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玥汐怎么也沒想到,端木麟會拿她胞弟的性命來要挾她?
那個男人,他真的半點情誼都不顧了嗎?
林玥汐閉上眼睛,往日恩愛的瞬間一一在腦海中閃過。睜開眼,卻又仿佛能看到那個男人的冷冽絕情。
林雨丹!
一定是林雨丹。
林雨丹怎么說與她兄長也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可如今端木麟還是做出這樣的要挾,她在里頭定然是出了力的。
滔天的恨意在心頭蜂擁,林玥汐面色漸漸冷冽。
她很端木麟,恨林家,恨林雨丹。
至親的親人,曾經(jīng)恩愛的夫妻,如今一轉(zhuǎn)眼卻都變成了她的仇人,置她于死地,把她推上風口浪尖。
可恨又如何?
她一介弱女子是能翻手為云還是能覆手為雨?
無權(quán)、無錢、更沒有飛檐走壁蓋世的功力。
她要怎么做?
成為一國探子,永遠活在黑暗中嗎?
腿上斷骨的地方痛感越發(fā)弱了,可緩解她這種令人窒息般疼痛的,是那個眉眼舒朗的少年,凌云!
她真要做那卑鄙的小人坑害救命恩人嗎?
這比殺了她還令她難受。
起身下了床,將窗戶開到底,下方街道一片漆黑,如同敞開的地獄之門,想要將她吞噬。
她胞弟……
林玥汐閉了閉眼,終止了想翻身跳窗的舉動。
茍且的活著,做端木麟手中的利刃。
可怎么面對凌云?
有風吹過來,臉上一片冰涼。
林玥汐抬手一抹,手上一片水漬。
抬頭仰望,那月亮遮在烏云之后,微弱的光芒要散不散的羸弱落下,驅(qū)不散著漫天的黑暗。
也驅(qū)不散她心頭的凄涼。
“老天爺,我到底有什么罪孽你要這么折磨我?”
林玥汐在心里大聲的怒吼。
原來她竟是如此膽小,在這寂靜的夜里想喊一嗓子的勇氣都沒有。
“呵呵……”
諷刺的低笑,眉宇間閃過細微的癲狂。
可終究是改變不了眼下的處境。
窗戶還是被關(guān)上了。
她連喊的勇氣都沒有,何況一躍而下,就此奔赴黃泉路,再不管這世事的炎涼呢?
凌云是天色放亮后才回來的。
一臉的喜色。
篤篤篤……
“小娘子,該起了吧?”
房門被人敲了幾聲。
屋里,林玥汐掙扎著起身,整理好儀容,走到旁邊的臉盆架子那里掬了水凈面,又漱了口,這才一瘸一拐的走到門邊打了開來。
“凌公子倒是好早!”
既要成敵,那便從一開始就丟掉所有的溫和與友好,最好凌云能厭惡了她,將她丟棄途中任由她自生自滅。
亦或者干脆給她來個痛快的,一劍斬殺,也好叫端木麟沒有那個由頭去傷害她胞弟。
房門敞開,屋里殘留的曖昧氣息淡淡飄出,凌云面色瞬間變了,側(cè)身進屋,語氣也冷了下來:“昨晚誰來過?”
林玥汐笑的諷刺:“凌公子就睡在隔壁,難不成半點動靜也無察覺?”
“端木麟?”
恨了一夜,這個名字被提起時,心頭還是忍不住跳了跳。