍案而起,拔出槍直接上膛,下一秒,眼睛眨都沒眨直接扣動了機板!
一顆子彈擦著林宇飛的臉劃過去,燙傷刺破了他的皮膚,拉出一條鮮血淋漓的血痕來,審訊室的墻上出現(xiàn)一個子彈洞,子彈射在里面,蔓延出細碎的裂縫。
林宇飛從椅子上翻身跌落,哭喊著尿了一地,在地上爬來爬去,“你該死!你敢拿槍對著我!混蛋!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不會放過你的!”
傅崢嶸繼續(xù)上膛,被余晏沖進來死死按住,“你瘋了!嚴訊逼供不夠,還想拿槍傷人是不是!想丟飯碗嗎!”
傅崢嶸眼睛血紅,“我告訴你,我現(xiàn)在就去辭職,辭了職回來斃了這狗東西!”
江眠站在過道里,開了門,他們的爭吵聲傳出來,最后是余晏抓著傅崢嶸走出審問室,回到辦公室的時候,他摔在椅子上,全身都在劇烈顫抖。
這是江眠第一次看見傅崢嶸工作時的樣子,如同一頭獵豹,爆發(fā)力驚人,危險度數(shù)極高。
傅崢嶸看見江眠站在那里的時候,暴怒的情緒出乎意料地柔軟下來,對著江眠招招手,“閨女,你怎么來了?”
江眠上前,把便當(dāng)帶了過來,“你這幾天都沒怎么好好吃過早餐,我怕你午飯也不上心,就自己做了給你帶過來!
一邊余晏抓著飯碗和筷子沖上來,“見者有份見者有份!”
傅崢嶸也鬧不過他,干脆同意了,三個人一塊吃了午飯,隨后他將江眠一把摟進懷里。
如同她昨天謝謝他一般,他也道了個謝,“謝謝!
江眠心頭一顫,“我……我就是收了你的錢,才……”
“我知道!
傅崢嶸松開她,隨后沖著江眠笑笑,“知道嗎,我剛差點在審訊室里殺了林宇飛。”
江眠渾身一顫,“你……”
“別難過,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备祶槑V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的,這時候那個警衛(wèi)又進門來通報,“林宇飛的家人,又要把林宇飛領(lǐng)回去了……”
“領(lǐng)!”傅崢嶸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領(lǐng)完了老子明天繼續(xù)抓他回來!老子耗得起!”
余晏嘆了口氣,警衛(wèi)又補充道,“現(xiàn)在外面好多人情緒激動,看見林宇飛又被領(lǐng)出來,大家都被煽動了情緒……”
傅崢嶸放下筷子,對余晏道,“走,出去看看!
江眠他們來到門口的時候,正好就瞧見林宇飛一行人被受害者家屬堵在大門的樣子。
無數(shù)哭喊聲傳來,撕心裂肺,聲嘶力竭,帶著無盡的痛苦和絕望,一聲一聲如刀子般扎在他們心上。
“你這殺人犯!憑什么可以出來!你把我女兒還給我!”
“我的侄女!我妹妹一家都病倒了,你要遭天譴!你要遭天譴!”
“我老婆死了,我就這么一個女兒!我就這么一個女兒!我要跟你拼命!”
說著要拼命的那個男的沖破了警衛(wèi)的阻攔,沖上去抓著林宇飛的頭發(fā),和他扭打在一起。
林母一行人見了上前開始拉扯,“你放開!你這刁民!”
“滾開!”
悲痛欲絕的父親和林宇飛互相撕扯著,大喊著,似乎在發(fā)泄自己的仇恨一般。
江眠看著這一切,覺得腳底下生了根,根本不能動。
她是有多大的幸運,才得到了傅崢嶸的保佑,讓她從林宇飛的手里活下來?
而沒有活下來的那幫小女孩們……又該是多無辜不幸?
林母發(fā)了狠,拿起一個凳子砸向那位父親,“短命鬼!去死吧!你女兒活該死了,這么小一個小姑娘就會勾引我兒子了,指不定多騷呢!”
父親被砸倒在地,鮮血流了一地,眾人嘩然,緊隨而來的是各種叫喊聲,以及媒體瘋狂的拍照聲,人群更加激動,情緒頓時被推上一個巔峰——
“殺人啦!殺人犯一家!!”
“殺人犯的媽媽也要殺人!”
“殺得就是你們這幫刁民!”
林母將自己的兒子死死護在懷里,林宇飛被打得鼻青臉腫,可見剛才那位父親下手有多狠。
這是恨極了想跟他同歸于盡。
“我告訴你們!想鬧盡管來!殺得就是你們!一幫山里來的窮鬼,給你們錢堵嘴嫌不夠是不是!還想要更多的錢是不是!怎么,你們以為你們女兒一條命值多少錢!多少錢都比不上我兒子!”
林宇飛在他母親懷里笑出聲來,吐出幾口血,“老子告訴你們,老子坐不了牢,你們幾個都統(tǒng)統(tǒng)小心點!哈哈哈!我有人格分裂癥,誰都制裁不了我,警察都別想!你們幾張臉我記住了,回去以后最好把門窗都關(guān)緊了,哈哈哈哈!”
他在原地掉了個頭,看見了傅崢嶸,又沖他冷笑,“區(qū)區(qū)傅崢嶸,何足為懼?”
江眠看見傅崢嶸死死握著拳頭,身體因為憤怒而顫抖。
林宇飛明顯注意到了她,又低低喊了她一聲,“這不是我的女孩嗎,原來如此,你是傅崢嶸的人啊,那我不能留你了。真可惜,你的命等下次我來收吧,年紀(jì)小小就不是處,大人要生氣的哦,一生氣就要教你規(guī)矩哦。”
江眠渾身都在發(fā)顫,被傅崢嶸拉到身后,“不用管這個瘋子!”
“哈哈瘋子!這真是這個世界送我的最好禮物,我是個瘋子。哈哈,你們抓不了我!
林宇飛大笑幾聲,他往前走幾步,人群就往后退幾步,就在此時,不知道從什么時候沖出來一個趔趄的身影,抓著水果刀狠狠捅進了他的胸膛!
噗呲一聲響,鮮血從他身體里飛濺而出,砸在地上都發(fā)出了一聲令人心驚的悶響!
林宇飛又狠狠吐出一口血,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個瘦弱的身影,林母尖叫一聲,走出來推了他一把,卻被周圍人群起而攻之。
那個身影再一次用力,將整個刀刃送進林宇飛的身體!
整個過程,林宇飛甚至來不及說出一句話,就睜著眼摔在了地上。
見到罪魁禍?zhǔn)妆煌钡蹲,所有人都仿佛被激勵了一般,嘶吼著上前,仿佛要發(fā)泄光他們所有的恨意!
林母被圍毆,傅崢嶸站在一邊,冷眼相看。
江眠嘴唇哆嗦著,看見這副血腥的模樣,臉色白了幾分。
唯有那個身影,那個跌跌撞撞踉踉蹌蹌的身影倒退幾步,拔出刀子帶出血泉,最后他也一屁股坐在地上。
捧著沾滿鮮血的刀子,柱子癡癡地笑著,似乎他的意識從來沒有一刻是清醒的,唯有在這個時候,眼里才有些許光芒:“妹妹……俺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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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不安 說:
以暴制暴。和林宇飛性質(zhì)一樣的,精神有問題的,另一名英雄。
曾經(jīng)看見過一個問題,“若我被殺,犯人卻逃脫法律的制裁,你會為了我,來化身法外的制裁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